一夜無話。
第二日,慶海竟罕見的刮起了臺風。
在陳淵印象里,從出生起就沒見過臺風。
因為慶海市地處江北省西部,距離沿海比較遠,一般臺風刮到這里基本都散了。
這次的臺風,極為妖異,連氣象局都沒有提前偵測到。
但既然臺風過境,市政府立馬做出反應,制定各種方案,針對這次突如其來的臺風做好安全防護工作。
不但全市工廠停工、娛樂場所歇業,連學校都放假兩天。
“兒子,剛剛政府的人來讓咱們這幾天,搬去親戚家住,等臺風過了再回來住,說這房子不安全。”一大早,陳父就敲響了陳淵的房門,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心中有些怨自己沒本事,但凡有點能耐,早就蓋起新房了,不至于還住這種早該淘汰的危房。
“爸,我們好像沒啥親戚吧?”陳淵回憶了一下,好像十幾年來就沒去過親戚家。
“你說的對,咱們家確實沒親戚。”陳父沉默了片晌,在門口說道:“所以,我跟你媽商量,讓你去許姨那里住上幾日。”
許姨是陳母同學,關系特別鐵,小時候還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陳淵,定了娃娃親。
不過,后來許姨的老公發了大財,兩家的關系便漸漸疏遠了,至于當初定的娃娃親,兩家都選擇性遺忘了,權當沒這回事。
“那你們呢?”陳淵問道。
“我跟你媽去工地暫住幾天,那邊住的地方很多。”陳父道:“你媽已經聯系過你許姨了,等下就開車來接你,你收拾一下。”
“好吧。”陳淵無所謂的應承道。
他這人極為隨便,去哪里住都可以,只要不露宿街頭,都能接受。
陳父臨走前道:“你打扮帥氣點,別被人瞧扁了。”
“我知道。”陳淵應付似得應了一聲。
他其實最討厭打扮了,平時都是穿得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要多普通,有多普通。
“小淵,我跟你爸就先去工地了,你不要出去亂跑,在家乖乖等你許姨來啊。”
陳母最后推開陳淵的房門,探進一顆腦袋,曖昧的笑道:“聽說姜家那丫頭,越長越水靈了,你找機會把她推了。”
陳淵:“……”
媽,這樣會教壞小朋友的!
我該怎么批評教育你一頓呢?
最終,陳淵憋出一句:“媽,我還是個寶寶啊……”
“別在老娘面前裝純……”陳母道:“你老子在你這個年紀,就弄出你了。”
陳淵:“……”
心好累,這個老媽不想要,能退貨嗎?
誰要誰領走,免費包郵的。
“悶騷是好事,但是一直悶騷會憋出病的,記住啊傻小子。”陳母怪笑著,提著兩個大旅行袋,和陳父出門去了。
陳淵搖頭苦笑。
老媽一把大把年紀思維還這么跳脫,心性還保持這么活躍,是好事呢?還是好事呢?
輕吐口氣,陳淵收斂心神,什么都不去想,繼續盤坐床上修煉。
一晚上的周天運轉,他感覺體內真元,已經有兩根頭發絲那么粗,比昨天翻了一番,可見《太初一氣功》果真了得。
這樣修煉下去,可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我現在估摸有兩千斤巨力,一拳打死一頭牛都是等閑,普通人一根手指就能按倒。”陳淵心中估算著。
時間就在修煉中飛逝。
大約上午九點,門口響起汽車喇叭聲。
陳淵知曉是許姨來了,隨便拿了幾樣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出了門。
只見一輛白色寶馬停在大門口平地上,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各站車的左右。
不用問,自是許姨和她女兒了。
“今天風好大啊。”
陳淵一出門,就感受到臺風的恐怖,屋頂上的瓦片被吹得嘩啦啦響動,路邊的大樹東倒西歪,似乎隨時會折斷。
“許姨,麻煩你了,這么大風害你跑一趟。”陳淵對年紀稍大些的美女,歉意的道。
許姨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看起來只是比她女兒大個七八歲的樣子。
這時,溫和的笑了笑,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就是蘭馨有些不耐煩。”
陳淵轉頭看向勉強算是未婚妻的姜蘭馨,不由有些驚艷。
一年多沒見,這姑娘越長越漂亮了,身材也是一級棒,不由多看了幾眼。
姜蘭馨瞥了陳淵一眼,淡淡道:“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嗎?”
陳淵被噎了一下,但還是友好的道:“姜蘭馨,謝謝你來接我。”
姜蘭馨撇嘴道:“要不是我怕我媽路上不安全,我才不會出來。”
陳淵有些聊不下去,索性閉口不言,坐上車,閉目養神。
他對姜蘭馨沒有任何想法,之前沒有現在更沒有。
他老爸、老媽也知道現在和姜家差距有些大,所以婚約從來不去提,也不想高攀姜家的高枝。
姜蘭馨見陳淵上車后就閉起眼睛,心中不屑:“以為用特立獨行,反其道而行之這樣的小把戲,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從而對你格外關注?真是太幼稚了。”
這一招,她見過無數男生對她使用,早有了免疫力。
不過,這一次她是想多了,陳淵對她是真的沒啥想法。
因為臺風實在太過猛烈,車輛行駛的非常緩慢,足有一個小時之久,許姨才載著陳淵回到姜家處于“麗海灣”的別墅。
“麗海灣”是慶海有名的高檔住宅區,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貴,沒有上億身家,是住不進去的。
“陳淵,你有些日子沒來了吧,隨便坐。”
進了家門后,許姨吩咐姜蘭馨去泡茶,而自己鉆進廚房弄吃的。
陳淵以前來過兩次,也沒有拘謹,隨便在沙發一角坐下,繼續閉目養神。
姜蘭馨沏好茶,見陳淵還在那里“裝”,心中更加不屑一顧。
她和陳淵小時候定過娃娃親的事,她也曾聽父母說起過,不過現在兩家天差地別,自是不用去管了。
她也懶得叫陳淵喝茶,自顧自刷起了朋友圈。
過不多時,許姨老公姜斌回來了,而許姨也差不多弄好了飯菜。
姜斌以前只是一個小包工頭,九十年代末,在南方那邊中了幾百萬的六合彩,從此走上了人生巔峰,現在名下好幾家建筑公司,在慶海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身家少說數億。
吃飯的時候,姜斌瞅了陳淵一眼,問道:“陳淵,你父母身體還好吧?”
“謝姜叔叔關心,都還好。”陳淵禮貌回道。
“你今年上高三了吧?”姜斌過了一會兒,又問道:“學習成績咋樣,能考上燕大,北清嗎?”
陳淵如實說道:“我學習很差,二本都懸,能考上大專都不錯了,哪里敢奢望那些名校。”
姜蘭馨聞言,鄙夷的搖了搖頭。
她今年也是高三,在市最出名的“哈慶貴族私立中學”讀書,成績名列前茅,幾乎是保送燕大、北清的,平日最看不起的,就是學習一塌糊涂的差等生了。
“哦,沒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一定非要讀書才能出人頭地。”姜斌不咸不淡的說道。
他嘴里雖是這么說,但是眼神中的輕視,卻是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
“若是連讀書這么簡單的事情都搞不定,出了社會又能做什么呢?”姜蘭馨嗤笑道:“難道……做民工還能發大財不成!”
陳淵眉頭一皺。
他自是聽出來了姜蘭馨話語中的諷刺,雖然心性比較成熟,卻也有些不高興了。
“這父女倆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有些討厭啊!”
陳淵放下碗筷,沖許姨笑道:“許姨,屋里有些熱,我去外面公園逛逛,等下在回來。”
“外面風好大啊,你小心點。”許姨人美心善,刻意叮囑道。
……
陳淵一走,姜斌便說道:“這小子有些廢啊,既不會交集,學習成績又差,以后怕跟他爸一樣,當一輩子民工。”
許姨嘆息一聲:“可惜,他們家就這么一個兒子。”
可見,她也不看好陳淵的未來。
“就這樣的貨色,老媽你小時候還給我定了娃娃親,幸好他們現在裝忘記了,不然煩死人。”姜蘭馨嘟嘴不滿道。
“哼,想娶我女兒,沒有個幾十億,想都別想。”姜斌傲然道。
“一會兒陳淵回來,你們不要再冷落他,這孩子挺敏感的。”許姨叮嚀道:“特別是蘭馨,你說話不要那么難聽,多大人了,一點事都不懂。”
“我知道了!媽——你好煩人!”姜蘭馨起身回房去了,心中對陳淵的惡感,更添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