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掣看的眼睛一亮:“還有這樣的操作嗎?把操縱飛劍的劍訣融入到拳法之中,而且用劍氣反哺拳法威力不足的弱點,還真是別開生面呀!”
其實難怪徐掣大驚小怪的,他穿越之后頗有些宅男屬性,除了閉關修煉,就是研究煉器,對神州瀚海諸多修真門派和妖魔傳承的神通法術并不熟悉,即使知道名稱也是從書上看來的,沒有見過真的,沒有直觀感覺。
此時這名君山派的少年使出的就是君山派著名的‘拳劍合一’。
其實這‘拳劍合一’的手段也不是君山派獨門的,原理不復雜,許多人都會,只是君山派的‘拳劍合一’經過改良之后與其本門的劍術結合最好。這種手段并不適合正常比拼劍術,是專門用來應付空間逼仄的情況,無法發揮飛劍遠攻遠打的優勢,用其來進行貼身肉搏的。
眼下就是這種情況,那少年沖進屋里,雙拳展開,身影靈活,兩個拳頭再加上兩把亂飛的飛劍簡直像長了四條手臂一樣,把姥姥逼得退到墻角,身前支開護一道陰鬼盾符,形成一個形似惡鬼的橢圓形護盾,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機會。
“鏘!鏘!鏘!”
“砰!砰!砰!”
前者是飛劍打在陰鬼盾符金鐵交鳴,后者是拳頭咋上去如同重錘擂鼓。
不過那少年攻擊雖猛,但姥姥乃是積年老鬼,在蛟龍王成名之前就是元江河段有名的水鬼,手段層出不窮,不是浪得虛名。別看那少年打的兇猛,似乎占了上風,卻已暗藏危機,隨著飛劍繞到兩側攻擊,逼得姥姥左支右拙,好像手忙腳亂,隨時要落敗了,偏偏每一次都能堅持下來,還時不時出手反擊,令那少年連連皺眉,隱約有些心煩氣躁。
眼看久攻不下,那少年人影往后一閃,再次退到門口,招手收回飛劍,隨即伸手往他腰間掛著的一個皮口袋上一拍。登時嗡的一聲,那個口袋一震,就從里邊自動飛出來一柄圓頭大錘。
這柄大錘通體銀色,足有兩米多長,錘頭如同西瓜,微微閃著一層綠色寶光。少年雙手握住錘柄往地上一撴,就聽砰地一聲,顯示分量沉重,跟著怒吼一聲,雙臂掄開大錘,就向龜縮在墻角的姥姥砸了過去。
不到一秒,就聽轟隆一聲,一錘砸落力道之大這棟剛建成的小樓都晃了起來,好像遇到地震,隨時要坍塌了。
姥姥怪笑一聲,身影如同鬼魅對開了這一錘,落到了屋內的另一端,冷嘲熱諷道:“年輕人火氣何必這么大呢!老身這么大歲數可經不起你們年輕人這么折騰。”說話間雙臂從黑色斗篷
少年面無表情,也不跟對方搭話,一錘砸碎了樓板和墻壁,登時手中一閃,再次換成飛劍,武器間的切換速度極快,繼續向姥姥猛攻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那少年轉身沖向姥姥的時候,剛剛被他雜碎的墻壁內飛出一縷青煙。
這一絲青煙微不可察,混在墻壁破碎騰起的塵土中更加不易被發覺。那少年一時不察,感覺眉心一疼,好像被極細的針尖扎了一下,那一絲青煙瞬間鉆入了他的眉心,使他眉心出現了一個黃豆粒大的黑點,然后就像掉入水缸的墨汁快速向身體其他部分擴散
緊接著就見姥姥得意的怪笑一聲,開始催動法術,不斷念誦咒語,身上披的黑袍無風自動,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隨著黑色擴散,少年通身麻痹,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眨眼之間,形勢逆轉。
不過那少年身為君山派的內門弟子可不是繡花枕頭,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催動真氣,然后用手往胸口猛的一拍,登時噴出了一口腥臭的黑血,血液中海油許多繭蛹似的蟲子蠕動。
“用黑血蠱暗算我!你找死!”少年身體狀態稍微緩解,不由得惱羞成怒,但剛才蠱蟲入體,令他傷的不輕,通身虛弱無力,連真氣運轉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少年暗惱自己大意,現在好像剛在麗春樓的頭牌身上奮戰了一夜,已經成了一只軟腳蝦,好像身體被掏空。少年眉頭緊鎖,臉色十分嚴峻,心中暗叫不好:“這老妖婆果然難對付,今天看來不行了,只能等下一次了!”
姥姥仿佛看出他想什么,怪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事到如今你還想全身而退嗎?莫非你以為老身只有一種黑血蠱嗎?”
“什么!”少年臉色陡然巨變,卻來不及有別的反應,身體不受控制的軟倒,連凌空懸浮的兩把飛劍也因失去真氣催動自動飛回了少年肋下的劍囊中。
徐掣通過踏雪,看見了二人交手的整個過程。
這兩個人的實力以徐掣的標準也就差強人意,跟白靈和二哈差不多,不過他們很有特點,少年的劍術,姥姥的陰險,都能讓徐掣看的眼前一亮。尤其那個少年的劍術,不愧是正經門派弟子,基本功非常扎實,只是欠缺經驗……
然而,就在徐掣坐在茶館里對那兩個交手的人品頭論足時,一個步態搖曳的女子從店外走了進來,穿著一身普通人家女子的布衣,可是看那表情儀態,怎么也不似良家。
女子走進茶館,直奔柜臺好想要跟掌柜的說什么,卻忽然看見坐在店內的徐掣,頓時臉色一變,好像看見天敵,下意識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蘭妹兒本來只是一個普通妓女,一年前受到連累跟著姥姥從山南縣逃出來,改頭換面來到了臨江府,被姥姥在體內種下毒蠱,讓她潛伏在城里隨時聽命,還傳了她一門功法口訣讓她修煉,這個規模不大的茶館就是他們的一個據點。
不過蘭妹兒雖是娼妓出身,但做妓女能做到頭牌,除了模樣身材之外,人也是極聰明的。
自從來到臨江府她愈發感覺不對勁,尤其姥姥傳她功法口訣,還一個勁的催她修煉,令她更懷疑了,其中必有蹊蹺,否則以姥姥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性格豈能關心她這個小人物!又想到傳言一些左道修士或者妖魔,為了修煉邪法,故意傳授他人,單等修煉有成就要連肉身帶魂魄吞噬下去,還美其名曰叫‘人丹’。
第七十七回水鬼姥姥(三)
蘭妹兒這幾天正覺得修煉姥姥傳授的功法有些進境,但她心里卻沒有一絲高興,她知道姥姥在她體內種了蠱蟲,等于握住了她的命門,如果她敢逃跑或者不聽話,都不用動手,只需心一動,就能發動黑血蠱把她的心臟咬穿。
蘭妹兒已經后悔極了,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信了那怪物的話,拋下麗春樓的富貴日子不過,跑到這里提心吊膽朝不保夕。尤其是這幾天她更心煩意亂,發現姥姥看她的眼神愈發古怪,那樣子就好像餓了三天的狼狗看見了一坨熱乎乎的翔。這讓她產生了更不祥的預感,恰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徐掣。
當然她能在這間茶館看見徐掣并不是一個意外,徐掣早就查出了這家茶館不尋常,原想通知鐘靈,卻發現蘭妹兒。如果對方僅是一個普通的妓女徐掣不會留意,然而徐掣發現在蘭妹兒的體內居然被人種入了蠱蟲,立刻激發了徐掣的好奇心。
徐掣在穿越前就沒少聽說過蠱術,在神州瀚海世界同樣存在著蠱術,而且是獨立于一般修真體系之外,自成一套,非常特殊。雖然道門佛門都對蠱術嗤之以鼻,稱其為旁門左道,不登大雅之堂,無法得成大道,但蠱術一脈卻依然壯大發展。甚至在三百年前還出了一位綠袍老祖,煉成百萬金蟬蠱,單槍匹馬屠戮一個門派,上下三百余人,全部葬身蠱下,就連山門也被百萬金蟬蠱啃噬一空,手段兇悍,令人發指。
不過蠱術雖然兇悍,在臨江府這附近卻不盛行,很難見到修煉蠱術之人,就算偶爾出現,也被喊打喊殺,不是遠遠趕走,就是直接被殺了。
徐掣聽到這些傳聞,對蠱術產生了一些興趣,忽然發現蘭妹兒體內竟有一只活的蠱蟲他豈能視而不見。
蘭妹兒愣了片刻,但她歡場出身,人也聰明機靈,回過神來立即撲到了徐掣面前,跪倒便拜,同時哭道:“真人!求求真人救我!”
徐掣反被她弄得一愣,笑道:“你這個女子倒是乖覺,那你說說讓我如何救你?”
蘭妹兒當初在麗春樓見過徐掣,勾引徐掣不成,原本心中怨懟,但她卻從房內看見鐘靈找上徐掣商談。當時她不知道鐘靈是誰,但是到了臨江府以后,又豈能不了解調查司的厲害。此時再回想當初那一幕,愈發心中篤定,徐掣是大人物。
但徐掣再怎么厲害她也沒想過去找徐掣求助,但現如今迎面碰上,看見徐掣坐在那里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似乎早在等她,令她百感交集,求生的本能使她把希望寄托在了徐掣身上。
茶館本來是公共場合,里邊客人雖然不多卻也有十來個人,加上店里的掌柜和三個伙計,看見了這一幕全愣住了。店里的客人不知道內情,大多當熱鬧看,可是茶館掌柜,一個長相本分中年人臉色就難看了。此人也是姥姥的手下,蘭妹兒來此就是找他。
掌柜發現不對,眼神中閃過一絲兇狠,卻仍故作和氣,走出柜臺,來到近前,低聲對徐掣道:“這位客官……”
徐掣掃陪他一眼,不等掌柜把話說完,突然咧嘴笑道:“怎么,區區一個蛤蟆精披了一身人皮也想在我面前行兇嗎?”說話間伸出一指就是一道青魚箭打了出去。
那茶館的掌柜明顯沒想到徐掣敢當眾對他行兇,只覺眼前青光一閃,然后胸口劇痛,接著眼前一黑,就已倒地身亡了!
蘭妹兒嚇了一跳,她剛才看見掌柜的過來,知道對方身份,就已做好準備,萬一那掌柜的想對她動武就趕緊躲到徐掣身后。誰知徐掣才是真正的兇神惡煞,不等對方說話,直接出手殺了,看著地上那個胸口一個血窟窿的尸體差點叫出聲來。
而茶館內的伙計和茶客也都吃了一驚,紛紛站了起來,面露畏懼表情,想要趕緊離開卻又怕輕舉妄動惹惱了徐掣。好在這時徐掣拿出了一個‘調查司’的令牌,對著眾人一比劃,才叫眾人放心。
這塊令牌是徐掣最近才從鐘靈那搞到手的,是調查司最低級的令牌,盡可表明身份,沒有任何權利。但普通百姓可看不出這些令牌的區別,只當徐掣是調查司的大人,敢在城里殺人就不奇怪了。
與此同時,那個茶館的掌柜尸體冒出一縷白煙,好像泄了氣的皮球,迅速干癟下去,除了中間一坨,只剩一張人皮了。徐掣撿起那張人皮,用手輕輕一抖就從里面掉出一個臉盆大的癩蛤蟆,瞪著兩眼,舌頭吐出,死相十分嚇人,把蘭妹兒和店內的眾人嚇了一跳。
原來徐掣早就查出這間茶館的掌柜不是人類,而是一個蛤蟆精假扮的。
一般來說這種練氣后期的妖怪無法完全化成人形,但也有別的辦法,煉制一張人皮,配合特殊法術,可以徹底化成人形,甚至借助人皮的氣息遮蔽,一般探查手段都很難發現破綻。只不過這種方法十分纏人,煉制人皮非常不易,必須活人扒皮,而且沒有破損。如果在扒皮過程中人死了,活著皮膚刺破一個小口,就會前功盡棄,所以成品極少,即使一兩百人也不一定能煉出一張成品人皮。
不過一旦煉成之后,這人皮就成了法器,再被刺穿破損,就能自動修復。此時徐掣拿著這張人皮,那個被青魚箭打穿的破洞,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補。
徐掣掃了一眼屬性面板,這張人皮只是普通法器,數據平平無奇,唯獨一個屬性,竟然能100%遮蔽本身的氣息,這就太厲害了簡直是逃生必備,關鍵時候套上人皮,立刻屏蔽氣息,變成另一個人,豈非什么追蹤法術也找不到了!
不過這樣一件法器怎么落到一個修為平平的蛤蟆精身上?
徐掣略微思忖,便又心下了然,恐怕這個蛤蟆精是蛟龍王那邊打入臨江府比較重要的棋子,負責情報工作,必須萬無一失。這件人皮法器也不是蛤蟆精的,而是暫時給他使用,等到任務完成,必定要還回去,但如今落到徐掣手中,再也沒有那一天了。
第七十八回黑血蠱(一)
徐掣看出這人皮是件難得的法器,不過十分有用,他也不嫌惡心,直接將其收到了五陰混元袋中,然后抬頭看向了蘭妹兒。
蘭妹兒被這突發的一幕都嚇傻了,再次迎上徐掣的目光才讓她猛一哆嗦,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一來她原不知道那個茶館的掌柜是個妖怪,只當是跟她一樣,被姥姥控制住了。二來也震驚于徐掣的心狠手辣,居然真是殺人不眨眼,呃!應該是殺妖不眨眼。
“那個……這個,嗯,恩公!對,恩公,多謝恩公救命!”蘭妹兒的嘴有些發飄,說話結結巴巴,表情可憐巴巴,想跑也不敢跑,只能等候徐掣的發落。
徐掣笑呵呵的一指旁邊,說了一聲坐吧,然后喝一口茶,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蘭妹兒不敢不聽,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等候徐掣繼續說話。誰知徐掣竟不說了,目光凝視一個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弄得她心里更七上八下的。其實她不知道徐掣這時已經把注意力轉回到了另一邊的戰斗。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跌宕起伏的戰斗,不管是那名君山派的內門弟子還是水鬼姥姥都隱藏著強力手段,好像一出隨時可能反轉的狗血劇。
此時那名君山派的少年被姥姥用黑血蠱暗算,登時中招癱軟,渾身麻痹,無法動彈,就連說話眨眼都十分費勁。
姥姥得意的笑了一聲,站在少年面前,居高臨下,打量對方,輕蔑的哼了一聲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學了幾天劍術就敢來惹本姥姥,你以為你是李無極那個老不死的嗎?”
少年一聽對方辱罵他的師父,心中優秀又怒,眼中冒出火焰,恨不得一口把面前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老怪物咬死,可惜他已動不了了,根本無法反抗,只能默默隱忍,找機會反敗為勝。
姥姥看著少年的眼神,頗有些戲謔的意味,伸出干癟的手輕輕撫摸著少年的臉,笑道:“真是年輕又生機勃勃的身體,用來養我的黑血蠱再好不過了,你一定能給我養出一只蠱母來。”說完又狠狠捏了捏少年的腮幫子,留下一道深深的紅印才肯松手。
少年一言不發,好像認命似的,索性把眼睛閉上頭偏向了旁邊。
姥姥卻皺了皺眉,她就喜歡看敵人在絕望中的最后掙扎,偏偏這個少年十分平靜,令她心中暗惱,厲聲叫道:“小賊,看來你是不想痛痛快快的死,我就讓你嘗一嘗蠱蟲噬心的痛苦。”說完又姐姐笑了兩聲,開始雙手結印,口中念誦咒語,催動少年體內的蠱蟲。
這一切落在徐掣眼中,他在心中品評:“這個姥姥倒是十足的反派模板,實力不錯,陰險狡猾,缺點就是廢話太多,容易被正面角色反殺。”
就在徐掣想著,那邊隨著姥姥掐訣念咒,那少年臉色變得非常痛苦,身體劇烈顫抖,卻因無法動彈,嘴里也發不出聲音,只能從喉嚨伸出發出痛苦的悶哼,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一道道如蚯蚓,像要爆裂似的。
姥姥再次桀桀怪笑道:“小子,怎么樣,蠱蟲噬心的感覺非常不錯吧!不過你的運氣不錯,本姥姥要拿你煉蠱,暫時還不能殺了你,等把你體內的黑血蠱煉成了蠱母,我會讓它真正的咬穿你的心臟。”說完似乎命令蠱蟲停止,那少年痛疼褪去,身體不再抽搐。
如果這個時候能給這名少年做個x光透視,就會看見他的胸腔內部,心臟的上面趴著一只黑漆漆的怪異蟲子。
這只蟲子差不多有十厘米長,身體好像常見的蟬蛹,但有四只節支,好像螳螂后腿,緊緊地包裹在那少年的心臟上面。這只蟲子就是姥姥所說的黑血蠱,寄居人畜體內,十分險惡歹毒,因為被這種蠱蟲咬死的人通身血液會變成弄黑色故此得名。
而且姥姥煉制這種黑血蠱多年了,使其增加了一個新能力,能夠身體霧化,化成無形煙霧,令人防不勝防鉆入體內。不得不說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姥姥屬于神州瀚海世界少有的研究型的修士,若非立場不同,加之歹毒難防,徐掣都想跟他討論交流一番。
剛才姥姥催動這只黑血蠱的蠱蟲,通過前面的口器狠狠咬了少年的心臟幾口,好在沒有咬穿心肌,少年才沒有死。即便如此也只剩半條命了,劇痛之后臉色慘白,大口大口的呼吸,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姥姥已經解除了少年說話的禁制,但那少年依然沒有痛呼一聲,硬是咬牙忍住,緊閉的眼皮下,眼仁滴溜溜轉動,似乎在準備籌劃什么。
在下一刻,少年突然睜開眼睛,身上爆發出了一團淡金色的光芒,使他整個人好像一瞬間吹氣球似的脹大了一圈。然后猛地躍起撲向面前的姥姥,雙臂好像兩只大肉錘,流星趕月似的,打向姥姥的臉。
在下一刻,砰砰兩聲,兩拳全都打中目標,姥姥本就單薄的身體直接被打飛了出去,撞在對面墻上,又彈落在地上,如果姥姥不是一個水鬼,并非血肉之身,現在已經死亡。
姥姥被打的有些發暈,但是無比震驚的情緒依然占據了她的腦海,心中滿意疑問,剛才怎么回事?明明中了她的黑血蠱怎么還能催動真氣?而且她立刻催動黑血蠱再次噬咬心臟,卻完全沒反應,令她的心一沉,出現這種情況毫無疑問那只蠱蟲已經死了。
與此同時,突然暴起的少年已經再次催動起兩把飛劍,兩道綠色寶光一左一右的懸浮在他兩側,臉上沒有表情,目光也無波動,似乎把敵人打飛出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同時他的口中低聲念唱歌訣,身側兩把飛劍抖動,竟然由二變四,由四變八,組成劍陣!
“孽障!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八極破空劍訣!”少年大喝一聲,聲音好像敲鐘,這也是他暴起反擊后說的第一句話,隨著話音落下,八道劍光齊動。
第七十九回黑血蠱(二)
就在姥姥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那少年催動著八道劍光激射而出,同時在他的雙眼耳鼻中都滲出了血跡,能突破黑血蠱的控制強行反擊也令他付出了極大代價。但是就在此時這少年的戰斗力暴漲,操縱著八道劍光恨不得把敵人攪成肉泥,眨眼間就把姥姥的身影罩住。
而經過最開始的吃驚,姥姥已經冷靜下來,哼了一聲,嘲諷道:“我當是什么厲害手段呢!原來是燃燒了精血,真是黔驢技窮了,就算這次你能活下來也得成個廢人,到時候看君山派會怎么對待你!”
少年反唇相譏道:“我變成廢人那天你也看不見了,孽障給我去死吧!”
姥姥哼了一聲,劍光近在眼前她也來不及再說別的,輕輕往后一躍,竟然化成黑煙,同時從那一團黑煙中灑出無數黑點。如果仔細看的話那每一個黑點都是一致只小的蟲子,正是歹毒無比的黑血蠱!此時竟同時放出數百只,化成一片黑霧,撲向那名少年。
這一次那少年絲毫不懼,猛然叱咤一聲,身上金光震動,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嗡鳴。
登時“砰砰砰……”一連串輕微的爆破聲,那些沖在最前面的黑血蠱遇上震蕩的金光竟然全都炸開。僅僅兩個呼吸就把姥姥灑出的黑血蠱毀了三分之一,令姥姥心疼不已,怪叫著放出更多蠱蟲,同時身影越來越淺,晃動幾下,竟消失了!
少年的八道劍光絞殺瞬息而過,轟的一聲打在了房間的墻壁上,直接轟塌墻壁,露出一個窟窿,驚動了街上的行人紛紛驚叫逃避。
眼看敵人消失,少年卻不肯善罷甘休,真氣罩住眼睛,開始四下搜尋,轉頭間就發現了一團微不可察的異常氣流,立即轉動飛劍斬去,發出鏘的一聲,竟然擊中金鐵。隨即姥姥的身影顯現出來,身體籠罩在一個光球里面,那光球表面水光蕩漾,能夠反射光線,達到隱身效果,可惜仍藏不住她的生命氣息。
姥姥被逼出身行卻并不驚慌,猛地往上一宗,撞破房頂飛出,回身又打出了一把黑血蠱。
那少年見敵人要走緊追不舍,正好迎上了黑血蠱,卻是倏倏幾道寒光,在少年身前形成了一片劍網把黑血蠱盡數斬殺。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仰頭看著房頂的大洞,仿佛陰謀得逞,同時身影一晃,竟然散成了一片碎屑,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巴掌大的木刻娃娃。
就連暗中觀戰的徐掣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還有這種翻轉,剛才打了半天,竟然是個傀儡!
而沖出屋外的姥姥也在關注下面,看見這一幕時,心頭陡然收縮,暗叫了一聲:“不好,中計了!”身影凌空扭動,想調轉方向逃走,可惜卻遲了一步,就在她沖出房頂的時候,一左一右兩道劍光飛射而至,當場就把姥姥打了兩個對穿,兩道黑煙從傷口涌了出來。
姥姥滿臉驚愕之色,看著那個剛從劍光中分化出的身影,驚叫道:“這不可能!你竟然煉成了人劍合一!你才是筑基后期的修為,沒到先天境怎么可能煉成人劍合一。”如果不是自己親身感受,她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少年冷哼一聲:“我君山派的劍術精妙豈是你這種孤魂野鬼能揣測的!”話音沒落兩把飛劍再次飛射而出。
姥姥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已身受重傷,雖是水鬼化身,被兩把飛劍貫穿身體也承受不住,感覺體內有一絲殘存的劍氣亂撞,使她對鬼氣的控制都不能隨心所欲,已然取勝無望,再也無心戀戰。然而飛劍攻擊凌厲,任憑她想逃走,卻根本沒機會。剛剛躲閃了幾招,又被飛劍擊中,噗呲一聲,劍光透體,再一次把姥姥的身體打個對穿,飛劍蘊含的劍氣令她發出凄厲慘叫。
少年一臉冰冷,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另外一把飛劍流星趕月似的又斬向了姥姥的脖子,同時一個箭步,騰空飛躍起來,雙臂揮動施展拳法配合飛劍。
姥姥手忙腳亂,勉強避開后面的飛劍,卻躲不開少年打來的拳頭。只見兩個裹著濃郁真氣的拳頭狠狠打在她的腦袋上,發出砰砰擊打的聲音,把姥姥打的七葷八素,最后更是集合兩把飛劍,在拳頭周圍回旋形成了一個拳劍結合的巨大風錐,轟的一聲打在了姥姥的身體上。
這一拳直接把姥姥身上的黑色的兜帽大袍打的粉碎,露出了姥姥的真面目。
只見一團濃郁的黑氣大致能看出是個人形,里面全是一只一只的黑血蠱蟲,只有一個腦袋是真正的血肉,難怪她穿著一個兜帽黑袍。而那黑袍被震碎之后,露出了本來面目,被太陽光一照,登時冒出黑煙,使姥姥瘋狂慘叫。
那少年見狀,皺著眉頭退了幾米,落到了屋頂上面,冷笑道:“還真是惡心,居然用自身魂魄凝聚的鬼體來飼養黑血蠱,你果然是個瘋子!”
不過姥姥的生命力十分頑強,立刻從口中吐出一張方巾,用手往上一揚,遮住頭頂陽光,總算有了一片容身的陰影。她本來就是純陰鬼體,又因修煉黑血噬魂蠱,用自身魂魄凝聚的鬼體飼養蠱蟲,在練成之前不能觸碰陽氣,免得損傷蠱蟲。
陽光蘊含的陽氣雖然不算強烈,卻正是她現在的克星,原本那件黑袍是件法器,可以屏蔽一切陽氣,可惜已經粉碎,令她暴露出來,僅這片刻間體內的黑血噬魂蠱的幼蟲就死亡了十分之一。
姥姥又恨又怕又心疼,看著身上一片片掉落的蠱蟲尸體,這都是她幾十年的心血,也是她晉升先天的希望。身為一個普通淹死的水鬼,因為根基所限,幾乎無法修煉,哪怕她得了許多機緣也只能修煉到筑基境。她卻偏不信邪,窮極了幾十年,終于找到了這種將自身魂魄煉化到蠱蟲中的辦法,以蠱蟲作為身體和魂魄的寄托,分化之后各自修煉,將來再重新融合,突破筑基極限,就能晉升先天。然而此時所有希望即將破滅,使她的恨意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