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無厘頭的問題，夏井一卻歪著腦袋，認真想了好久，“嘿嘿，一個有毛，一個沒毛，程巖，你要講冷笑話嗎？”

程巖笑著搖了搖頭，“井一，你那么聰明，知道他們最大的區別是什么，對不對？”

夏井一臉上的笑就那么僵在嘴角，不過，夏井一畢竟是夏井一，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青春活力，眉眼間的笑，燦爛如陽，“我知道他們的區別，可是，程巖，你知道他們的共同點嗎？”

程巖皺了皺眉，不接招。

她哪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一本正經地給他上了一課，“水果也好，蔬菜也罷，說到底，它們都是吃的東西！”她一步步向他走去，直到把他逼得無路可退，纖細的食指點了點他的下巴，“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沙拉醬嗎，它可以把蔬菜和水果毫不違和地調和在一起。而且，”她眨了眨眼睛，俏皮而靈動，程巖有一瞬間的晃神，她笑著緩緩上前，抱住了他精瘦的腰桿，“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就要調配出那一味沙拉了。”

程巖身子一僵，鼻息間盡是她的氣息，他下意識地往后躲閃了一下，井一傾身向前，固執地黏在他的身上，雙手環在背后把他抱得更緊，“上次抱你，還是加利福尼亞州的冬天。算起來，快兩年了。”

彼時，他已經入職G。L公司一年。

她學著織了一頂毛線帽，一完工便急著跑去送給他，趕上他和同事聚會，她便跟著去蹭飯了。

飯局結束，街道已是蒼茫一片，天空依舊飄著零零白雪。

她最怕冷，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全身上下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卻不想辜負難得浪漫情致，非拽著他一起散步回去。

程巖喝了不少酒，也想吹吹風，兩個人踩著厚厚的白雪，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他帶著她特意送來的藍色絨線帽，陣腳有些別扭，但由他戴著，反倒讓人忽略了陣腳瑕疵。

她看在眼中，樂在心里。

偶遇寒風中瑟縮祈禱的流浪漢，她一時心軟，把錢包里的零錢悉數給了他。

那個流浪漢連連道謝，嘴里喋喋不休地說著祝福語，佝著身子離開了。

寒風吹來，她下意識地攏緊帽子，憧憬地同他商量如何歡度即將到來的圣誕節。

程巖微微側了側身子，他身形高大，擋住了大半的風，她閃著晶亮的眸子，歡喜地看著他，腳下不防，險些摔了一跤。

幸好，他及時拉住了她，她本能的扯住他腰間的衣服，尋求平衡，雪路濕滑，她又穿得極厚，身體不靈活，他費了好大勁才扶她站好。

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就抱住了他。

這么多年了，她已經不再傻乎乎地時時追著他問那些赤裸裸的問題了。

他默許她陪著，況且，他性情寡淡，這些年，除了她，身邊也不曾有別的女生出現。

既然他有自己的盤算規劃，那么，她便耐心地等候他愿意談及情感的那一天。

生怕他會推開自己，她急著道，“就抱一下下。”

程巖的手抖了抖，到底沒有推開她，反而輕輕地圈住了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許是被他難得的溫情沖昏了頭腦，她才忽略了他那日的異常。

原來，那時他便拿定了主意，準備辭職回國創業了。

而她，還一無所知，沒心沒肺地計劃著如何過圣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