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萬物俱靜。
一抹初陽透過屋檐灑下,金色的光束射在王敘的臉龐上,他打了個呵欠,卻是繼續揮動鵝毛扇,不住地扇動炊煙。
眼前是一個藥爐,王敘靠在一個竹制的搖搖椅上,卻是昏昏欲睡。
房間里出現一道倩影,透過升起的窗簾,默默望向竹椅上的王敘,本該明亮的眸中,此刻卻多了一絲愁緒。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不理會房中人的感受,王敘此刻卻是猛地睜開雙眼,一個起身卻是將那藥爐上熬制的藥材抓起,猛地倒入一旁的瓦罐之中,然后重重得放下。
“mmp,燙死爸爸了!”
王敘嘴中嘟囔兩句,卻是將那瓦罐重重蓋住,輕輕放下鵝毛扇,一手拿起瓦罐朝房中走去。
里面的那道倩影見此,卻是驀然轉身,快步走到床前睡下,一切好似從未發生一般。
王敘悠然一笑,卻是徑直走進了房間,將瓦罐放在桌上,然后移步到女子身旁,將她叫醒。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江語凝一副迷迷糊糊地模樣,卻是坐起身來。
“洗漱之后把藥喝了吧,一月之后,你的毒自然會解!”
說完,王敘轉身就要離去,走到門口之時,卻是笑道:“你那妹妹我自會想辦法救出來,大可不必擔心!”
看著眼前之人云淡風輕,甚至還有些高興的模樣,江語凝終究忍不住開口:“你為什么要幫我?”
王敘卻是頭也不回地笑道:“白送的妞不要白不要,何況買一送一!”
聽著這調笑的語氣,江語凝心中一股暖流而過,那略帶愁緒的眸子,卻是再次明亮起來。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王敘細數時日,自己已然來了此方世界一月了,心中最后一點悵然徹底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笑看人生的態度。
“少主,陛下的宣您進宮!”
王敘剛剛躺在搖搖椅上準備小憩一番,書童卻到他面前通報。
“行,我換身衣服就去!”
收起那絲疲憊,王敘卻是直直起身,入了房間準備更衣。
衣裳剛剛拿出,一道身影便在他身后走來,江語凝輕言道:“公子不嫌棄,妾身愿伺候公子更衣!”
王敘有些意外,但還是沒有說什么,默許了江語凝為自己更衣。
玉玨掛上衣帶,華麗的金冠戴在發束之上,王敘此刻卻是判若兩人。
看著江語凝驚異的眼神,王敘輕輕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卻是笑著出門而去。
......
行過漢白玉雕刻的階梯,走過一圈雕欄畫棟,王敘卻是到了楚帝所在的御書房。
他到之時,御書房內已然站立著幾道身影,當日宴會上的那些人,張元,沈江,文致還有孫佐,都在此間。
楚帝安坐在首座之上,一手提著朱筆,默默在寫著什么。
直至王敘進來,他方才停下動作,抬頭看著眼前眾人。
“爾等盡是我南楚未來的棟梁之才,今日叫爾等前來,卻是有要事宣布!”
楚帝的聲音在房中回蕩,卻讓所有人都聚集起精神。
在場不是名門之子,便是重臣之后,此刻宣他們共聚御書房,必定不是什么簡單之事。
“如今太子到了入學的年紀,朕想要從你們之中挑選一人,作為太子侍讀,也好從旁教導太子,輔佐他!”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思都活泛起來,一個個都躍躍欲試,想要爭一爭這太子侍讀的名額。
要知道當今楚帝不過一個嫡子,皇后早逝,至今未有立后,更是冊封年僅四歲的嫡子為儲君,一直帶在身邊教導。
眼下卻是要放開消息,擇人入東宮,為太子侍讀,這卻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把握住了,等太子即位之日,便是潛邸之臣,有著無上之功,屆時位極人臣,也不是什么難事。
就在眾人思緒著如何爭取這個機會時,王敘卻是站了出來,朗聲對著楚帝說道。
“陛下,臣并不是針對誰,而是臣以為除卻臣以外,在場之人盡是庸才,不可大用,若為太子侍讀,豈不是教壞了太子,還是讓臣來吧!”
此言一出,卻是徹底將張元等人的臉按在地上摩擦,王敘瞬間就感受到了周圍人的怒意。
張元恨意值+100
孫佐恨意值+50
文致恨意值+60
沈江恨意值+50
看著眼前的數字,王敘臉上卻是露出了別樣的笑容。可這在眾人眼里,卻是無盡的嘲諷,一時間張元四人臉色漲紅,恨意滔天。
文致當即便是開口道:“王子言,你猖狂至極,陛下也在此間,莫非陛下也是那般?”
聽到文致說完,王敘心里就是笑噴,他抬眼看了下楚帝臉色,卻見已有慍怒之色。
“丫的寫詩詞的文藝青年,安心待在家里啃老吧,非得來這蹚渾水!”
王敘為文致感到悲哀,就算楚帝因此恨上自己,卻也不會忘了提及此事的文致,何況楚帝根本不會恨自己。
他當即義正言辭的站出,呵斥道:“文致小子,也敢污蔑陛下,陛下乃是真龍天子,哪是凡塵之人?”
“你...你!”文致被駁得說不出話來,臉色漲紅到發青,卻是不住喘息。
楚帝見此,卻是喝道:“夠了,文致你站在一旁,此事就不要參與了!”
不過楚帝目光還是掃向王敘,心中很是詫異,當年跟在王則身旁的那個謙謙少年,如今怎的這般會耍嘴皮子?
王敘神色不變,只是默默看著眼前的數字,笑對眾人。
文致恨意值+30
“看來這恨意值也有上限的啊,估計還得繼續進階,才能往上提高仇恨值了!”
楚帝看著不發一言的張元,以及怒意難平的沈江與孫佐二人,卻是對著王敘問道:“你且說說,除卻你外,他們怎就是庸才了?”
王敘見此,不慌不忙,只是微微一笑,道:“臣自幼隨父親蒞臨戰陣,也曾在軍中帳下為記述,更領過殘軍進駐敵城,于軍政皆有涉獵,試問在金陵聲色犬馬的貴公子,豈能及臣?”
他此言一出,卻是直指要害。南楚本就暗弱,楚帝一心想要振興朝政,自不希望后繼者不敢抗魏,而從過軍的王敘,卻能給太子很好的引導作用。
況且王敘乃是王則之子,楚帝心中本就有意委托于他,當即就要點頭。
卻見張元出言道:“陛下,臣以為不可!”
“哦,張卿有何見解?”楚帝本已決定,見張元從中阻隔,臉色就有些不悅。
“陛下可知這王子言沉湎美色,月前臣贈一女予他,他一月以來,日日與其歡好,試問如此好色之人,豈不是會帶壞太子!”
張元徹底撕破了臉皮,直接就拿出了之前安排的美人計,想要一舉打落王敘。
楚帝回首望去,卻見王敘眼眶內盡是黑眼圈,神色也有些萎靡,心中已然信了半分,當即冷聲道:“王敘,可有此事?”
“好陰,幸好我不是原主!”
王敘聞此,卻是大急,眼眶內似有淚水涌出,語調凄厲道:“臣冤枉啊!”
“有何冤屈?”
“臣至今還是處子之身,如何與人歡好過了?”王敘睜著兩只無辜的大眼睛,似有淚光閃過。
“無恥至極!”張元,沈江等人心中俱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到王敘那天的豬哥模樣,如今你說你是童子身,誰信?
楚帝也是大汗,特別是那句處子之身,更是讓他無語。
“胡言亂語,汝又不是女兒家,是甚么處子?”楚帝呵斥道,卻又一招手,大殿上瞬間出現一人。
“給朕測測,他到底是不是童子之身!”
宮中自有秘法,是否童子之身,一測便知。
那人得了命令,當即就是閃身到了王敘身前,一把握住他的脈象,稍一探查,便是回首拜道:“稟陛下,卻是童子之身!”
楚帝臉上閃過一道古怪之色,在場眾人也是驚異非凡。
“尼瑪,還真是童子雞!”眾人的心聲便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定下吧,命王敘為太子侍讀,即日起入宮伴太子讀書!”楚帝一聲令下,算是宣布了結果。
出了御書房,眾人走至宮門,張元走到王敘面前,面若寒冰。
“你是如何辦到的?”
王敘一笑,面帶歉意道:“不好意思,最近不舉!”
“哼!”
張元自不會信王敘這般狗屁言論,不舉還能夠最近,真當他是傻子么,不過這梁子,卻是徹底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