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郡北接淮南,南臨長江,乃是南楚北拒魏國的軍事重地。
南楚雖占據淮南,但也只是淮河以南的部分地方,主要依靠淮河地區阻礙魏國兵鋒,并非全據淮南。
王敘一行人渡江而過,直奔其治所皖城而去。
太守府內,周謹捧著楚帝送來的密函,臉色不動分毫。
“來人,備好房間,以迎江陵侯!”周謹當即吩咐下去,又派遣人馬到城外等候迎接。
數日行程,王敘和嚴笠一行人,終究到了廬江治所:皖城。
城門口,周謹的手下早已在此等候,遠遠地瞅見車馬行來,高展的旌旗,宣示著來者的身份。
車馬停下,城門令向前幾步,恭敬地行禮道:“下官代周太守,特在此迎接天使!”
“周謹人呢?”王敘還未開口,嚴笠直接冷聲道。
“太守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來,只能讓下官來此相迎!”城門令恭謙道。
嚴笠還想再言,卻被王敘出言止道:“閣下勿驚,嚴統領只是急于王事,想快些見到周太守,以陳陛下之意!”
“無事,還請天使隨下官入城吧!”城門令臉上沒有半點怒色,依舊謙卑如故。
“勞煩了!”王敘點頭示意,卻是把目光瞟向嚴笠,見他看著自己,便以微笑示意。
王敘等人上午至皖城,下午周謹才來見他們,還未近前來,嚴笠便是厲聲道:“周太守好大的架子,陛下的旨意,也敢懈怠!”
“哦,這位大人是誰?”周謹不惱,反而笑問道。
“周大人,在下王敘,這位是帝御司統領嚴笠嚴大人,奉陛下之令,來此監查戰局,若有不對的地方,還望大人多多矯正!”
王敘這番話做足了姿態,不僅緩解了之前的尷尬,還拉開了自己和嚴笠的距離。
帝御司的名聲,整個南楚都是有所耳聞,王則在時,厲影還算是為國出力,自楚帝掌握這支人馬后,便是成了天子秦軍,楚帝爪牙了。
雖然眼下朝政還算清明,但那些士大夫們,對這帝御司還是頗為不屑的,此等藏頭露尾,暗地里搞些小動作的組織,壓根入不了他們眼。
周謹身為廬江太守,自是士林階級,他好似沒有聽到嚴笠的名字一般,只是對著王敘回禮道:“原來是文忠公之子,江陵侯的名聲,我可早有耳聞!”
“太守過譽了!”
嚴笠看著兩人你來我往,互相行禮吹噓,面色卻是絲毫未變,就連周謹的不屑,也沒放在心上。
周謹見此,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嚴笠的身份,還是引不起他的興趣,一番交談,王敘將楚帝的意思傳達給周謹,便等著他的回應。
“此事陛下也早已送密函于我,我也知此事風險頗大,然兵者,詭道也,不行險計,何以破敵?”周謹說完,見王敘不發一言,又道:“江陵侯有何打算?”
王敘淡笑一聲,道:“我可沒什么打算,陛下交代我的事,我一一做好便可,何須想其他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江陵侯巡視廬江郡,監查一下戰局,也好看看紕漏之處!”
“嗯!”王敘點頭應諾,算是定下了接下來的任務。
今日雖然只是初見,王敘卻看出這周謹的作風,知道此人乃是強硬派的風范,就算他待在皖城,每日跟在周謹身旁,也沒多大作用。
周謹定下的計策,除非真有大的紕漏,否則他絕不會聽取自己的見解。
與其在此和他鬧出分歧來,倒不如巡視一下廬江郡內地地盤,不僅可以散心游玩,還可以趁機把那位名將收入囊中,屆時就算計周謹大敗,他也不過是個失察之罪。
以著他天子帝婿,江陵侯的身份,頂多罰一下俸祿,禁足一番;反正有李皓月的俸祿養著,他那點錢,扣光都不要緊。
待周謹走后,嚴笠方才開口道:“侯爺,陛下令您監查戰局,你為何四處巡游?”
“這兩者沖突嗎?”
“不在皖城盯著周謹,怎能擅離職守?”嚴笠的腦回路跟王敘完全不同,想法也不一樣。
“陛下只讓我監查戰局,這廬江地域廣大,可不只是皖城一地,本侯巡游四處,如何不可?”王敘反問道。
此話一出,嚴笠算是看清王敘的意圖,當即嘆息一聲,道:“侯爺想法迥異,恕在下難以陪同!”
“無事,嚴統領與我共為陛下辦事,只是理念不同,但終究是為了我大楚!”王敘一臉大度,沒有半點怨言。
“不過侯爺安危,不可小視,帝御司本事不多,愿為侯爺鞍前馬后,護衛周全!”
“既如此,勞煩統領了!”王敘謙笑道。
數日后,皖城之外的官道上,王敘尋了輛敞篷馬車,里面堆滿了美酒美食,大有一番游歷山河,縱情高歌的意思。
“可惜語凝不在這,否則寶馬香車配美人,那才是享受啊!”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個時代馬車的防震系統太差,只能慢速前行,否則一旦顛簸起來,他還不如騎馬去。
而減震器的制造,少不了煉鋼技術,他眼下鐵匠這個職業一個技能都沒點通,想要攀科技樹,簡直難如登天。
“侯爺,已然打探清楚了,周太守家小都在舒縣!”隨行的帝御司人馬渾然已成了他的手下,每日替他打探消息,伺候起居,用得倒比原來那些人手舒服多了。
有道是別人的錢花的不心疼,這使喚人也是一個道理。
“那第一處就去舒縣吧,也好看看周太守治下之景!”王敘望著天邊的光芒,嘴角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