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了,事發突然,誰又能想到···”血鱷不知該如何安慰于烈。
于烈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哼笑一聲:“我不是難過,我是氣!我就跟個傻B一樣站在那里!”
“唉!”血鱷長嘆一聲,猛地站了起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我不知道該怎么勸你,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復生···”于烈想到這里似乎好了許多:“也是,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庇诹艺砹讼滤季w,問道:“外面怎么樣了?”
小虎見狀上前道:“老師,也沒什么,就是···村子被燒了,麥地被人監視著。至于其他同學,小灰雀他們正在挨個聯絡,還沒有回來。”
于烈摸了摸額頭,小聲道:“山洞里糧食不多了吧?”
血鱷一下皺起眉頭:“三天,然后就得挨餓了。”
“三天···”于烈張著嘴仰著頭思慮許久:“跟我說說這個翼龍軍團吧?!?/p>
血鱷一下來了興致,忙將于烈拉到一旁,小聲道:“要說這翼龍軍團,就得先說說我們這赤安國。赤安國幅員遼闊,人口8000余萬,這還不算那些沒有統計過的蠻荒部落的人?,F在的赤安國王名叫塞安,貧苦農戶出身,小時候吃過很多苦。年紀不大就去當了軍士,因為殺敵勇猛屢獲提升,老國王對他很是信任,臨死的時候派他來拱衛赤方城。塞安也不含糊,趁著老國王召他進宮,直接挾持了老國王,他的手下伊諾克早已埋伏在宮外,一聲令下就蕩平了皇宮。要說這伊諾克也是忠心,那些軍士有近乎一半是聽他的,他本可以把塞安和老國王都殺了,自己做國王,但是他沒有,從那以后塞安對他格外信任。”
血鱷示意于烈坐下,繼續道:“為了清剿赤安余孽和抵御外辱,塞安成立了這翼龍軍團,伊諾克任大將。這伊諾克也是有兩把刷子,南征北戰40多年,現在的國土已是老赤安的兩倍還多,光伊諾克統領的翼龍軍團就有軍士百萬,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而之所以叫翼龍軍團,是因為軍中飼養了大量翼龍,加以馴化,戰斗時軍士騎上翼龍從敵陣上空投擲火油或弓矢,抑或從天而降,猶如神兵降臨。”
“你估計這樣的翼龍有多少?”于烈不禁問道。
“翼龍很難馴養,加上食量驚人,我估計···一萬頭不到吧?!毖{答道。
“有些懸殊啊。”于烈苦笑道。
“你可是神明的使者,肯定有辦法的。”血鱷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于烈搖了搖頭,起身撣了撣屁股上的泥土,無奈道:“我能有什么辦法,你沒看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嗎。”
血鱷沒想到于烈會聯想起這個,竟一時語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于烈看著洞口,透過光線,飛揚的塵土清晰可見:“我出去走走,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就別跟來了?!?/p>
穿過樹林來到飛船前,連同羅茜一起,飛船控制器、武器,都已消失不見。于烈緩步上前緊緊抱住飛船,不禁淚如雨下:“我們已經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又何苦再來折磨我們。”于烈跪倒在地,無助的哭泣著···
直到夜里,于烈才又回到山洞。見于烈回來,血鱷忙圍了上去:“怎么樣?帶什么沒有?”
于烈慢悠悠的靠在墻壁上滑坐下來:“你的神明收走了我的一切,現在我跟你們已經沒什么兩樣了。”
“你開玩笑吧?”看于烈一臉認真的模樣,又憤憤道:“那怎么打,這不成找死了嗎!”血鱷背對著于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二人睡著,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第二天一大早,血鱷便叫起于烈一起出了山洞。經過一夜思索,血鱷情緒緩和了許多:“要不我們就地散了吧,趁大家還不至于挨餓,逃的越遠越好?!?/p>
“逃,然后呢?”
“然后···然后等待時機啊!你不是會教書嗎,找個地方多教一些人,等到時機成熟就可以圖謀大事了啊!”血鱷有些不耐煩起來。
于烈搖了搖頭:“是啊,十年,二十年,也許那時我的學生會遍布赤安國,也許那時塞安國王昏庸老邁治國無方,整個赤安國動蕩不安百姓像盼救世主一樣盼著有人站出來,然后我們再揭竿而起一呼百應,像狂風一樣橫掃赤安可是這樣?”
血鱷不明所以,斥問道:“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和那些亂世諸侯又有什么區別?我們不過又是另一個塞安,也許哪天我們治國無方百姓又會群起攻擊我們,然后你我消失在這漫漫長河里化作紅皮紙上的幾行小字,如此這般循環往復,永不止境?!?/p>
血鱷苦笑道:“你也太小瞧自己了吧,你的水平會治國無方?到時你以神明使者的身份示人誰敢不服?”
于烈盯著血鱷,冷冷說道:“我不是神明的使者?!?/p>
血鱷強壓著怒火,咬牙切齒道:“我很想讓你滾,不過我想知道你這榆木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p>
“很簡單,反擊?!?/p>
“哈,哈哈哈!”血鱷忍不住狂笑道:“這是找死!”
“不一定?!庇诹依淅浠氐馈?/p>
“想找死自己去,別拉上我的族人?!闭f完血鱷轉身走向山洞,早已在洞口偷聽的小虎幾人忙往回鉆,扎進人堆里繼續假裝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小虎和族人們一起“自然”醒來??粗琅f冷戰的二人,小虎按奈不住內心的躁動撲到于烈身旁,竊語道:“老師,你們昨晚上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快告訴我接下來該怎么辦?!?/p>
于烈想了想道:“附近部落里,有我們的人嗎?”
“有啊,靈狐兩兄弟在南邊,阿鬼在東邊,還有大塊頭諾坦在西邊。”
于烈思慮片刻道:“這樣,你幫我去探探底,他們愿不愿意反抗,還有能出多少人。對了,幫我把維托找來···”
“行,我這就去。”小虎喊了小灰雀直往外奔。
“站?。「墒裁慈ツ銈?,給我回來!”血鱷急忙攔住二人,二人回身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
“放心吧,我只是讓他們幫我聯絡一下我的學生?!庇诹依淅湔f道。
血鱷瞟了一眼于烈,沒有回答。
小虎二人出了山洞就往西奔去,沒走多遠便被一群人圍住,二人想要逃跑,卻被兩個壯漢一把抱住,捂住嘴巴就往樹林里拖。小虎拼命反抗,一路連撓帶咬,但壯漢似乎不為所動,直直將二人拖進樹林。
“哎,我去,這小屁孩會咬人啊。”壯漢丟下小虎忍不住甩了甩手。
凱爾德笑了笑,示意兩壯漢退下:“我說,你們急火火的這是要去干嘛呢?”
小虎看清來人,忙從地上爬起,疑惑道:“凱爾德,你們怎么在這里?”
“我都找你們好幾天了,諾坦說你們大概在這個方位,我們一路找過來,剛好碰到你們···你還沒說呢,你們干嘛去???”凱爾德問道。
“老師讓我們去找人,他想反擊,還有找維托···哇,沒想到你帶了這么多人?!毙』⑺南旅榱嗣?,眼里閃著光。
凱爾德不知為何突然沉下臉:“不用去了,我們跟你去找老師?!?/p>
“好啊好啊,我帶你們過去,對了小灰雀,你去把維托找來?!?/p>
小灰雀正要走,也被凱爾德一把拽住:“不用不用,我等下就派人找他,我們先過去吧···”
來到山下,凱爾德示意身后眾人:“你們在這里休息,我先上去和老師談談?!?/p>
“老師!”凱爾德剛進山洞便喊道。
“凱爾德!”于烈有些喜出望外:“你怎么來了?諾坦,你也來了?!?/p>
“哎,老師。”諾坦撓了撓頭,憨笑道。
“那天從學堂回去以后,當天晚上我就召集了我的族人一起商議,第二天我們就出發了,之后我們就一直在找你們,沒想到你們躲在這么隱蔽的地方。”凱爾德笑道。
于烈拍了拍凱爾德的肩膀,嘆道:“你們帶來多少人?”
“600。”
“3000?!?/p>
“哦,我的族人有2000多人,加上諾坦他們,差不多有3000人。還有很多沒來的同學,我有派人和他們聯絡,加在一起,我想萬人不在話下?!眲P爾德說道。一旁的血鱷心里一驚,卻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么多···”于烈疑惑道:“我不明白,我好像從沒教過你們這些事?!?/p>
“老師,你沒有教我們這些。您只是解放了我們的思想,開拓了我們的眼界,至于剩下的,我們心里早就有了評判。”凱爾德瞄了眼洞內:“對了,羅老師在哪兒,我的族人很想見見你們?!?/p>
小虎猛地用手肘頂了一下凱爾德,凱爾德有些茫然:“怎,怎么了?”
于烈神色暗淡:“她···不在了。”
看到眾人悲傷的表情,凱爾德有些醒悟過來:“哦···額···老師,那接下來怎么辦?”凱爾德不由的有些不自然起來。
“接下來···”于烈眼中透著寒光:“麥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