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陸哲一聲大吼,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受傷之人周圍的軍漢紛紛抽出了兵刃,雪亮的刀光晃得人眼花。
“汝是何人?為何要阻攔大師施救。”說話的是領頭的騎士,皮膚白皙,面容俊朗,狹長的丹鳳眼瞇起,一股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又是汝,方才縱異獸阻撓我等去路,現在又阻攔大師施救,莫不是故意的?”剛剛跟陸哲有些沖突的那名騎士也走了出來,大聲呵斥道。
“哦?剛剛阻攔盡忠那名小郎嗎。”領頭的騎士一個手勢,唰唰唰,瞬息之間,身后的人就把陸哲給團團圍住。
“慢點,慢點,地上那個壯漢,你們真的不關心了嗎?快被那個和尚給治死了。”看著這些全副武裝的大漢抽出兵刃把自己圍住,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陸哲趕緊吼了出來。
“拿下!”
“且慢!”
兩聲低喝一前一后響起,說拿下的是領頭的丹鳳眼騎士,說且慢地是那個叫做定明的和尚。
聽到定明大師的聲音,丹鳳眼又做了個手勢,旁邊手都快挨到陸哲的兵士又把手收了回來。
“小檀越說統軍快被貧僧治死了?”定明大師扭頭看著陸哲,神情嚴肅。
“想必大師也知道,你這樣施救,對方存活的機會,到底有多大。”陸哲笑盈盈地對這個和尚說道。
“大師?”丹鳳眼看著定明,一臉的悲傷。
“想必奉義也知道,統軍此等傷勢,非人力所能挽回的。”
“哎,奉義知道,可是,連大師都沒有辦法么?”叫做奉義的丹鳳眼也面露悲色。
“傷口太深,深可見骨,血流不止,應該是新傷勾連舊傷,金瘡迸裂,無藥可救,貧僧也只能盡人事而已。”
“都怪奉義,統軍想游獵,我本該勸阻他的,誰知道我等竟然在深山遭遇巨熊,馬兒受驚,統軍被摔下馬,巨熊雖被格殺,但是統軍也被巨熊所傷。”說起這個,丹鳳眼的家伙語帶悲聲,面容愁苦,這種傷口,久經戰陣的他一眼就知道,已經沒救了,但是受傷的是他們統軍,所以他才讓人火速回陳州請天鏡寺的定明長老,自己幾人帶著統軍,往城里趕,誰知道,哪怕是號稱河南金瘡第一的定明長老,也束手無策。
可惡,都怪那頭巨熊,吾恨不得將世間的熊羆盡數殺光!丹鳳眼小將恨恨地想著。
火鍋:“喵喵喵?”
嗯嗯,眾所周知,熊貓也是貓的一種。
正當叫做奉義的丹鳳眼白臉小將悲痛欲絕,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時候。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
“汝等再這么搞,這個統軍真的要死了。”陸哲看著地上那個人血流不止,傷口處灰糊糊的,好像就是香灰,陸哲都急死了。
“小檀越剛阻止貧僧施救統軍,又言統軍快被貧僧治死,莫非小檀越有救治之法乎?”定明一邊用金針在巨汗的腿上針灸,一邊繼續往上糊香灰。
“我能不能救治,還在兩說,你這么治,肯定兇多吉少,是也不是?你還用香灰,快,停手。”看著和尚手不停地涂香灰,陸哲就想罵人。哎,封建迷信害死人呀。
“你有救治統軍之法?”旁邊一個兵士一把拉住陸哲,惡狠狠地說。
“有啊。”拉著陸哲的這個兵士差不多十七八,眼睛都紅了。
“小郎君,剛剛是吾等失禮了,還請諒解,小郎君真有救治之法。”丹鳳眼小將看著面前的少年唇紅齒白,一身新皮裘,哪怕被圍住,也是面色不變,怎么看都不像是盡忠所說的山野少年,少年背后還跟著一頭奇異的巨熊。
此刻他也冷靜下來,“若是小郎君能救治統軍,但有所命,奉義絕無二話。刊江府兵全軍上下,感激不盡。”
“什么感不感謝的再說,先把這個統軍救好。”
“好!”薛奉義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連定明大師都看不好,說兇多吉少,讓這個奇異的少年看看,也不為過。于是他抬手,放開了包圍圈,讓陸哲過去,不過他緊緊地跟在陸哲身后嗎,手握在刀柄上,心想若是這個少年郎若是對統軍有什么歹意,自己就先斬殺少年,再自刎謝罪。
看到對方同意,陸哲走上前去,仔細地看著地上的這個巨漢,此刻的巨漢面色蒼白如紙,業已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大腿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糊著灰糊糊的香灰,旁邊插著不少金針。
“小檀越真有救治之法?”看著陸哲過來,定明大師也是一臉驚奇。
“當然,反正大師也覺得此統軍兇多吉少,何不讓我試試。時間緊急,就不跟大師多言了。我要開始了。”
“那貧僧就靜觀小檀越的回天妙手了,阿彌陀佛!”定明施了個禮,退到一邊去了。
“那我開始了?”陸哲回頭對著丹鳳眼說。
“小郎君快請。”
“那好,都給我散開,圍這么緊,我呼吸都不順暢了,還有,我要大量的酒,越烈越好,沒有烈酒先給我找些酒來,給我找針線來。”陸哲一連串的呵斥,讓眾人都驚呆了。不過陸哲自己卻是爽了許多,剛剛他就不爽了,自己不過想要救治這個傷患,對方不僅差點用刀劈了他,而且還拿他當賊防著。
“愣著干什么,快啊,你真想這人死啊。”
“盡忠,快去。”對方頤指氣使的態度讓薛奉義有些吃驚,一般老百姓看到自己都會心生畏懼,在陳州,知道自己是刊江府兵頭領還能面不改色呵斥自己的,除了瘋子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了,不過看他樣子,神色清明,對答如流,應該不是瘋子。
“但愿他不是胡鬧,否則即便是世家子,我就算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給大帥報仇。”看著對方下完命令后就在那里等著,一副理所當然地態度,薛奉義憋著火,快速下達了陸哲要求的命令。
不過薛奉義倒是誤會了,陸哲體內的靈魂是來自幾千年后的社會,再加上陸哲穿越而來就住在類似科學院家屬區一樣的山門之地,所以對于封建王朝那一套上下尊卑基本上都是無視的,沒想到這一套被對方給誤會了。
很快,陸哲要得東西都來了。幾小壇酒,還有針線。
陸哲先讓人將針線放到鍋里煮,這才打開酒壇,一臉的失望,酒精度數還是太低啊,現在是來不及了,自己一定要做一套蒸餾器來。
陸哲舀出酒來,仔細地洗了手,然后用一種洗豬肉的手法,用大量的酒水,開始清洗大漢的傷口。
酒精以及陸哲不專業的手法,讓昏迷中的巨漢吃痛,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在周圍快要吃了他的眼神張紅,陸哲不管不顧,用力的清洗著。
用了兩壇半酒,陸哲才把傷口處清洗完畢,灰色的香灰混合著血液和酒液,流了一地,場面無比血腥。
不過更加血腥的還在后面,看著大漢的傷口已經被洗的發白,而且往外翻,陸哲這才教人把煮針線的鍋端過來,陸哲小心的撈起針線,穿好之后,用酒再次消毒。
“感謝我勞動課的劉老師吧,他教會了我縫針。”在所有人驚駭的眼光中,陸哲捏著針,開始一針一針地縫起大漢的皮肉來。
“嘔——”看到這一幕,周圍竟然有人吐了出來,哪怕是兵丁,此刻看到這個少年郎言笑晏晏地縫著人肉,眼中的恐懼之色也越來越重。
此少年,竟然這么狠么。
薛奉義也是急了,此少年確是胡鬧的世家子,也只有不把人當人的世家子,才會把人當衣物縫。統軍,奉義害了你,薛奉義一邊想著,一邊就要抽刀。
“且慢。”一只手按住了薛奉義想要拔刀的右手,抬頭一看,竟然是定明大師,此刻的定明,臉上全是狂熱。
“汝家統軍,有救了!”
“大師!可是真的。”薛奉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這可是華佗之技啊,傳說中得自仙人的技藝。”定明看著眼前的少年,一臉的興奮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