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定明大和尚因為俊美青年的話變得有些尷尬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更加尷尬起來。
很多時候,當別人對你進行語言攻擊且這些攻擊看上去很有道理的時候,最好的處理方法,不是立刻逐條批駁,因為你此時不管說什么,有了先入為主概念的對方也不信了,且回復的時候又很容易被對方再次抓住漏洞進行攻擊,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抓住其中最好判斷的一條進行反駁,最好能讓對方啞口無言并且實現自我否定,進而可以否定他的其他論據。這種方法雖然屬于偷換概念,但是現實生活中卻很有效。
比如,你說我不仁不義虛偽奸猾心術不正是吧,說我故意用一道算不出的題刁難定明是吧,我只要證明了我不是出了一道算不出的題,且這道題很簡單,那么就可以證明你的話是錯的,你連簡單的一道題都弄不清楚,你都糊涂成什么樣了,那你其余那些說我的不仁不義等屬于個人主觀判斷的話語,還能信嗎?
“老僧已經解開了。”聽到陸哲問話,定明大和尚想了想,笑容滿面的回答到。
“哦?哲愿聞其詳。”沒想到這個貌似武功很高的和尚竟然解出來了,陸哲倒是有些吃驚。
“從一加到一百,看似很簡單,實則極難,定明用了一天也未算出答案,不過就在剛才,老僧突然明白了尊師的意思,其實尊師是想用此題告訴定明,求法的過程如同解此題一樣,看著簡單實則極難,要么有大智慧和悟性,要么有大毅力,佛陀之法如此題答案一樣,有時窮盡人力也難求得結果,但是不可因為難而放棄求法,此題的答案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尊師想看老僧是否有堅定的求法之心,老僧已經悟到了,尊師用此舉意圖點化老僧,此正暗合尊師所授心經中,無智亦無得之佛理。南無阿彌陀佛。”定明高宣佛號,寶相莊嚴,一副自己已悟到的樣子。
無智亦無得個鬼,這就是你算了一天悟到的?陸哲感覺自己此刻一頭的黑線。
聽到定明如此說,本來陸哲還真的以為對面這個儀態威嚴的定明大和尚竟如此逆天,解開等差數列,成為大唐版的高斯呢,結果沒想到竟然得到的是這個結果,作為一條理工狗,聽到這唯心主義的結論,還有類似后世選秀失敗時“不管怎么樣,今天能上臺的都是勝利者“的煽情式發言,陸哲就郁悶了。
玩禪機,打機鋒是吧。且看我的毒雞湯。
陸哲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道:
昔日,曾有一膏粱子弟問禪師:“大師,某日食山珍海味,夜有醇酒美人相伴,出則肥馬輕裘,呼朋喚友,時人以為某享盡人間之樂,但某依然悶悶不樂,以為何故?”
禪師不語,手持油燈,點燃此子弟之輕裘,火焰及身,膏粱子弟滅火甚急。
良久,膏粱子弟曰:“大師,某悟也,大師之意,乃是告知某錢財乃身外之物,懂取舍,方知樂?”
禪師曰:“非也,貧僧只想告訴檀越,汝不吹會死啊!”
噗——
哈哈哈哈
除了陸哲和定明以外,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牛盡忠甚至抱著肚子躺在地上只喊哎喲,連那名俊美的青年,憋笑都把臉憋得青紫了,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資訊越閉塞的時代,人們的笑點就越低,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小時候,周圍的人因為一個蹩腳的笑話都會笑得肚子痛,而在網絡時代,大家越來越發覺笑話不好笑的原因。其實就一句話,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而在資訊不發達的古代,在沒有見過娛樂爆炸時代的唐人面前,陸哲這碗毒雞湯,著實讓眾人都笑得直不起腰來。
除了陸哲和定明大和尚。
前者是因為早就對這個不感冒,后者聽到這個,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諷刺,臉都漲得通紅,牙齒咬得格格直響,自己自出世以來,還真的沒有受到過如此侮辱,面前這位小郎君,可能真的如楊弘毅所說,乃是不想收他,特意用此難題來消遣他的,怎么會有人一天一夜之內算出如此難題。
“大師稍安勿躁。且聽哲一言。”看到定明拳頭上青筋都暴起了,陸哲怕這個武力超絕的大和尚真的一時間受不得這么具有沖擊力的調侃,直接一套伏虎拳超度了自己,趕緊出言相勸。
“那老僧就洗耳恭聽小檀越高論。”顯然定明大和尚被氣得不輕,連尊師都不叫了,直接叫小檀越。
“哲出此題考校大師,本意不是想讓大師悟道什么求法之毅力等理論。”看到定明大和尚臉都由紅轉黑了,陸哲趕緊改口,“當然,大師能悟到此點,更是說明大師一心向佛。”
“那檀越是何意?”
“哲之前早與大師言明,哲非釋教之人,只是恰好會那么一兩部佛經,知道一些理論而已,既然大師要入我門,哲就只好用我門的入門考校來要求大師,至于剛才那個寓言,哲不過是想告訴大師,凡事不可太著相,太著相就會而忽略其本質,從而領會不到真意,大師滿腦子都是佛理,見什么都試圖思索出佛理,乃犯了佛家貪嗔癡之忌中的癡忌也。”此言一出,定明和尚的神色好看了不少。看到他握緊的拳頭又松下來了,陸哲趕緊趁熱打鐵。
“哲以為,學佛有三境界,其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其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其三,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大師正處于看山不是山的境界之中,若能破除迷障,以慧劍斬虛妄,定能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此與道家所言返璞歸真之境界有異曲同工之妙,屆時,大師可謂得佛法之真諦也。”
這一席話出來,不僅定明,連薛奉義,牛盡忠等人,皆是吃了一驚,幾人如同中了一個群體的沉默術一般,瞠目結舌,久久不語,若有所思。
良久,定明大和尚長嘯一聲,屋宇震動,只見他跌跏而坐,雙掌合十,高宣佛號。
“阿彌陀佛,尊師一席話,破老僧多年迷障,若非尊師之語,老僧幾走火入魔耶。多謝尊師教誨。”定明言語恭敬,再也沒有半點的憤怒,臉上帶著羞愧。
同樣帶著羞愧神色的還有那個俊美的青年,只見他對著陸哲長揖一禮,“小郎君所言,字字珠璣,就連那小故事,現在想來,也越來越有味道,富含禪機,且恕弘毅剛剛不敬之罪。”
“無妨,無妨,哲年少,行事多有孟浪,被人誤會亦是正常的,還請這位弘毅兄不要見怪。”陸哲趕緊還了一禮。
于是,小小的木屋里,上演了一出高人會面,意氣相得的場景。
“定明無福,不能收錄于尊師門墻,此后愿為尊師一護衛,隨時聆聽尊師教誨。”盤坐于地的定明和尚猛地站起,眼神定定的說。
“這可如何使得,此話大師切莫再言。”
“定明主意已定,還請尊師應允。”大和尚一副老子當護衛當定了的樣子,陸哲哪里敢答應,連忙推辭。雙方一下僵在那里了。
“陸小先生,弘毅有一問,不知當問不當問?”隨著陸哲那番話,成功翻轉了他在眾人心中的形象,連對他的稱呼都由小郎君變成了小先生,那個叫做弘毅的青年更眼珠一轉,隨即開口道。
“弘毅兄但講無妨。”
“弘毅聽聞大師說,陸小先生給大師一日之期,解出那道難題,若能給出答案,就收大師為弟子,可是如此?”
“當然!”
“那就好辦了。大師你附耳過來。”只見俊美青年對著定明大和尚咬了咬耳朵,后者一臉的不可置信,前者說完之后,一臉笑盈盈地看著他。
“尊師,可是五千又五十?”定明大和尚期期艾艾地說出答案。
“確是如此。”陸哲有些郁悶,難道自己看錯了,這個叫做弘毅的俊美青年才是大唐的高斯?
“大師,愣著作甚,還不拜師?陸小先生說過只要明日之前告知他答案便可,又沒有說不可問人。”看到定明大和尚還楞在那里,俊美青年笑盈盈地說道。
“尊師在上,請受弟子定明一拜。”定明趕緊行大禮參拜,陸哲只得接受了。
“大師請起,既然大師已經給哲正確答案了,那哲便厚顏收下大師了,哲先說好,哲真不是釋教之人,佛法一道,教不了大師許多,日后大師若想離開本門,也聽憑大師。”
“定明雖乃方外之人,且資質愚鈍,但也懂得尊師重道之理,哪會做出此等讓人不齒之事。”定明大和尚堅定地說。
天地君親師,古人對于師傅的看重,僅僅排在父母之后,說明古人對于師徒關系的看重,很多徒弟對于師傅都是視為父母的,而陸哲這番來去自由的說法,在這幫古人來看,坐實了他確實不想收定明,只是勉強收下他,不會傳習其衣缽的心思,不過也坐實了這位陸小先生世外高人的風范。
陸哲制出治療統軍的烈酒,再加上定明拜師,于是皆大歡喜。
見到一天云彩散,皆大歡喜的眾人,作為半個主人的薛奉義,趕緊讓人擺宴,與眾人慶祝,連牛進達都被驚動了,派人送來了蜀錦十匹,充當陸哲收徒的賀禮。
宴席之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疑惑了半天的陸哲終于問到了那個俊美青年是如何算出此題的事。
“忘了自我介紹了,某姓楊,名弘毅。酷愛術數一道,師從黃冠子。此題甚難,某哪能算出,此答案乃是某師兄虛合子,歷經一天一夜才算出,某見此題有趣,才記下答案來的,慚愧慚愧。”
“哦……”陸哲這下明白了,原來算出此題是黃冠子的徒弟啊,怪不得能算出此題答案。
黃冠子是誰?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是提起他的本名,怕是后世很多中國人都耳熟能詳,黃冠子的本名就是做《推背圖》的李淳風,唐朝著名的數學家,天文學家,神gun,不,道士,若是他的弟子,能算出這個,陸哲也就不奇怪了。
“陸小先生聽說過吾師?”看到陸哲一副了然的神態,楊弘毅也有點驚奇。
“李淳風之大名,在下當然聽過,神交已久,心向往之。”關于這一點,陸哲倒是實話實說,后世傳得神乎其神的推背圖,不管真假如何,能做出他的人,肯定也是大牛。
“想我那師尊,學究天人,天文地理,醫卜星象,無所不知,修改戊寅元歷,官家見之大喜,得授仕郎一職,自是天下聞名。且我這師兄虛合子,也是酷愛術數之學,且極有天分,奇思妙想無數,與這術數一道,浸淫日久,這一加到一百之題,亦是虛合子師兄某日想到,親自算了一天一夜,反復核算三遍才得到答案,沒想到陸小先生竟然亦用此題考校入門弟子,由此管中窺豹,可知小先生門中所學之驚人。”
楊弘毅說得倒是很客氣,但是也暗含機鋒,意思我師兄,術數大家算了一天一夜才解開的難題,被你當成入門考試的題目,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此等題目,確是我門入門所學,哲幼妹都會解。我門中認為,術數乃基礎應用之工具,只有先學好術數一道,才能真正開始學習我門中所學,否則,一切學問如空中樓閣,無從談起也。”聽到楊弘毅隱隱的夾槍帶棒,喝了一點酒的陸哲有些不爽了。
質疑一只理科狗的數學水平,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哦?此等難題,我師兄反復核算三遍才算出,不料陸兄幼妹都會解,那某就要請教了,由一加至二百,乃是多少。”楊弘毅信心滿滿,他那位師兄,算到一加一百后,覺得里面有些玄妙的東西,但又抓不住,猶自不死心,算到了一加兩百,本來他以為陸哲也是之前算出來,記住了答案,關鍵時刻拿出來裝逼考人的,于是他眼珠一轉,出了這道題,老子就不信,你會如我那蛋疼的師兄一般,算到一加兩百?
“二萬又一百也,不知可對?”剛剛說完,陸哲就給出了答案,還以為是什么呢,公差為一的等差數列,這不是小菜一碟?
“這這……陸兄大才。”看到對方秒答,楊弘毅有點瞠目結舌。
“尊師果然智深似海。”定明大和尚看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家師傅答對了,于是作為弟子的他,很自覺的在旁邊喊起了666。
“此等題目,楊兄你隨便問,一刻鐘之內答不出來算我輸。”喝多了的陸哲也是有點上頭。啪啪的直接打臉,讓對方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一刻鐘算不出便來算汝輸?黃口小兒,汝也太狂妄了些,我雖然不會解題,但是我會背,祖沖之的絕密手稿我見過,里面的難題隨便拿出一題來,就讓你小子顏面掃地。被陸哲醉話刺激的楊弘毅,也氣得雙目發紅。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雞兔同籠?陸哲笑了“雞二十三,兔十二也。”
“韓信練兵,每三人一列,余一人,每五人一列,余二人.每七人一列,余四人,十三人一列,余六人.士兵總數幾何?”
韓信暗點兵?陸哲章口就萊:“共計四百八十七人,不知可對?”
“陸兄大才,某不及也。”連續換了幾道題,陸哲幾乎都是秒答,這時楊弘毅才知陸哲所言非虛,感嘆不已。
“術數乃萬物應用之基石,學好術數一道,小到發家致富,大能安邦定國,造福百姓,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有些喝高了的陸哲,嘴里不僅蹦出來后世的名言。
“數理化?莫非陸小先生還精通其他學問不成?先生請酒。”楊弘毅看著這位神奇的陸小先生臉色漲紅,說話也有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這明顯是喝高了呀,世家子弟的敏感讓他察覺此人可能不簡單,于是他給陸哲倒了一杯酒,繼續套他的話。
陸哲接過酒盞,仰脖一飲而盡,話也多了起來:“方才哲說過,術數只是工具,真正的大學問,乃是物理,物理者,何也?萬物之理也,若明晰物理,夏日生冰,冬日令鮮花綻放,移山填海,無所不能。”
“此物理一道,當真有如此奇效否?還有這術數,真有如此大的作用?某覺得,學了術數,無非為一算賬先生或者卜者而,何談安邦定國。”這個年代,數學和玄學不分家,所謂術數,也包括卜算之術,所以薛奉義這話也沒有說錯,他是眼看陸哲越說越玄乎,于是他也有點坐不住了,他是知道陸哲能用冰生火的,所以也開始套起陸哲的底來。
“奉義兄,汝別看不起這術數,今日某便告訴你汝等術數之大用,汝統軍府上,隨便拿一無關緊要的賬本來!”喝高了的陸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著薛奉義大呼小叫。
“陸師……”定明大和尚一把扶住陸哲。“吾師已醉,出言無狀,還請將軍海涵。”
“無妨,無妨,某也想看看陸小先生的真本事,想必大師也想看看尊師的真本事吧,來人,隨意取一賬本來。先生請酒。”薛奉義吩咐下去之后,立刻又命人給陸哲倒酒,看到此景,心中好奇的定明也不再阻攔,看著陸哲又把酒喝下去。
“某想請教陸小先生,這一加到兩百,某師兄虛合子算了三天,而小先生脫口而出,是為何故也。”薛奉義派人拿賬本的期間,楊弘毅趁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此題簡單爾,硬算是最笨的辦法,一加到一百,每個數之間都相差一,此謂之等差數列,不知汝發現沒有,這兩頭之數,一加一百,二加九十九,三加九十八,都為一百又一,首尾相加之和都一樣,由此將一百個數分成五十對,一百又一乘五十,自是五千又五十也。”
“妙啊,妙啊”楊弘毅聽得直拍大腿,”原來如此簡單!某代吾虛師兄謝過陸小先生。”楊弘毅狂喜,他是學數學的人,仔細思忖了一番,發現果然如這位小先生所說,按照他的解法,此題果然連稚童都能解出,能想出這個解法的陸小先生果然有大才,楊弘毅暗戳戳地想。
旁邊的定明大和尚也眼睛一亮,這么簡單的,自己果然沒有想錯,看來自己要跟陸師學的還有很多。
搞定了楊弘毅這邊,陸哲又扭頭開始懟薛奉義。
“奉義兄別小看這術數一道,別的不說,就說行軍打仗,最簡單的問題,糧草與民夫的安排,就涉及術數,出征之時,多少民夫,多少糧草合適,一日行走幾里合適,為將者如果不精通術數,不知道要浪費多少錢糧呢。”
“汝竟然精通此廟算之術?”薛奉義心中大驚,此子果然說到了點子上。古代打仗,糧草是需要民夫來運送的,民夫要作為輜重隊,跟著軍隊出征,但是問題就來了,運民夫也是要吃糧食的,一萬斤糧食,等民夫運到前線,可能就剩四千斤了,如果民夫少了,運不了多少糧食,前線不夠吃,如果民夫多了,運送的糧食多了,需要的糧食也就多了,如何安排民夫和士兵的比例問題,很讓這些將軍們頭疼,而安排這些的學問,統稱為廟算之術,乃是某些將門的不傳之秘,沒想到此子竟然知曉,薛奉義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當然,這不過乃是小問題。”看到薛奉義不可置信的眼神,陸哲有些漂了,叫你看不起我大數學,于是他繼續吹逼。“術數之應用不止于此,例如水利方面,如何計算出河水的流量,重量,體積,然后計算出河堤需要的土石數量,安排最合適的民夫,免得虛耗錢糧。”
“汝還懂水利工部之事?”這下輪到楊弘毅吃驚了。
“略懂,略懂,術數若應用到極處,可計算出敵國物資數量,然后通過貨殖等手段,讓敵國物價飛漲,民不聊生,不攻自潰。”陸哲又喝了一杯酒,徹底喝高了的他如同后世喝完酒一樣,開始瘋狂吹逼了。
“哦?愿聞其詳。”薛奉義和楊弘毅聽到這里,眼睛都亮晶晶的,哪里還有半點醉意。
“在上古之時,有兩國,征戰不已,于是,其中一國的皇帝召集了他的全國的術數家……”陸哲隨即講起了后世宋和西夏的青鹽經濟戰,當然,他改了一下兩國的名字,而且他也結合后世的石油戰爭,講了一個古代版經濟戰的故事,對于如何操作和其中利弊,他也引用了后世的一些評述。
此子若早生二十年,定是個禍亂天下的妖孽。經濟戰的古代版本一講出,尤其是那些來自于后世經濟學家軍事學家對于石油戰爭的觀點,都讓在座的人直冒冷汗,陸哲所講的這些東西,無論是計算出征民夫的數量和糧食,還是那安排民夫的學問,更不要說這經濟戰的手段了,在古代,都被認為是造反才能用到的學問。
特別是定明,經歷過隋末烽煙并起時代的他,此時更是膽戰心驚,自己只想學點佛學,怎么拜了一個渾身zao反能耐的妖孽當師傅啊。
此時,除了陸哲,眾人兀自冒著冷汗,場面一度有些冷場,幸好此時,取賬本的人回來了。薛奉義起身,恭恭敬敬地親自把賬本遞給了陸哲。
“貴統軍府的人,胃口都有點好呀。”低頭花了一刻鐘看完了賬本,陸哲抬起頭來,沖著薛奉義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