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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大唐山門異類

第六十五章倒是家學淵源

波光粼粼中,百尾赤鱗游動,一片火紅中,有一白衣少年,踏波而來。這扮相,十足十就是坊間傳奇中,那些奇人異士出場的畫面。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白衣客,獨賞寒譚雪。”隨著對岸近在咫尺,陸哲更是很騷包的把柳宗元的江雪改了一下,作為自己的出場詩,念了出來。

隨著陸哲念了幾句詩,岸上眾人的注意力幾乎都吸引過來了,再聽到陸哲嘴里那首改版的江雪,眾人頓時眼前一亮,細細品味之下,對于此詩紛紛生出佩服之感。

經典永流傳的東西,無論在哪個時代,對于人心的打動都是一樣的。柳宗元這首江雪,之所以成為后世幾乎人人都知道的詩句,自然有他的不凡之處,其夸張盛大的比喻,就很符合唐人追求盛大氣象的胃口,眾人對于該詩的反應,自然比起之前陸哲抄的鄭板橋那首的《詠雪》,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不過也是,宋人寫詞,就是因為唐人把詩都寫盡了,所以才出現了對于詞的推崇,連出了蘇東坡的宋人都不敢說詩比盛唐,何況是清朝的鄭板橋乎。

事實上,如此充滿大氣想象的詩句,偏偏只是一首五絕,這種小詩寫大場面的手法,不僅讓人覺得意猶未盡,余音繞梁,三日不覺。

“陸小郎君果然好才情,好巧思。此詩一出,天下詠雪之詩盡也。”陸哲剛一上岸,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身處人群中央的的崔元禮,隨著他的一句話,包圍著他人讓出一條通道,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和陸哲,一臉地驚奇,沒想到對于這首詩給出了如此高的評價。

崔元禮說這話有兩層意思,一是對于這首詩的肯定,二是挑動鄭氏的人對于陸哲的不爽,讓陸哲所代表的統軍府倒向自己這邊。作為崔家的子弟,哪怕前幾日才來到陳州,刊江統軍和陳州太守之間這隱秘的小矛盾,他也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從開始就知道薛奉義等人過來的目的,所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于是他開口稱贊,隨著他的稱贊,不少士子隨聲附和起來,恨不得把陸哲這首詩夸得天上有地下無。

“此詩乃小郎君所做?”人群中央另一個就是鄭太守之子鄭德瑾,皺著眉問道。

剛剛鄭太守命陸哲做詠雪詩的時候,他也在當場,此人做了一篇幾乎是蒙童才做出來的詩句,自己還不屑地嘲笑過,沒想到須臾之間,竟然吟誦出這么一首如此恢弘大氣的好詩,如果這首詩隨著這次觀魚會傳出去,自家老爹的臉就丟盡了,對方只是一個未冠的少年,傳出去的話,世人只會說鄭太守才學不夠,錯把美玉當頑石。而那首頗為可笑的一片兩片的詠雪詩,也會被眾人認為是少年赤子之心。

“正是哲所做,鄭公子有何賜教?”隨著人群緩緩讓出一條道路,陸哲也趁機進入人群之中,與崔元禮,祿東贊和鄭德瑾一群人成掎角之勢。

“可惡,此等小兒,心機如此深沉。”鄭德瑾心中暗恨,統軍府那位與自家大人(在唐朝,大人是指父親的意思)的齟齬,他亦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對于薛奉義等人,他也是心中不爽,此刻陸哲如此表現,在他的眼里,就是處心積慮,故意打自家大人臉了,不然無法解釋為何同一個人竟然會作出如此大相徑庭的詩作。他甚至覺得統軍府和崔氏是商量的好的。哼,雖然你崔氏和統軍府雖然勢大,但是在這陳州城,偏是我鄭氏說了算。鄭德瑾心中想到,看著陸哲就更加不順眼了。

但是鄭德瑾完全沒有想過,無論是他家大人對于陸哲的批評,還是自己小弟對于祿東贊的諷刺,才是引起眼下這一攤事情的原因。從小一帆風順,自詡陳州第一才子的鄭德瑾跟他老爹鄭觀魚一樣,成長環境使然,讓他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己錯了,錯的都是這個世界。

那我就先整治了你這可惡的小兒再說,再來收拾那崔家之人和那胡狗。看著陸哲獨自一人,那個白袍郎薛奉義并沒有跟著走進來,鄭德瑾打定了主意。

“陸小郎君如此才情,德瑾哪敢有何賜教,恰逢今日觀魚盛會,請問小郎君可有佳作問世?”鄭德瑾開口問道,心想如果此小兒真的有詩作問世,自己這里一幫人,肯定能找出毛病,只要此詩有一點瑕疵或者不如剛剛所念的那首一樣驚才絕艷,那么自己就可以質疑他那首千山鳥飛絕不是他所做。

“尚未作出。”陸哲老老實實地答道。“不知鄭公子有何佳作,讓哲拜讀一番?”

“惺惺作態一番,結果竟無詩作出,剛剛那首詩真是汝所做?”鄭德瑾的幫閑恰如其分地幫鄭德瑾來了個助攻。

“正是,同樣的詠雪詩,為何前后差距如此之大,汝那詩,莫不是抄來?”另外一個人也開始質疑。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陳州的士子紛紛對著陸哲輸出,什么黃口小兒也談作詩?什么此詩格局極大,非歷經滄桑之輩做不出,甚至有的竟然說出了“欺世盜名之徒”的言論。

看著眾人的議論紛紛,陸哲終于明白了什么叫文人相輕,他們對于那首改編版的江雪沒辦法作出惡評,但是對于陸哲,極盡陰陽怪氣之能事。

“今日乃觀魚盛會,哲自然不敢輕慢,所以慎之又慎,冥思苦想,自然不敢輕易下筆。”陸哲開口辯解道。

“什么慎之又慎,某分明看見汝在一邊喝酒酣睡,還同一位妙齡女子勾勾搭搭,難道這也是閣下說的慎之又慎,冥思苦想”在場也有人看見木婉揚來找陸哲了,出言揭穿。

哈哈哈哈,眾人皆哄笑起來,這等花邊韻事,最是能引起眾人的興趣了。

“某也見到了,那妙齡女子正是方才踢了他一腳的那位,小郎君今日邊塞詩雖然沒有作出,倒是能作出一些其他的美事啊。”說話的是鄭德瑾的頭號幫閑,名曰錢東林的那位,此言一出,眾人笑得更加大聲了。

“極是,極是,按照小郎君如此之說,某與眾位友人倒是經常上那金線巷‘慎之又慎,冥思苦想’了。”金線巷是陳州的紅燈區一條街,在場的士子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出來。

“嘉德兄莫渾說,陸小郎君自是風流,有美人加以青眼,德瑾佩服,此等本事,德瑾還請小郎君多多賜教了。”鄭德瑾趁機開口道。自是引起了眾人哄笑。

“哪里,哪里,關于作詩一道,吾等也該向這仙人子弟多多請教才是,剛剛德瑾兄一首《關山月》,某倒是驚為天人,不過小郎君文采風流,想必另有高見,某試吟誦之,還請小郎君賜教。”作為鄭德瑾的頭號小弟,替自家老大揚名的事情,自然是當仁不讓。果然,此話一出,鄭德瑾的臉上笑意更濃。

“還請這位郎君試吟之。”聽到竟然是關山月,陸哲心中大為高興,原本還想著自己念一首什么詩呢,結果你好死不死作了一首關山月,這不就跟地方殘血沖塔送一樣嗎?你等著我的。

“恭敬不如從命。”錢東林開始吟誦起來,竟然也是學著陸哲,邁一步念一句,諷刺之意甚濃。

月生西海上,氣逐邊風壯。

萬里度關山,蒼茫非一狀。

漢兵開郡國,胡馬窺亭障。

夜夜聞悲笳,征人起南望。

八步走完,錢東林回頭看著陸哲。“陸小郎君,此關山月如何,還請陸小郎君見教。”

“倒是家學淵源,一脈相承。”陸哲緩緩開口道。

“那是自然,虎父無犬子,鄭太守年輕時便是陳州第一才子,鄭公子此關山月,極盡邊塞之情,某讀之,仿佛見那關外之月,沙場肅殺之情。”

“極是,極是,此詩一出,邊塞之詩盡矣。”

“某還想著今日奪魁,一見公子之詩,自慚無地,不若歸去。”

……

在場的陳州士子,開始了瘋狂的拍馬屁模式,轟然叫好,仿佛此詩天上有地下無,儼然已經是今日頭名了,鄭德瑾臉上也是頗為自詡,嘴上說著哪里哪里,但是嘴角瘋狂上揚。扭過頭來問陸哲,“陸小郎君,此詩還能入眼否?”

“額……鄭公子家學淵源,頗為不凡,哲不敢置評,方才聽公子關山月有感,亦做一關山月,還請公子品評。”

狂妄!這是此時,在場所有人心中共有的念頭,這首關山月瑰麗雄奇,一看就是提前做好的,就為此次觀魚會魁首來的,沒想到此人不過一黃口小兒,竟然要即興做一首關山月以敵之,簡直是瘋了。

此子乃狂士也,崔元禮在心中也暗叫不好,鄭德瑾這首關山月未出,自己這方還有三道難題可以與之匹敵,沒想到這個小兒如此狂妄,引得那錢東林念出那關山月,自己這方并無與之相匹敵的詩句,待會兒若是那鄭家小子用此詩來炫耀,自己清河崔氏的名聲,就要受損了。

在場的眾人,只有楊弘毅和薛奉義看好陸哲,因為他們見過陸哲這幅模樣,上次在統軍府侃侃而談,說出統軍欲出兵址山時,這陸小郎君,也是這番帶著嘲弄天下人的神情。

“即使如此,那德瑾就洗耳恭聽小郎君佳作了。”鄭德瑾也氣得不輕,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恭敬不如從命。”陸哲看了錢東林一眼,亦是邁一步念一句,緩緩開口念道。

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

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此詩一出,眾人皆大驚失色。尤其是錢東林和鄭德瑾,面若土色。原本有些喧鬧的園子里驟然一靜,不少人還搖頭晃腦,沉浸于這首關山月中,特別是之前狠狠嘲諷陸哲的那幫人,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這小兒,恁的可惡,頃刻之間,竟然能作出如此驚才絕艷的關山月,你這么搞,讓我們怎么玩,大家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不少人都偷偷地把自己準備上呈的詩文都塞到袖子里,對著陸哲怒目而視。

“哈哈哈,有此一詩,小郎君可名動河南矣,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果是絕世好句,某吐蕃之人,亦三月不知肉味矣。”關山月一出,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祿東贊,瘋狂的叫好起來。

“此詩一出,今日觀魚會之魁首,非陸賢弟莫屬。”崔元禮笑瞇瞇地說,卻是直勾勾地看著鄭德瑾,臉上嘲弄之情溢于言表。

“陸小郎君果然所言不差,鄭公子倒真是‘家學淵源’啊。”崔元禮刻意加重了家學淵源四個字,眾人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這陸小郎君所說的家學淵源,竟然隱隱把鄭太守也罵進去了,這句家學淵源的評價,正如方才鄭太守簡練直白的評價一般,聽著尚可,實則惡毒到了極點。

“汝安敢如此辱我鄭氏耶?”鄭德瑾終于忍不住了,氣急敗壞地看著陸哲。作為鄭家分支,一直都是鄭觀魚和他最為自詡之事,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兒如此揶揄,他已經暴怒當場,當時就忍不住,想要掌摑此可惡的小兒。

“鄭公子還請自重。”比他更快地,乃是一白袍少年將軍,薛奉義已經擋在了陸哲面前。

“這便氣急敗壞了么,今日以文會友,鄭兄莫要失了風度,辱沒鄭氏之名。”崔元禮陰陽怪氣地開口,言下盡是世家嫡系對于分支,滿滿地優越感。

“作詩好何用,汝等不要忘了,今日不僅要考作詩,亦有佛法辯難。”錢東林出言呵斥到。

“這位兄臺還不知吧,前幾日,陸小郎君與嚴法師坐而論道,還收了定明大師為徒。”薛奉義冷冷開口道。“連我等外州之人亦知,這位兄臺這陳州之人竟然不知?”

此言一出,陳州士子皆驚。這還怎么比,作詩比不過,人家前幾日跟辯難的裁判坐而論道,還把人家手下首席大和尚給收為徒弟,這就好像大家都是考生,你卻把出題人考倒了,這還怎么玩?

剛剛說那個不若歸去的士子,此時真的想要歸去了。

“哼,說得再好,終究還要盧公等大賢評判過,方知高低。”匆匆丟下一句場面話之后,鄭德瑾在一眾幫閑的簇擁下,匆匆而去,周圍的人也開始慢慢散去。

“元禮在此要提前恭喜陸小郎君了,不管今日結果如何,有此兩詩,小郎君足以名動天下矣。”從名動河南到了名動天下,崔元禮也是不吝嗇贊美。

“謝過崔兄,哲方才聽聞這祿兄,出了三道難題,哲見獵心喜,亦想試著解開。”陸哲一言既出,剛剛散去的人又慢慢地回來了。

“哦?陸小郎君有此雅興。”出言的是祿東贊,饒有興味地看著陸哲。

“原本是沒有的,哲在對岸飲酒觀魚,枕石酣睡,倒是自得其樂。只是——。”陸哲長袖一甩,直勾勾地看著祿東贊,一字一頓地說道。

“汝等在對岸太過喧嘩,驚擾陸某清夢了!”

鶴蛇散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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