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某間客房,房門緊閉,窗簾閉合,房內光線昏暗,四個年輕修士圍坐在一張方桌旁,四人身旁還站了一圈年輕修士。
坐著的四個修士身穿白色、赤色的雙色道袍,而環繞他們周圍的修士也都是白赤雙色道袍。
這是靈上道宗的規矩,什么境界穿什么色的道袍,鍛體只能穿單白色道袍,而后每升一個境界,加一種顏色。
白赤橙黃綠藍靛紫白,按照這個順序添加衣服顏色。
鍛體期道袍只有白色,到第八個境界(星元境)的門內修士,衣服便有八種顏色,而到了第九個境界——涅槃境,則又變成一身單白色衣服。
所以,在靈上道宗,穿單白色道袍的修士,要么是剛入門的鍛體小修士,要么是宗門頂級大佬——翻云覆雨的涅槃境大修。
白赤雙色道袍,意味著他們全部都是神通境。如此多年輕的神通境修士來到綠柳城,絕對會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三師姐,你看看下面、你看看那些風塵女子是如何搔首弄姿、侮辱宗主的!這怎么能忍?這怎么能忍?!”坐在靠門的一個方臉修士,伸出一只蒲扇大手,怒拍木桌,滿臉通紅,義憤填膺道。
“對啊!三師姐,四師兄說的對啊!”方臉男子右手旁坐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修士,握著小拳頭,大眼睛里滿是桃花,緊緊盯著身旁的四師兄,一朵朵桃花都快飛出眼瞳,砸到方臉四師兄的臉上了。
“不可,六師妹,此事需從長計議。”女修士對面坐了一個瘦臉無眉的年輕修士,微閉著雙眼,可其實他的目光一直悄悄地盯著暴躁的四師兄。
他擔心四師兄一沖動,直接沖出去動手了,所以一直在戒備著。若四師兄一起身,他便準備強行堵住房門,不讓四師兄出去。
這時,他們身后的一個個年輕修士,也紛紛忍不住出口發聲,絕大部分是支持四師兄的,認為該沖出去教訓一下那些風塵女子,最低也該驅散她們。
要知道,在靈上道宗宗門的勢力范圍內,可從沒有人敢如此挑釁他們宗門的威嚴!在宗門勢力范圍內,他們靈上道宗的弟子,那是天高皇帝遠!何等逍遙自在!
可他們沒有想過,這里距離他們宗門勢力范圍,何止十萬八千里?
這些年輕修士,以前幾乎沒有出過宗門勢力范圍,這是第一次出這么遠門,顯然對突然受到如此侮辱,心理落差極大,難以接受。
年輕男修士們,一個個自告奮勇。
“出去干翻她們!”
“一定要狠狠地收拾她們,大力收拾就交給我吧!”
“不,她們衣著暴露,我的神通更適合收拾她們!保證叫她們脫衣求饒!”
“不不不,師弟,明顯是我的神通更為合適,可以刺激她們的穴道,讓她們乖乖聽話!用身體道歉!”
年輕女修士們,則面露不屑,“哼,臭男人!”“哼!騷狐貍!”“哼!瞎了眼!”
他們爭論了許久都沒有結果,最后紛紛把視線望向坐在四師兄對面、始終一言不發的三師姐。
三師姐雙肘拄在桌面,雙手十指交叉,頂著額頭,深深低著頭,額前短發垂落,讓人看不清面目。
“打...打死!”突然,三師姐發出一聲語義模糊的話語。
“三師姐明理!師弟這就去辦!”四師弟聽聞三師姐如此話語,神情一振,挺身坐起,眼看就要轉身離開客房,到樓下去收拾那些香苑女子。
“四師兄不可!”五師弟見狀,則立馬飛身沖到房門口,雙手大張,運起土系神通,形成一面土黃色的光幕,將房門口一堵,不讓四師兄出門。
土黃色的光芒,一下將昏暗的房間照亮,映亮了四師兄憤怒圓睜的大眼。
“你要阻我?!”四師兄顯然一直看不起婆婆媽媽的五師弟,碩大的拳頭立馬抬起,拳頭帶著一道道啪滋閃爍的雷電。
看到如此場景,眾人紛紛散開,害怕被波及。這兩位師兄可都是神通境七階的大高手,遠超他們這些剛踏入神通境的小師弟、小師妹。
“土幕天!”五師弟明白,以四師兄的性格,到了這種境地,只能手底下見分曉!立馬催動靈海靈氣,靈氣從手臂靈脈涌出,雙手往前猛力一推。
神通光芒大綻!
一張結著無數個繩結的土黃色光網,像一張飛起的漁網,飛快朝四師兄罩去!
這是五師弟最強的束縛神通,他不想傷了四師兄。
“束縛神通?五師弟,我們靈上道宗,最強的可是攻伐神通!你卻盡修些束縛、防御神通,你可真是個天生的慫蛋!就讓師兄來教你,什么叫做靈上道宗之威!”
四師兄居然收起了拳頭,站在遠處,任憑那張土黃色靈網迎面蓋下,而他渾身泛起強大的靈氣波動!
一道道細小的藍色雷電絲從他的皮膚下竄出,大量雷電絲快速聚集、涌現、變化,最后溶溶如液體般,覆蓋著四師兄的體表。片刻過后,他整個人就變得如同一尊藍色雷電人!只露出一雙泛著紅色電絲的眼睛。
這時,土黃色的光網也已經罩在了他身上!
鋪天蓋地的光網碰到四師兄的雷電身時,就像掉進濃硫酸里的金屬,立即融化消結,哪怕光網上的繩結粗大,也無濟于事,很快全部被雷電身融化。
然后,一眾小師弟、小師妹們看到,渾身布滿雷電溶液,如一座移動雷電山的四師兄動了,慢慢走到了五師兄面前。
一步一焦印,當他經過時,木質地板瞬間被雷電燒成黑炭。
四師兄一言不發,紅色電目冷冷地看著仍舊堵著房門的五師弟。
“雷電法身...恭喜四師兄,神通大成...”五師兄被嚇懵了,身后的土黃色光幕也隨之碎解消散。
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和四師兄實力相仿,現在才明白這都是他的錯覺。
四師兄不像他在謀略上耗費了精力,一心撲在神通修煉上,長期如此,自然比他強些。
“四師兄好帥!”六師妹兩眼冒星,歡欣鼓舞。一眾小師弟、小師妹們也是心神激蕩,對四師兄的強大,心生敬慕。
四師兄見土黃色光幕消散,沒有多說,便散去一身雷電,恢復常態。大手伸出撥開了呆立的五師弟,踹開門,大踏步向樓下香苑舞女走去。
他身后一群小師弟、小師妹趕緊跟上去看熱鬧。
而五師兄則一個人留在原地,看著仍舊雙手交叉抵額、低頭沉默的三師姐,呆呆發問,“三師姐,你為何要四師兄出手,居然還是‘打死’?難道你不知道后果嗎?”
房間里只剩下呆立的五師弟,和依舊沉默的三師姐。
三師姐這時又發出一語,“打...死!快...打死那只酒心豬下飯!別讓它跑了!”
五師弟:“……“空氣一片沉默。
“這是夢到圍獵酒心豬了嗎……唉,要闖禍了......”
果然三師姐還是那個三師姐,不論何時何地,醒著還是睡著,對待食物都從不手下留情。
“我是故意的!”就在這時,三師姐突然又發出一言。
五師弟沒有眉毛的眉頭一挑,期待地看著三師姐,“難道三師姐有什么后手?是引蛇出洞,后發制人嗎?”
“酒心豬跑...跑累了...那樣才...才酒心入味好...好吃...”
“噗通!”五師弟眼前一黑,腳底打滑,摔得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