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南向幾位姐姐討要了一件合身衣物,她們六人依依不舍地離去,臨走紅袖還送了一條香帕給他,說是日后想見她,可以持此帕入香苑尋她。
之后她們便離開了酒樓。
他在酒樓門口送她們走后,便心中忐忑地向藍碧螭定下的客房走去。
“不知道她有沒有被暗紅色汁液的異香所影響,要是被她也被影響了,也要吃了我該怎么辦?”
“嗯...我該脫衣反抗呢,還是洗干凈了再反抗呢...好難的選擇啊...”
在他眼里,藍碧螭屬于溫婉善良的類型,就算想‘吃’了自己,那也是溫香軟玉、欲吃還羞的那種吃法。沒什么好怕的。
郝南邊走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到了“醉”字號客房,“這門怎么開了一道縫兒?”
他發現房門居然沒合上,有一道細小的縫隙,他心有異感,趕緊推開房門進去查看藍碧螭的情況。
客房內的情景又是令他一驚,房內的墻壁上坑坑洼洼的、布滿水跡,桌椅裝飾也都被轟得粉碎,整個房間唯獨完好的一件東西,就是正前方的一張棕紅色的千工拔步床。
“這是被水系神通轟擊所致...”
房內的器物大都被打的破破爛爛,而且藍碧螭也不見蹤影。郝南驚疑之下慢慢向那張大床靠近,想找一找藍碧螭的蹤跡。
淡金色床簾閉合,遮掩住了床上的情況。
他走到床前,正欲伸出右手撥開床簾之時,一條長長的藍色的似水、似玉的奇怪軟尾狀物,突然頂開簾子,從金色床簾內射出,飛速一下卷曲,纏住了郝南的腰身。
“嗯?”
然后藍色尾巴猛然一拉,將他整個人給拉了進去。
“啊!”
————
床簾內,千工拔步床上。
淡白金色的鋪蓋上,平躺著一個少年,正是剛才被拉進來的郝南。
而他的身上還伏著一個“人”,準確地說,她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海藍色、似水似玉、軟尾狀的水玉。
藍碧螭此時下半身現出了原形——水玉,水玉沉重,纏壓著郝南。同時她伸出雙手撐著郝南的胸膛,側額處青筋突起、瞪著藍瞳,神色暴躁地看著郝南。
她原本澄澈碧藍的雙瞳,此時卻變得像是大海深處的無盡漩渦,深邃幽藍,無邊無際的幽深吞噬了所有光線。
郝南見她如此情況很是驚訝,可第一時間浮上他心頭的,居然不是救治她。
他好奇地捧著她的一段水玉尾尖,看著水玉內生滅流轉的藍色熒光,好奇不已,“這就是你們海渧一族最神奇的水玉尾——可化作世間萬物的水玉尾?”
回應他的是刻骨的現實,藍色的水玉尾發出一陣光芒,如水流般流轉不休,片刻間變成了一把藍色的利刃。
“咔嚓!”下一刻,藍色單鋒利刃狠狠地插入了他的一根肋骨。
“嗯、”郝南發出一聲悶響,沒有叫出來。他驚詫無比地看著藍碧螭,同時也終于明白了情況和他所想的差別恨大。
“你?”醉柳汁只會激發出其人心底的強烈情緒,并不能憑空創造情緒。
藍碧螭既然被激發出情緒后,舉刀刺向自己,那么是不是說明,她本身就非常想殺人族呢?
那為什么郝南又會感覺到她對自己有著強烈的善意呢?
藍碧螭這一刀刺的他好不困惑。
“呵呵,人族,都是你們人族!我的答答、奈奈,都是被你們殺了!你們還抓了我哥哥,當大賽的獎品!你們統統去死吧!”
她神情瘋狂,咬牙切齒道。
本來藍碧螭是不會吸入醉柳汁的,可是后來由于她見郝南遲遲不歸,便走出客房門找郝南。
恰逢醉柳汁噴發,吸入了不少醉柳汁的異香,導致她的情緒爆發,心底那一股對人族的強烈憤恨,瘋狂爆發出來。
她拼盡全力抑制住殺意,努力控制住不讓自己沖出門殺人。
直到郝南開門進入房內,她終于壓抑不住殺人的沖動。
他聽著藍碧螭的怒罵,大概聽明白了一些,總而言之,現在藍碧螭發了瘋要殺自己,必須先制住她。
郝南忍著劇痛,用肉掌抓住藍碧螭的水玉尾化作的利刃,生生將沾滿鮮血的利刃拔出體外。
藍碧螭見他開始反抗,額上青筋鼓動,又哭又笑道,“阿布,不是你,不是你!是其他可惡的人族,我...我不是要殺你...”
少年趁著少女癲狂混亂的時候,左掌帶著濃濃的寒冰靈氣,一掌從一側飛速拍出,正拍在少女的太陽穴處,一下將她打暈了過去。
他接住倒下來的少女,將她的身體放平在自己身旁,枕在軟金絲枕上。
雖然這樣直接出手可能會讓藍碧螭受一點傷,可若是他再猶豫不下手,他們二人都可能會死在這里。
這里是人族的帝國,她如果在這間客棧殺了郝南,極可能會暴露自己,然后被人族圍攻擒殺。
村長教過他,人有時候就像動物,一旦不小心踏入不屬于它的、其它動物的領域,立馬便會受到領主的瘋狂反擊,要么弄死入侵者,要么被入侵者弄死。
“哈、”他大大地喘了口氣,用靈氣止住了自己傷口的血,強悍的肉體、骨骼開始慢慢自愈。
側過頭看著身旁人兒絕色的容顏,心緒上涌,郝南再次想起村長的叮囑。
“做人最難的便是取一瓢還一瓢,不多取不少予。”
“唉,虧大了,這才出門多久,我就已經破了村長的囑咐,與人相處,真的好難啊。”
他感覺有些疲憊,本來在浮空臺上先是和‘風雷四’大戰,又救助七女,現在又被藍碧螭捅了一刀。
饒是他肉體強悍遠超尋常修士,現在也快扛不住了。
“我要不要先收回一點本錢...”少年看著身旁絕美側顏,正欲要抬手撫摸時,眼皮一沉,微抬的右手便落了下去。
他眼一閉,呼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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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桌旁,一眾道友神情忿忿。
“這該死的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厲害?”一名隱匿在黑暗中的男修士說道。
方才他們通過特殊神通,穿透重重暗紅色的醉柳汁,看到了赤銀朱追殺其他人的情景。
奈何最后還是被那個小子給化解了。
人最怕的不是一開始就沒有希望,而是給了你希望又讓你絕望,再給你希望、再讓你絕望。
如此往復幾次,任誰都受不了。
起碼,這間客房里的眾人是都受不了了。
“安靜,剛才他說他也會參加明天的‘初柳大會’,諸位道友,明白該怎么做了吧?”
錢云漫畢竟聰明,很快想到其中關節。
“嘿嘿,錢道友放心,我可有不少折磨人的神通,嘿嘿嘿...”
“我也不少,嘿嘿嘿...”“我捆神綁、滴熔蠟...各種都會,嘿嘿嘿...”
眾人的談話,在一片和諧的‘嘿嘿嘿’聲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