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南和藍碧螭飛身遠去時,岸邊,錢云漫的身邊多出了十幾個年輕男女。
二男二女最先靠近他,他們分別身穿黃、紫、青、白四色宗門服飾,加上錢云漫的黑紅色道袍。
正和昨日香苑五女扮演五個妖女時,所穿的衣裙顏色一致。
他們五人代表的五派,就是這個臨時聯盟的核心。他們身后的五派向來是同氣連枝、共同進退。
而旁邊另外的那些宗門修士,只是為了與靈上道宗爭奪那座靈礦,臨時加入他們五派的聯盟。
黃衣的男修士道:“錢師兄,剛才你可曾探出他們的底細,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p>
他提前入場,就是為了探查敵人的虛實。
被這么一問,眾人都看向錢云漫。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搶不到靈礦,就殺兩個靈上道宗弟子,補償一下我們。”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口氣。
“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個野小子,不殺他難以平我等心中之恨!小心點他身邊的女子,修為不弱,想辦法逐個擊破。”
破壞我的奪礦大計就算了,你居然還敢在我臉上噴口水!想我翩翩濁世佳公子,何曾被一個男人暴一臉口水?
“道友所言甚是?!北娙私渣c頭同意。
雖然他們主要的目的是來搶奪初柳,感悟靈氣開辟靈脈的,但使點手段,殺兩個仇敵也不是什么大事。
人活一世,開心最重要嘛,修道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天天開心,順帶可以隨時剖開別人的心嗎?
他們這十幾個宗門,都不是什么所謂的正道宗門,行的是率性而為,命第一,爽第二,內心沒有什么道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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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白絮在飛絮河的河面、上空飛舞,如云似雪、如星似雨,極為好看。
兩岸旁有不少沒有參與大會的男男女女,紛紛成雙成對出現在一株株綠柳之下,彈琴說愛,雙修入道。
而此時,那座原本只有城主一人的八角舞臺上,出現了一群衣袂飄飄、仙樂歌舞的嫵媚仙女。
城主已經離開了舞臺,讓這群女子在舞臺上盡情舞蹈,一舞結束時,便是‘初柳’誕生之時,大會也約在那時接近尾聲,靜待‘初柳’確定歸屬。
仔細看去,那舞臺之上、光暈流轉之間,領舞的赫然是紅裙翩躚的紅袖,五女也都在她身后一群女子中,隨之起舞。
“大弟弟,你可要加油啊,姐姐在這臺上待你大勝歸來,再為你舞一曲《江山無限》?!?/p>
紅袖目光盈盈,望向干流方向,奈何此時白絮漫天,遮住了一切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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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支流進入干流是‘初柳大會’的第一道關,大部分人都可以輕松通過。
這時候沒有人會出手,因為此時出手除了影響自己進入干流的速度,更會當眾暴露自己的面貌。
但當他們進入漫天白絮之中時,靈氣紊亂、神識屏蔽、暗中便是殺機四起,所有人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滄流人雖然不似長風蠻人那般粗蠻,卻也極為看重個人實力,講究一切成就,全憑自身實力爭取。
如果爭奪機緣中死了,那便是死了。
只要開始對手明確、規則明確,自主參與的意愿明確,沒有長輩會干預晚輩之間的爭奪。
這是滄流帝國修士之間的一條隱性規矩,絕大部分人都會遵守,否則壞了規矩,任誰家的后輩,都會死傷慘重。
因為滄流畢竟還不是大陸之主,外部還有許多敵人,內部自然要稍稍講究些團結。
當然這是在滄流境內、明明白白的大會比賽上的規矩,要是出了滄流帝國,或者在暗處,究竟會怎么樣,卻又是另一番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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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碧螭和郝南牽著手,腳尖連點,在河面上奔走騰躍,周圍濃濃白絮如霧,霧中一道道模糊的人影重重掠過。
“阿布,你聽后面舞臺上傳來的歌舞聲,在歌舞聲結束之前,我們必須沖到最前面,搶下‘初柳’,否則歌舞一停,就代表‘初柳’已經誕生,便來不及了。”
她側過臉叮囑他道。
“嗯,那你上來?!焙履下勓陨袂橐幻C,認認真真道。
“上來?上哪兒?”藍碧螭輕語不解道。
“到我懷里來?!彼鹂罩淖蟊郏龀鎏摫睢?/p>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占我便宜,昨天和那些‘仙女’沒玩夠吧!哼,你還說和我是道友、朋友!”
藍碧螭銀牙暗咬,螓首撇了過去,不再理會郝南,卻沒有松開他的手掌。
郝南見解釋無用,便左手一掠,強行抄起少女粉臀,將她抱在了自己懷中。
“你!”少女被突然抱起,小臉蛋上紅暈驟生,一手抓著郝南胸前的衣領、一手運起靈氣使勁掐住他的耳朵,大聲道:
“你個臭流氓、大色人,你放開我!”
“嘶!疼疼疼!”郝南雖然被掐痛,但硬是沒有放開藍碧螭,而是腳下加速,飛快的跑動起來。
這下行動速度,遠超剛才二人一起飛奔時的速度,以他的肉體強悍程度,哪怕抱著一個軟乎乎的少女,也比藍碧螭自己跑要快多了。
“我不是想要占你便宜,你看,我抱著你,你掐住我,我們的速度是不是快多了?”
他低頭向懷中的少女解釋。
“哼!別以為我感覺不到,你的手放在哪里?色胚!”少女啐了一口,卻將掐著他耳垂的手放了下來,安心貼在他懷中,避開迎面吹來的勁風。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這都是為了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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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柳城城頭,一身銀龍袍的城主——律飛,正站在城頭遠眺飛絮河上飄飄灑灑的飛白絮,以及白絮中影影綽綽的年輕修士們。
飛白絮最終將匯聚在綠柳城周圍,將綠柳城方圓三十里團團圍住。充滿木靈氣、漫天飛舞的飛白絮繞城翻飛三日后,才會緩緩飄落大地,散向四周,化作靈種。
身穿黑色鐵甲的近衛軍首領——萬濤,走上前來,在律飛身后恭敬行禮,鏗鏘道:“城主,一切已經準備妥當,今年的‘初柳大會’和往年一樣,不會出任何問題。”
這人除了是城內最強近衛軍的首領,還是城主府的管家、律飛家的家生子。萬濤從小和律飛一起長大,兩人不是兄弟,可相互之間的感情更勝親兄弟。
“是嗎,和往年一樣啊...”律飛似乎神思遠游,輕聲細語,說著只有自己能懂的話。
“會一樣嗎,往年可沒有一個人族少年,帶著一個海渧少女來參加‘初柳大會’,很多年沒有過了...”
“海渧?”萬濤依稀聽到二字,神色一凜,右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腰間佩刀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