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面三十名武卒重組兵陣,藍碧螭的小臉兒上閃過一抹濃濃憤恨。
人族向來以勢壓人,她的父母就是被一群武卒加宗門修士聯手攻擊,凄慘死去。
少女越想便越是憤怒,幾乎壓抑不住靈海內沸騰的靈氣,她剛才根本沒有使出全力,甚至連一半實力都未使出。
體內九條靈脈內的水靈氣滾滾上涌,她的臉蛋幾乎全部變成晶藍色!
那是無比精純的水靈氣,隨著氣血上涌,在瘋狂涌入她的頭頂天靈。
如此劇烈的靈氣翻涌,令她幾乎忘記了控制水玉尾的變化,她的雙腿居然開始變得透明、腿部肌肉如水波般晃蕩起來。
“螭兒,”郝南發現了藍碧螭腿部的異樣,立即閃身到她身旁,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真摯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說了我會幫你的,你已經盡力了,接下來,有我。”
而此時,河面上。
群情洶洶,一眾修士已經忍受不住被區區兵修如此侮辱!
在場大部分修士掏出神兵,紛紛聚攏在一起。
一名身高八尺、肌肉發達,幾乎撐破古銅色宗門修士服的、高大威猛的修士站了出來。
他兩手空空,赤手空拳,但威勢卻更勝那些拿著神兵的修士們。
“諸位!”
只聽他大吼一聲后,大踏步走入河面中心,落腳處,翻騰的波浪都被他的鐵靴鎮壓下去。
他進入眾人的視線焦點。
有些修士認出了他。
“賁陽宗——力賁?”
“那便是天下第一煉體宗門、現任宗主的第三個弟子?”
“應該是他,你們看他的左耳是不是缺了一塊?聽說是赤身與三階妖獸黑白熊搏斗時被咬的。”
“嗯,而且他曾放言,此生若是一日不能親手生擒黑白熊,便一日不治好左耳。”
......
“請聽我一言,我等雖同爭一物,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兵修面前落了臉面,我提議我等共同立下神魂血契,先合力滅了這群兵修再說!”
如果要合力出手,那便是要結陣。和競爭對手一起結陣,要是在結陣攻擊時,有人突然退出陣法,那怎么辦?
所以締結神魂契約除了防止有人出手偷襲,也是防止有人在結陣對戰時起歹心。
“諸位也不用擔心被人偷襲,有我力賁在此,無人敢放肆違約!”神魂血契雖然有效,但人族神通繁多如天星,或許在場就有一二修士身懷避免被契約反噬的神通呢?
以力賁神通境八階的修為,確實有說這話的底氣,而且賁陽宗的人,向來以光明磊落、愛出頭卻不拿好處出名。
按他們的宗門宗旨,出頭挨打才是煉體修士該做的事情,挨的打越多,頭越鐵,肉身才越凝練結實。
更重要的是眾人也確實忍無可忍了。
眾修士很快商議好,近百名修士紛紛向河面中心靠近,站立水面,圍成一個大圈。
靈上道宗的修士,在赤銀朱的點頭授意下也都加入進去。
現場,唯獨三人沒有加入那個大圈,一個是藍碧螭、一個是在安撫藍碧螭的郝南,還有就是赤銀朱了。
可那些修士也沒有太在意,立契約是防止有人在攻擊時突然退出法陣、或出手偷襲,現在不僅有力賁作保,連靈上道宗的人也加入了,剩下一個受傷女修、一個鍛體期修士,并不需要過多擔心。
郝南好不容易安撫好藍碧螭,讓她慢慢冷靜了下來,一雙玉腿再次變得紅潤。
還好他反應快,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她雙腿瞬間的變化,赤銀朱似乎看到些什么,但她也只是以為那是藍碧螭的神通變化,完全沒有往海渧的方向去想。
畢竟神通的變化無窮無盡。
“你等一下。”他對藍碧螭道。
然后,郝南轉身,在原地舒展了一下身體,便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方那三十名武卒所列的殺陣走去。
他經過一眾圍成一圈的修士身旁時,那些修士正好準備開始立契約,所有人都已經在指尖劃破了一個口子,鮮血從他們的指尖流出。
眾人高舉一根根手指,一滴滴鮮血從他們的指尖涌出,匯聚到圓圈中心上空,形成了一個浮空的血球。
這是神魂血契的第一步,融血。
這時,六師妹眼尖,發現了郝南在向殺陣走去,便想問話,“你去...嘶、”她本來正將冒血的食指放在嘴里嘬著,這一說話,就咬到食指傷口處。
她本來想說,你去送死嗎?
眾人有感,紛紛暫停結契、看向已經開始奔跑起來的郝南。
郝南開始走得很慢,隨后逐漸加速,不多時速度已經迅疾如雷!一腳踏落,河浪滔天!
他在口中默念上輩子算命老爺爺教他的幾句詩——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少年重重一腳踏破河面,霎時白浪激飛如濺雪,猛然一道大浪如漫天飛劍射向武卒殺陣!
光是這一道大浪,力道之強,竟已不下于神通境八階強者的全力一擊。
“破!”十五名武卒猛擊破鼓,十五武卒高舉劍鞘,齊聲大喝!
所有武卒身上血煞靈氣涌動,一把血色大刀在他們身周凝聚而成,一刀破風,呼呼砍落!
白浪擊血刀,“轟!”一聲巨響后,白浪被砍落,化作無數水珠落下,血刀也消散于無形。
這一聲巨響,把所有正在締結神通血契的修士們給震懵了。
這怎么可能?
什么時候,鍛體期也可以如此之強?這還是人嗎?
而在這些震驚的修士中,有一人的變現非常突出——力賁。
人高馬大的的漢子,渾身上下顫抖起來,連胸前的兩大塊肌肉上的兩個小點點,都在不停地顫動。他一雙大眼中冒出濃濃的激動、狂喜、興奮!毫不掩飾!
“師傅說得沒錯,人族真的可以在煉體上勝過靈獸!”
力賁是激動了,可一眾修士現在卻是有些尷尬了,我們這一大票人還在這兒締結契約,準備結陣出手呢,你一個人就沖上去打了?
這算怎么回事?我們這契約還結不結了?我們這一大票人還不如你一個人嗎?
他們所有人因為宗門之間互有齟齬,都顧忌對方偷襲,不敢單個宗門出手,和競爭對手結陣又怕被陰,所以糾結到訂立神魂契約。
可郝南沒有這種顧慮,為什么沒有?
因為他沒想過啊。
現在,他心里所想的只有一點——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