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寺廟回來,三娘和能武滿血復(fù)活。
爹爹已在家中,做好飯食,只等我們歸來。一家人親親熱熱在一起用飯。只可惜了大哥不在。飯畢,能武纏著爹爹說縣里的趣聞,我則躺在床上,百無聊賴。
吃的太撐了,好生難受,此刻的三娘,好想來一片江中牌健胃消食片啊。
左右無事,索性爬將起來,參與爹娘的討論。這陣子,大伯辦了一件案子,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話說,縣里有有個客棧,名叫“順來”。順來客棧是個夫妻店。老板姓林,是個老實(shí)巴交的男人,身材矮小,憨厚耿直。老板娘卻大方潑辣,風(fēng)韻猶存,很是厲害。
老板娘和老板分工明確,老板悶頭干活,老板娘迎來送往,將這間小店倒也經(jīng)營的有聲有色。
客棧規(guī)模不大,價(jià)格實(shí)惠,回頭客眾多。很多行走的腳夫前來投宿。老板間或去鄉(xiāng)下采購一些干貨糧食。
林夫人長的還算貌美,便被有心人瞧在了眼里。某位腳夫藝高人膽大,想勾搭林夫人。
奈何林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一頓掃帚將其打了出去。此腳夫受了嘲笑,越挫越勇,計(jì)上心來。從赤腳大夫那里尋了些許迷藥,趁夜吹到夫人房里。一來二去的,兩人便勾搭起來。終于被老板撞破,提起一把刀便朝二人砍去。腳夫力氣頗大,竟搶得刀來要砍殺了老板,卻被林夫人一茶壺砸到歸了西。
老板和老板娘二人一合計(jì),便打算毀尸滅跡,尋了個地將其埋了。
腳夫的同鄉(xiāng)見其失蹤,便報(bào)了官。也是不巧,住店的租客提了那日的動靜。眾捕頭覺得有些貓膩,一番查探聲東擊西,老板二人便招認(rèn)了。縣官念其情有可原,加上二人使了銀子,便將其下了獄,畫了罪狀,判了流放之刑。
好一出狗血的大戲!
藝術(shù)果然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此事在縣城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好不唏噓。三娘也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凡事種惡因便得惡果。爹爹敲打我們,凡事三思而行,行錯一步便可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特別是女子,要有婦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禮義廉恥,不可廢也。
一旁的母親也點(diǎn)頭稱是。一頓家庭教育落下帷幕。眾人洗洗睡了。
三娘并未與爹娘辨白。
對于深受儒家傳統(tǒng)思想的爹娘來說,婦德是一頂一重要的大事,比人的生命更重要。他們覺得,林夫人受了辱,自當(dāng)自盡以示貞潔,腳夫自有官府來評判。
林夫人不自盡便罷了,居然與那人勾搭成奸,便是不守婦道,可是要浸豬籠的。
哎,不同時代的教育果然隔著時代的鴻溝。連辯白都無處辯起。只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三娘覺得,林夫人一開始確實(shí)是忠于丈夫的,對丈夫也并非無情,憑她那潑辣的性子,若是心中沒有丈夫,還不得給丈夫從年頭綠到年尾,整個人綠成怪物史萊克,還加得頭頂呼倫貝爾大草原。可是后來,卻抵不住誘惑,相愛相易相守難,色字頭上一把刀。
越是好看的蘑菇越有毒,還是清心寡欲保平安,于男于女都是如此啊。
隔天醒來,三娘便到了虎妞家里,多日不見,分外想念。
兩人聊著村里的各種八卦,一上午倒也熱熱鬧鬧便過去了。虎妞雖然還是那樣天真爛漫,但卻明顯心中有了心事。
幾番遲疑,虎妞終于吞吞吐吐的說:“三娘,前幾日我家干娘來了,要給我說一門親事。”
啊,“原來是這樣啊。已經(jīng)說定了嗎?”三娘默默問到。
虎妞緊皺著眉頭,一臉愁容“沒有,我不想,要是嫁了人,爹爹就一個人了。況且,我也不想嫁人。”
氣氛漸漸沉重起來。
三娘只得安慰:“別擔(dān)心,你爹爹那么疼你,應(yīng)該不會那么早讓你嫁人的應(yīng)該。況且,不知根知底的,應(yīng)該沒那么放心吧。”這話說的,三娘很不希望小伙伴這么早就嫁了人,整個人還沒發(fā)育完全啊。看著虎妞無意識的抓著手上的被子。
“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虎妞的臉呼的紅了。她突然變得特別羞澀,特別含蓄。
我的乖乖,有情況啊!
八卦之心大起,三娘猛的竄到虎妞身旁,飛了一個媚眼,胳膊肘子頂頂了她:“快說快說,是不是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是哪位英雄好漢,我認(rèn)得嗎?”
虎妞頭埋得更低,耳朵尖尖都紅了起來。小女兒情態(tài)盡顯,看起來分外可愛,十分可口。
吾家有女初長成,可喜可賀呀。
一疊聲的追問,虎妞燥的一扭身子,看著我含情脈脈,聲若蚊蠅。
“你哥。”
我卻只聽見一個“你”字。我一瞬間呆了,想來這陣子咱倆形影不離,天天玩到一處。可沒想過原來她存了這份心意,怪不得一個勁兒打聽屋里爹娘阿哥弟弟的情況,在娘親面前那樣討人喜愛。原來是愛屋及烏!
虎妞果然是個了不得的奇女子!可惜我的性取向無比正常,雖然摸不準(zhǔn)自己到底喜歡什么類型,可我真真正正喜歡的是公的吖!被這個消息震得魂飛魄散,我清了清嗓子,那廂虎妞仍情深意切得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的回答。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尋思著怎么樣回答才能不傷了她的一片拳拳心意。
見我半響沒有回應(yīng),她似乎失望了起來,紅了眼眶,
“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確確實(shí)實(shí)希望渺茫啊好基友,我在一旁瘋狂的點(diǎn)頭,要是在現(xiàn)代吧,這個取向還可以默默發(fā)展,在這里顯然是一萬個不可能。
瞧她嚶嚶哭泣,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也梨花帶雨起來。三娘心疼極了,可恨自己沒穿成個男兒身,可以憐香惜玉則個。
“自打他去了軍中,我便存了一絲希望,只要沒有成親,我就有機(jī)會的。”
什么什么?去了軍中?
“我也曉得他都定了親了,可是真的忘不了小時候和他一起的時候,只敢自己默默想想。”
哎呦我去,定了親,去了軍中,不是我哥哥能文兄嗎?怪不得怪不得,三娘大松了口氣,頓時只覺自己腦洞開得委實(shí)太大了些。
原來虎妞幼時喪母,在村子里又長得壯了些,備受熊孩子們嘲笑。能文大哥哥年紀(jì)大些,頗有長著風(fēng)范,總為虎妞出頭。
小女兒總有個英雄情節(jié),情竇初開時,哥哥的偉岸形象才下眉頭,又上心頭。我說對春杏家的消息昨那么關(guān)注呢,原來是情敵來著,果然天下間沒有無緣無故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