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呀!
三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隊伍隨著人群前移,馬上要到自己了。
馬車調(diào)轉(zhuǎn)馬頭實在過于明顯,可是路引上面除了名字是林三娘,其他基本一模一樣,對了,還有性別。
為了方便,三娘和虎妞都做男裝打扮,活生生的都是兩個小廝。
把馬車簾子拉下,三娘和虎妞飛速的抖開包袱,拿起女孩子的外衣?lián)Q了起來。
時間太短,盤頭發(fā)來不及了,虎妞膽大心細,系好腰帶便將三娘一把掉轉(zhuǎn),揪起我的頭發(fā)便要盤兩個丸子頭。
“你們快點!”能武在外頭低聲催促。
馬兒一點點向前踩著貓步。
要不是能武駕著馬車,咱們恨不得將他也捉進來換個女裝,做女孩紙打扮。
我們的目標(biāo)是,力求自證,我們不是竊賊!
實在失策,想著季婉給的兩只赤金釵子和一個鐲子,本來打算給虎妞當(dāng)作哥哥的彩禮,還放在包袱里了呢!
要是被翻找出來,豈不是賊臟!
還有那個白玉盒子,娘親從我房里翻找出來了,便要能武也給我?guī)恚丝毯徒痂C子好好的睡在一起。
昨天打開聞了下,還是很香,估計保質(zhì)期挺長。
“你們是何方人人士?干什么去呀?”
馬車外傳來差爺問話。
“我們是碧荷縣的,去北方訪親!”
能武討好的回答。
“里頭什么人呀?”
另一個差爺圍到了馬車的另一邊。
“回差爺?shù)脑挘宋业膬蓚€姐姐,沒有旁的人了。”
差爺拿起畫像在能武旁,跟他比對。
“不像不像。”
有人踢了馬兒一腳,馬受驚往前一縱,能武趕緊拉住韁繩。
馬車搖晃,三娘正握著虎妞一把頭發(fā)要幫她綁起來,二人一個趔趄雙雙倒地,三娘撲在了虎妞的身上。
簾子卻被差爺一把宣了起來,眼睛數(shù)目相對,氣氛有一點點尷尬。
這個姿勢有點奇特。
我和虎妞一個披頭散發(fā),一個衣裳凌亂。
二人疊在一起,仿佛在做些不可描述之事。
能武一臉受了驚嚇的表情,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說:“你們兩搞什么鬼?”
冤枉啊!
誰知道差爺會踢馬兒呀,這都是一個意外!
三娘瞅見差爺手中的圖畫,靈機一動,干脆徹底癱在虎妞身上,握著那把頭發(fā),深情的望著她說:
“妞兒!”
表情盡量溫柔羞澀,聲音盡量輕柔宛轉(zhuǎn)。
三娘經(jīng)常看到芍藥姐姐這么呼喚她的陸郎,然后二人手握著手,眼望著眼,幾百瓦高壓電在二人眼中流轉(zhuǎn),雷得眾人外焦里嫩。
差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旁邊圍觀的群眾紛紛鄙視的看著我們,指指點點,
“居然是磨鏡,真惡心!”
“看不出來。。。”
“人不可貌相啊!”
差爺一把把簾子丟下,嫌棄的擦了擦手,仿佛手上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能武漲紅了臉,“走走走,什么玩意兒!”差爺嘟囔道,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架起馬車,剛要撒丫子就跑,一個邁著老爺步子,大腹便便的差爺走了過來。
“慢著!”
他一邊嚼著半只蘿卜,一邊信步閑庭漫步過來,全世界他最閃亮,這就是他的舞臺!
馬車旁的差爺一見他過來,立馬狗腿的小跑上前,“韓爺,什么風(fēng)把您老給吹來了?”
韓爺人胖,步子邁得慢,走了半響才走到馬車前。
“還不是你們這群不頂用的,查個人查了這么久還沒影兒!”
又咬了一大口蘿卜,嘣硌脆兒,八字胡子隨著他一嚼一嚼往兩邊抖動。
這韓爺大小是個頭頭,邊上的差爺估計都是聽他差遣的。
拿著畫像的差爺往自己臉上啪的打了一個巴掌,“是是,您說的對,該打該打!”
圍觀的群眾看著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差爺,現(xiàn)在像見了老貓的老鼠一樣,想笑又不敢笑,這德行!就會欺壓老百姓!
韓爺睜著綠豆眼兒,似笑非笑的看了手底下人一眼,小胖手軒開了簾子,里頭兩個小姑娘像兩只受驚的鵪鶉,大眼瞪著小眼。
手下的人已經(jīng)把畫像展開,韓爺一眼瞅著畫像,一眼往兩個姑娘臉上仔細瞅著。
“這個小的,看著有點神似啊!”
韓爺小胖手點點畫像,蘿卜上的唾沫星子都打濕了畫像。
“韓爺英明啊!小的也覺得賊像,拉回去審審。”手下的差爺二話不說,打了個手勢便招呼人往馬車?yán)镒饺恕?/p>
特么你剛剛可不是這么說的!
“冤枉啊!我不走我不走!”
兩只老鷹進了馬車,來了個甕中捉鱉。
我便是那只鱉。
我死死的扣住馬車壁,虎妞死死的抱著我的腰,用腳抵住馬車,那兩只老鷹扯著我的胳膊,雙方僵持著。
能武在外頭被人攔著,急得跳腳。
人群騷動。
人們伸長了脖子看著里頭的熱鬧。
城內(nèi)不遠處卻傳來了得得的馬蹄聲。
韓爺一身怒吼,將兩個手下一把撥開,小胖手直接朝我腦門上罩來,虎妞身子一麻,我被他直接提溜出了馬車。
看不出這韓爺居然是個練家子,他直接把我像一口麻袋一樣丟在一個高個子手下肩上。
其他手下紛紛拍馬屁:“韓爺威武啊!”
“韓爺一出馬,哪還有搞不定的!”
三娘扎好的頭發(fā)又披散了下來,衣裳凌亂,撲騰著四肢,口中不停喊著:“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們認錯人了!”
得得的馬蹄到了近前,有人交了腰牌韓爺他們立馬閃到一旁,為他們放行。
三娘努力直起身子,從亂發(fā)里看到了陸含章朋友的后腦勺。
他頭上簪發(fā)的是一柄墨玉發(fā)簪,形式顏色都很特別。芍藥姐姐說那個簪子特別貴重,值很多很多銀子!
于是三娘印象特別深刻。
眼看他們馬上要走了,三娘扯起嗓子吼了一聲:
“英雄,留步啊!”
“救命啊!”
吳毅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那個自己從河里救起的姑娘的哀嚎。
他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姑娘四仰八叉的被架在一個當(dāng)差的身上,如瀑的長發(fā)四散,衣裳凌亂,瘋瘋癲癲,狀若女鬼。
她的眼睛閃著淚花,滿含深情的盯著自己。
吳毅的頭開始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