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明晏！”
徐氏緊隨其后，未等進門便已然先行開口，道：“宮里頭來人說你爹……”
“怎么了？”趙明晏皺眉，起身拉著徐氏到旁邊坐下，同時抬眼朝權叔望了眼。
權叔會意：“正要跟大小姐稟報，大理寺的韋大人來了。”
“韋世英？”趙明晏有些意外：“他怎么來了？”
夜里才遞了狀紙上去，現在就被韋世英找上了門……難不成韋世英一早就開始查她了？
“說是為了鄭家的事，不過……”
權叔點頭，只是話說一半便停了下來，而后有些為難地望了徐氏一眼。
徐氏見狀大急：“看我做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呀！”
“現下大公子在前院招呼著，不過韋大人點明要見小姐，還請夫人也一起隨行，大小姐還是先去看看吧。”
“夫人？”趙明晏沉了沉眼，忽然有些明白了。
“先前我叫你替我查山陰徐家，查得怎么樣了？”趙明晏忽然折身朝著邊上的云苓道。
“明晏……”徐氏聞言瞬間白了臉色。
趙明晏卻似不察，只是淡聲續道：“母親先去前廳等我，我稍后換件衣裳就來。”
徐氏張了張嘴，沒有作聲，只是死死地拽著帕子緊盯著趙明晏瞧了許久，而后終是起身退了出去。
“倒是有些眉目了。”云苓一面倒了溫水伺候趙明晏洗漱，一面將自己打聽到的關于徐家，以及徐氏跟徐家的舊怨大致講了出來。
“除此之外，婢子還探查到徐家出事似乎跟齊王有關，不過具體還在查。”
“齊王？”趙明晏聞言瞬間沉臉：“此事父親可否知曉？”
“應當是知曉的。”云苓點頭，頓了下，道：“眼下徐婉就在府里，若是沒有老爺應允，想來夫人是不敢私自將她留下的。”
“回頭再去查一下，究竟怎么回事。”趙明晏點頭，頓了下，見茯苓仍絞著帕子立在角落，不由頓時瞇了瞇眼，道：“出去打聽一下，除了成國公府的顧小姐，明日可還有旁人會同去半山寺。”
“是。”茯苓聞聲立時亮了眼神，跟著立時應了聲便直接退出去了。
見狀，趙明晏不由再次瞇了瞇眼，頓了下，這才領著青黛一道折身去了正院。
“韋大人，舍妹行事雖確是偶有出格，可說她謀逆……簡直是無稽之談！”
前院花廳，還隔著老遠便聽見了趙明清滿是氣憤的斥責聲。
“韋大人也絕非市井無知婦人，怎的也敢拿這謀逆之事玩笑！”
“大公子，韋某人絕非玩笑，而是有人上了折子……”
“韋大人！”趙明清徹底寒眼，不等韋世英講完便徑直道：“明清以項上人頭擔保，舍妹絕對沒有……”
“大哥。”趙明晏進門，抬眼掃了眼，見徐氏并不在場，不由暗中朝青黛使了個眼神，而后才抬腳進了花廳，輕笑著朝韋世英見禮：“韋大人。”
“韋大人上門，且指明要見明晏，不知可是為了昨夜之事？”
韋世英聞言皺了下眉，頓了下，道：“也可以說是與昨夜之事有關，不過……怎的不見貴府夫人？”
“已經命人去請了。”趙明晏道：“韋大人既是為了昨夜的事來的，那不知那橫山縣令何時可以放人？”
“敢問明晏小姐，半緣坊可是明晏小姐名下產業？”韋世英不答反問。
“是又如何？”趙明晏挑眉，因著此前得了蕭煜的提醒，所以眼下倒也不甚擔心。
“是就麻煩了。”韋世英見狀暗嘆：“其實若是明晏小姐不認，事情或許反而會有轉機。”
韋世英苦笑，而后將早間發生在朝堂上的事講了出來。
韋世英雖為文臣，可性子剛直不懂得轉圜，所以平日里反而跟趙福這般武將走得更近。
也正是因著這樣，所以他才沒有一進門便叫人搜府。
“所以韋大人其實是奉了皇命來拿我跟母親的？”趙明晏聞言了沉了沉眼：“只是不知此事又與家母有何干系？”
“倒也不是。”韋世英直言，道：“陛下只是叫我來先問明下情況，另外……請明晏小姐跟我進宮一趟。”
趙明晏點頭，示意趙明清無礙：“即使如此，明晏便跟韋大人走這一趟便是了。”
“只是韋大人，那橫山縣令污蔑我家南星勾結七王余孽，且今日午時就要殺了她滅口，敢問韋大人，此事陛下就不打算給明晏個說法么？”
“明晏小姐放心，我已一早派了人去橫山縣……”
“只怕晚了。”
若是南星活著，那么趙明晏還有機會替容煙翻案，至于所謂的謀逆或者謀反，自然也就成了無稽之談。
可反之若是南星死了，那么趙明晏一方就真成了死無對證。
加之鄭家的攀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趙福絕不可能被判昭慶帝，可事涉七王，中間還夾著個徐家……
“實不相瞞，此前明晏已命人帶了五十府兵前往橫山，所以……若是橫山縣令當真敢殺人滅口，還請韋大人給明晏做個證，明晏之行事，一切都只是權宜之計！”
“你要劫法場！”韋世英大驚：“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你可就當真說不清了！”
“所以還得勞煩韋大人為明晏做見證了！”趙明晏冷眼：“不是說要進宮么？還是要等著家母一起？”
“倒是不必，只是另有些別的問題需要另行跟夫人核實，不過眼下陛下尚在宮內等著，所以還是先行進宮吧。”韋世英眉頭緊皺。
趙明晏點頭，正要起身，趙明清卻忽然再次出聲，道：“還請韋大人稍作歇息，待舍妹重新梳洗后再隨大人進宮。”
韋世英會意，也未多說，只是交待了句不要耽擱太久便隨他們去了。
趙明清感激在心，當即便領著趙明晏往東苑去，并一路將夜里發生在宮里的事大致講了一下。
原來，上元夜趙明晏回府后，太子便立時去了太極宮，而后當眾攔下自承天門折回的昭慶帝，當著尚未離宮的朝臣的面，要昭慶帝廢儲！
昭慶帝大怒，當即便將太子斥責了一頓。
之后昭慶帝召尚未離宮的趙福等人于兩儀殿議事，太子也有參與。
殿上，太子再次提出廢儲，并直言昭慶帝若是不愿，便不得再插手阻撓東宮一應事務……
“怎么可能！”趙明晏有些不信。
準確的說是不敢信。
“陛下正值盛年，蕭煜他又不傻，怎么可能……”
在這種時候奪權？
且此前更是半點未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