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的高度，設計的是很符合成年人的身高，李二一屁股坐上去，然后自然而然的把腿放進被子里面，溫暖穿透褲子，讓雙腿明明白白感覺到。
三十歲的李世民，剛剛跨進中年的門檻，年輕時候征戰沙場的毛病，也開始初見端倪，比如說老寒腿。
這個火炕，簡直是老寒腿的克星，李二陛下一上炕，就不想再下來。
“觀音婢，上來試試。”李二陛下道。
老夫老妻了，也不會覺得這有什么不好意思，長孫皇后也上炕，坐在炕桌另一面。
梨兒聽到李二陛下的話，心里暗暗驚訝，怎么老的小的，說話一模一樣？都是那一句。
長孫皇后感受著溫暖，心中大為寬慰，高明確實有心了。
“父皇，如何？”李承乾見他的便宜老爹不說話，有點著急。
“這火炕確實不錯，承乾，你可以接受考試了。”李世民道，“這又是何物？”
“父皇，這是炸雞，兒臣突發奇想做的。”李承乾道。
“炸雞？”李世民重復這個名字，拿起一個嘗嘗。
外皮酥脆，雞肉鮮嫩。
李二陛下無師自通，拿起一個雞塊蘸著奶酪放進嘴里。
完美的口感。
他又吃了幾塊，發現這些炸雞的妙處。
“這塊是雞腿，這塊是雞翅膀，這塊是雞胸，外型差不多，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不錯不錯，有趣有趣，好！”李二陛下道。
他不忘遞給長孫皇后一塊嘗嘗。
李承乾看著無師自通，邊吃邊夸贊的便宜老爹，有些得意，炸雞大法，天下無敵！
“承乾，這火炕一關，勉強算你過了。臨機，去請陸德明與孔穎達這兩位儒學大師來，我要考考承乾。”李世民道。
他并不準備輕易放過李承乾。
“是，陛下。”臨機去請兩位大儒。
“承乾，這火炕的造法哪里來的？”
“父皇，我做了個夢，夢見好多人，說要收我為徒，他們自稱孔仲尼，墨翟，李耳，公孫龍，蘇秦……這個火炕，是我問墨翟怎樣能讓人夜里睡的溫暖，他告訴我的。”李承乾道。
李二聞言一愣，這是夢里得了諸子百家的傳承？
他看向李承乾，眼中露出奪神的光芒，帝王氣勢，恐怖如斯。
李承乾則大大方方對視，清澈的眼里只有無盡的崇拜。
李二當然知道他自己是個好皇帝，但像李承乾這樣露骨的表達崇拜之情的，還從沒有遇到過。
有時候最厲害的馬屁，不是用嘴拍的，一個眼神就能做到。
他有些后悔，不該這樣審視自己的孩子，十歲的孩子，能說謊嗎？更何況還是這么崇拜他的好孩子。
“嗯，承乾要更加努力，別浪費諸子百家大家對你的教誨。”李世民道。
“是，父皇。”李承乾道。
他這招我不僅是你兒子還是你粉絲的招數果然讓李世民受用無窮，他也是沒有一點負罪感。
畢竟是真的有血緣關系，而且他崇拜李世民，并不過分，李世民也算是個不錯的皇帝。
“陸師孔師馬上就要來了，你可以趕緊看看《詩》《禮》，不然過會答不上來，我照樣會罰你。”
但李承乾既然裝逼，那就要裝到底。
“兒臣已經完完全全記住了。”李承乾道，“不用復習。”
李二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吃著炸雞蘸奶酪。
不多時間，臨機帶著陸師孔師來到李承乾住處。
兩人給李世民行禮。
“今天請二位來，是想讓二位考較考較承乾，最近傳聞他荒于學業，朕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陛下重視太子學業，此乃太子之幸，百姓之幸也。”孔師道。
“高明，《禮》學的怎么樣了？”孔師道。
他問的很籠統，也是為了讓李承乾好蒙混過關。
“倒背如流。”李承乾回答。
孔師怒了，《禮》可是經典，倒背如流這是什么意思？辱沒經典！
“那殿下就倒背一段吧。”孔師道。
長孫皇后眉頭一皺，這是什么問題？
李二陛下則波瀾不驚，一來他還是想堅持本意，他本來就是來收拾李承乾的。
二來他也想給李承乾上一課，他們可不能亂說話，李承乾將來要繼承皇位，得有這個覺悟。
他其實挺煩這些大儒的，這些大儒對于皇權悟透了，他們掌握著無數的嘴巴和筆桿子，皇帝怕這個嗎？
得分人，有的不怕，秦始皇就不怕，你bb是吧，我把你們書燒了，人埋了，去跟閻王爺bb吧。
他則不一樣，他要做千古明君，就得尊重這些大儒的想法，干什么都得三思而后行，要知道，編纂歷史的，就是這些人。
李承乾冷笑，背就背，倒背是吧，太簡單了。
“焉察而得可皆，婦貞弟弟子孝，之正以義，之治以禮……”
孔師開始是一愣，接著嘴巴越張越大，他到一旁書架上取下《禮》，一字一字盯著，一字不差！
李承乾背完制四服喪這四個字，停下來。
“殿下天人，我自嘆不如。”孔師道。
李承乾心中感嘆，倒背這種事情啊，索然無味，照著念實在是太枯燥了。
“孔師不必如此，承乾只是運氣不錯罷了。”李二陛下道。
他把李承乾告訴他做夢的事情給孔師和陸師說一遍。
“至圣先師他，他還說了什么？”孔穎達聲音顫抖起來。
李承乾咽口唾沫，有必要這么激動嗎？
“系統，我該說什么？”
系統死機，李承乾只得靠自己。
“師于人，非師于長者，師于道也。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李承乾東拼西湊，來了一段。
孔穎達聞言，臉色幾變，嘆口氣，跪倒伏在地上。
“沖遠受教了。”
他跪的當然是孔大圣人，他的老祖宗了。
李承乾趕緊把老頭扶起來，他可受不住這一拜。
“殿下可否改日到老朽府上一敘？”孔師道。
“是，老師。”李承乾道。
孔師連忙揮手:“殿下不要再叫我老師了，您受了先人指點，算是我的師祖了。”
李承乾咽口唾沫，媽的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