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瑞就是個臭屁少年，總是冷著臉，別說露出笑容了，就是有點表情都不容易。

很明顯，這不是閆瑞。

“你到底是誰？”衛南問。

閆瑞面帶得意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一副挑釁的樣子。

衛南感覺自己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怒火，但是他知道，這只鬼在故意挑釁他，所以克制住了心里的怒火，沒有表現出來。他在心里思考，這只鬼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

從這只鬼所做的事情來看，很可能是游戲NPC；但是從這個鬼對游戲的了解程度來看，又像是游戲玩家。

他沒辦法判斷，到底是NPC還是游戲玩家。

“衛南，跟他廢話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把他綁起來就完事了。”朱浩說。

“對，趕緊把他綁起來。”王輝附和道。

話雖這么說，卻沒有一個人動手，所有玩家都離“閆瑞”遠遠的。衛南甚至懷疑，如果可以的話，那些玩家能退到林子去。

“閆瑞”見此情形，得意地笑了。

“我告訴你，你別得意，我們一定能夠把你抓起來。”王輝嘴里說著狠話，但是氣勢卻很弱。

突然，“閆瑞”直奔朱浩的女朋友，一把掐住了那個姑娘的脖子，打算掐死這個姑娘。朱浩見狀，也顧不上對鬼怪的恐懼，連忙跑過去，試圖把“閆瑞”拉開。

衛南也過去幫忙。

但是，“閆瑞”力大無窮，雙手好像焊在了姑娘的脖子上，根本無法掰開。無論幾人怎么踹，怎么打，都無法讓“閆瑞”移動位置。

衛南見其他人還站得遠遠的，沒人過來幫忙，便忍不住大喝一聲：“快過來幫忙呀。”但是，只有王倩克制著恐懼，跑過來幫忙，其他人依舊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

眼看著姑娘已經開始翻白眼，臉色也開始發青了。衛南也顧不上其他玩家了，抄起茶幾上的一個重物，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砸向“閆瑞”的后腦勺。

重物狠狠地砸在腦袋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衛南以為，砸得這么重，“閆瑞”肯定會放開姑娘。然而，“閆瑞”卻連晃都沒晃一下，依舊死死地掐著姑娘的脖子。

“你快放開她。”

朱浩急紅了眼，隨手拿起一個物品就往“閆瑞”的腦袋上砸。

“閆瑞”紋絲不動，直視著朱浩，語氣平靜地說：“這個女人給你戴綠帽子了，就應該弄死，你為什么還維護她？”

朱浩傻眼了，沒反應過來。

朱浩女朋友還在劇烈掙扎，但是力度已經越來越小，眼看著就要死了。

衛南不知道朱浩的女朋友有沒有給朱浩戴綠帽子，所以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只是說：“那也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和你這個外人無關，你沒權殺人。”

眼看著朱浩的女朋友快沒了呼吸，朱浩急得不行，卻無計可施。

突然，衛南想起來自己有張符，是他奶奶給他求來的，據說是辟邪的。雖然他不相信有鬼，但是為了讓奶奶安心，還是戴在身上。

他趕緊把脖子上的符拿出來，拍在“閆瑞”身上。

“閆瑞”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一個清瘦的身影從閆瑞的身體里鉆了出來。

這一次，衛南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長相，確實不是富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個清瘦的男鬼。他轉頭看了一眼朱浩女朋友。

眾人正在手忙腳亂地做人工呼吸，但是看起來沒什么用，姑娘一直沒有醒過來。

“這種水性楊花，不貞不忠的女人，就應該被弄死。”男鬼很平靜地說。

衛南覺得，男鬼的這個表現有點不正常。

按理說，如果男鬼真的很恨這種人，情緒肯定會很激烈，甚至面目猙獰。但是這個男鬼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卻一直很平靜。

就好像在背臺詞。

“你憑什么說她不貞？”衛南問。

“我看見了，她和那個男人總是一起說悄悄話，不是水性楊花是什么？”男鬼指著一名男性玩家說道。

衛南順著男鬼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被指的男性玩家愣了一下：“不是，我們就是正常的聊天，也沒有做其他事情，也不行嗎？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聊幾句天就是不貞不忠了？”

此時，旁邊傳來了咳嗽聲。

衛南轉頭一看。經過眾人的努力，朱浩的女朋友總算是活了過來，沒有死亡。然而，當他轉過身來，才發現男鬼消失了。

這可就麻煩了。

萬一那個男鬼再上了誰的身，那可就麻煩了。

其他玩家也發現男鬼不見了，都著急起來。

“那個鬼去哪里了？”

“該不會又上誰的身了吧？”

這話一說出來，原本聚在一起的玩家瞬間分散開。每個人都很警惕地盯著其他玩家，似乎在尋找誰是鬼。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衛南也很擔心這個問題，但是他們根本沒有道具，沒辦法分辨出鬼在哪里。他認真地打量著每一個人，試圖尋找男鬼的痕跡，卻一無所獲。

每一個玩家看起來都沒有什么變化。

突然，他想到昨天和男鬼一起找到的線索，很可能會有問題，于是打算把日記本和賬本拿出來，重新確認一遍。

他首先把賬本拿出來，重新檢查了一遍。

然而，哪里還有什么扣傭人錢的記錄，反倒是出現了很多傭人預支工錢，以及借錢的記錄。他又去拿傭人的日記本，結果只在放日記本的地方發現了一片樹葉，根本沒有什么日記本。

果然，那些線索都是男鬼偽裝出來的。

“所以，我們又回到原點了？”王倩失望地說。

“當然不是回到原地。”衛南說。

他打算再去看看昨天的那個墳墓，會不會有什么變化。他剛走到客廳門口，王倩和萬薇薇就連忙跟了出來：“你去哪里呀？我們和你一起去吧。”

“好吧。”

順著記憶的路線，衛南找到了昨天的那個墳墓。

墳墓并沒有什么變化，有變化的是旁邊的尸骸，更準確地說，是尸骸身上的那件衣服。昨天他們見到尸骸身上穿著傭人的衣服，可今天才發現，根本沒有衣服。

尸骸凌亂地分散在墳墓周圍，似乎是被野獸之類的東西弄亂的，根本無從分辨。只能從頭骨分辨出來，這是一具人的尸骨。

昨天的那把刀也是真的，刀把上的血也是真的。

他已經確定了殺人兇手的身份。

但問題是，原因呢？

這件事還有幾個想不明白的地點。還有一點，錄制節目和富商滅門，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系是什么？

“我們回去吧，”王倩抱著胳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有些害怕地說，“這里怪恐怖的。”

衛南沒有回答。

他看著眼前的墳墓：“我想把這個墳墓挖開來看看。”

“不好吧？挖人家的墳，這也太缺德了，”王倩大吃一驚，“而且，萬一這里面也有鬼怎么辦？她會不會怪我們挖她的墳呀？”

衛南只是覺得，既然游戲給了這個場景，肯定不是沒有用處的，這里面或許會有什么線索。

因此，他想試試看，挖開墳墓后能不能得到線索，但也不是非挖不可。所以，見王倩反對，他也就沒有堅持。

然而，今天沒怎么說話的萬薇薇卻說：“我覺得，可以挖，萬一能找到線索呢。”

“那我們先回去拿工具。”衛南說。

三人回到別墅。

此時，其他人還在互相戒備，各自占據一塊地方，誰也不挨著誰。衛南去雜物間找到了挖土的工具，然后又返回林子里的墳墓。

三個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挖開了富商妻子的墳墓，看到了黑色的棺槨。幾人又一起動手，把棺蓋推開，露出了里面的尸骸。

衛南小心地撥開衣服，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他并不是法醫，自然不可能從尸骨上得到什么線索。他只是檢查棺材里陪葬的物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他沒找到什么物品，但是卻發現了一個線索。

他本來沒打算檢查尸骨，畢竟他不是法醫，也不懂這方面的知識。但是，就在他檢查棺材中的物品時，卻發現腿骨好像是斷開的。

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腿骨，發現上面還有根鋼釘。不僅如此，尸骨上有很多斷裂的地方，包括頭骨上，也有損傷。

在他們挖開墳墓之前，棺材是完好無損的，所以肯定是下葬前造成的這些傷。而且他相信，富商不至于有折磨尸體的嗜好。

就算他不懂法醫知識，也能判斷出，這些遍布全身的損傷，有極大的概率是富商妻子死亡的原因。

“怎么會這樣？她不是病死的嗎？”王倩說。

衛南也很意外。他之前也以為，富商妻子是病死的，畢竟屋里發現了那么多藥和保健品，而且影像中妻子的模樣也是病懨懨的，一看就知道身體不好。

可誰也沒想到，富商妻子不是病死的。

所以，現在出現了另一個問題：富商妻子的這些傷，被打的，還是怎么形成的？

他認真地回憶了一下之前搜到的線索，除了拐棍和輪椅外，并沒有發現相關的線索。

或者，他忽略了？

之前他并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很多東西也不會聯想到這方面，所以很可能會忽略一些線索。

他尋思著，看來還要再搜一遍。

“我們把墳重新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