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秦心堯明明確定了巴丹索朗認出自己，但是還是想讓他承認。

巴丹索朗眼神閃了閃，秦心堯依舊和小時候那樣活潑，大方的看著他的眼神，讓他想躲避也躲不開，她眼里的倔強，感覺沒有什么能打倒她。

但是，如果他將這一層窗戶紙戳破，那么怕是不能如現在這般毫不顧忌的相處。

“巴丹索朗，我有一句話想要告訴你，希望你記住，那就是，珍惜眼前人。”蕭子依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旁邊，聲音很輕，但是聽到巴丹索朗耳中，卻如重錘敲過一般，耳朵嗡嗡作響。

“沒有誰是十全十美的，也沒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蕭子依幫秦心堯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在耳后，“事在人為，就看你要怎么做！”

不遠處，慕容詢身子抖了抖，這難道不是在借此說他們的事嗎。

“哥。”慕容瑤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她看著慕容詢痛苦的表情，心里全是苦澀，直到幾人都離開了王府，慕容瑤才開口。

“你怎么來了？”慕容詢聞言，趕快將涌上來的淚水壓下去，轉身見到慕容瑤站在不遠處，瘦小的身子在冷風中顯得格外的可憐。

慕容詢上前，擋在上風口，為慕容瑤遮擋一些風。

“哥，對不起。”慕容瑤上前，環住慕容詢的腰，聲音低低的，“蕭姐姐是個好人，是個善良的人，她不應該承受這些的。”

“我知道。”慕容詢輕輕的拍了拍慕容瑤的背，“但是，又有誰天生就該承受這些呢。”

蕭子依注定是為帝為皇的人，只有經歷這些事情，才能是她快些成長起來。

雖然過程有些痛苦，但是這是讓她最快成長的辦法。

“你別多想。”慕容詢說道，“還記得蕭子依如何與你說的嗎？你的身體太過虧損，應該好好養傷，過多的憂慮只會加重病情。”

“嗯。”慕容瑤點頭，“哥哥有找到鳳羽盒嗎？”

“你問這個干什么？她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你別多管。”慕容詢看著慕容瑤，“你快去休息，不要亂想，其他的我自己會解決。”

慕容詢讓紫竹帶著慕容瑤走了，他看著蕭子依離開的方向，站了好久才轉身離開。

“閣主在云山上找到了鳳羽盒的下落。”墨溪一臉激動。

“嗯。”穆司瀟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手上的扳指，撫摸著上面的花紋，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墨溪，“我知道。父親母親一直讓你待在我身邊，其實是來監督我，但是，我做過的決定，你不要干擾我。”

“閣主可是要做出什么？”墨溪疑問，卻也提醒了一句，“蕭姑娘是閣主的姐姐，親姐姐，希望閣主還是能記住為好。”

“墨溪，我看你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我也敢質疑。”穆司瀟冷笑，手上的扳指在他的用力下，發出“咔！”的一聲，扳指碎成兩半。

“……不敢。”墨溪低下頭。

“若非你是與我一起長大，又是父親母親的親信，本閣主早已經將你趕出殺手閣。”穆司瀟將扳指捏在一起，一陣淡淡的綠光閃過，扳指恢復原樣，他拿起來對著陽光，雖然扳指已經恢復如初，但是，對著陽光，依舊可以看見眼神明顯變淡了的痕跡，“你知道什么我們的幻月術明明可以將東西修復為原樣，對著光卻依舊可以沒看出來痕跡嗎？”

“知道。”墨溪點頭，眉頭微微一皺，穆司瀟這狀態，仿佛是要放手一搏，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

“喔？”穆司瀟看向墨溪，眉頭輕挑，佩戴著的半面銀色狐貍面具擋住了他的表情，語氣卻是漫不經心，“你來說說。”

“因為幻月術不是萬能的。”墨溪說道，眼睛毫不畏懼的看著穆司瀟，“當貪念越來越難以控制時，幻月術自然也會受影響。”

“啪！”穆司瀟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墨溪面前，碎片劃破墨溪的手背，血頓時涌了出不來，墨溪卻如同沒事人一般，面無表情的站在那。

“你在說本閣主貪得無厭？”穆司瀟聲音沉下去，淡淡的掃了一眼墨溪已經染滿血跡的手，“為何不躲？”

“閣主撒完氣便好。”墨溪說道，語氣疏離，沒有了剛剛的激動歡喜。

“你知道我的名字為什么叫穆司瀟嗎？”穆司瀟突然說道，手往半面銀色狐貍面具摸去。

墨溪抿唇，知道穆司瀟什么意思。

“因為我有一個姐姐，親姐姐，她叫蕭子依。”穆司瀟似乎并不著急去下面具，而是隔著面具觸摸著自己的五官，鼻子，眼睛，嘴巴，“穆懷是我父親，父親母親為了思念她，給我取了個諧音‘思蕭’思念蕭子依。”

墨溪扭過頭不去看穆司瀟，現在的穆司瀟平靜得讓人不知所措。

“從我開始記事時，了解知道得最多的就是她，一個從未見過面，卻比熟悉我自己還要熟悉的她。”穆司瀟把手放在面具上，一把扯下面具。

墨溪閉上眼睛。

“我的生活全部是圍繞著她，她在學什么，她在玩什么，她喜歡什么，討厭什么……”穆司瀟看著墨溪閉上的眼睛輕笑一聲，“我已經沒有了自我！就連長相也與她如此相似！”

墨溪閉著的眼睛顫了顫，嘴唇微微泛白。

“我費盡心思做的事情都是為什么？！”穆司瀟說到這，頓時有些激動，“為了她！為了讓她可以將那些害得她與親人分別的人踩在腳下！”

“如今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你們呢？”穆司瀟聲音低下去，“你們看見她難過，傷心，便想將我的計劃否定！沒門！”

穆司瀟嘴唇顫抖，眼睛也開始微微濕潤，“我從出生到現在的成果啊！我費了多少心力，吃了多少苦！”

“如今看見她難過，看見她哭，便要將我全盤否定！你們可有把我當人看待！”穆司瀟閉上眼睛，與蕭子依五分相似的五官如今因為他微微皺起的眉毛，和蕭子依的動作如出一轍，如同一個人一樣！

“為了不讓母親傷心，我每天都在扮演著蕭子依，但是他們還是不滿意！”穆司瀟長長的睫毛顫抖的厲害，“我只恨為什么當初送走的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