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是個矛盾合體,看起來似乎她很能組織活動,很外向,能說會道的小嘴叭叭叭的在講臺說個不停。
有時候幫助老師講解作業,有時候組織班級里的某種活動,有時候帶著同學們早讀,有時候維持自習課的紀律,有時候調節同學們間的大事小情,有時候還要負責對外溝通。
可她又是內斂的,沉默的,除了安排班級的事情外,她不怎么說話的。
所以,她是一個矛盾體,既安靜又嘈雜,既平靜又忙亂,之所以閑下來的時候不想說話,可能跟心理醫生是一樣的想法,她想把余下的時光用在自己的內心世界里。
雖然平時都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在每個人心中,徐晴就好像一個小太陽,用她自己的光去照亮別人身上的黑暗,用她散發的溫暖去撫慰大家心中的創傷。
實則她很快內心就會無波無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惜誰都看不透。
她的弱點就是在乎她那薄薄的臉皮,保護她那猶如放在玻璃柜頂端的脆弱花瓶般的自尊心。
除了這一點,她還有些在意別人對她的評價,別人的流言蜚語,她都聽在耳里,盡管想保持內心平靜,但身體不受控制地伸長了耳朵。
一旦聽到對自己不好的評價時,總會走心的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是不是自己的錯還是別人的誤會等等等等。
這種思緒多少會影響生活和學習了,但目前的她還沒法控制這種事情對自己的影響。
暫且擱置吧,等以后有方法了,她也許會克服這個缺點。
生活在一個大集體中,她還是備受矚目的存在,自然會在意這些聲音,有的時候她還得去解決同學之間的矛盾,就有如此刻,面對著兩個猶如斗雞的人,徐晴心下嘆息,這是發生了什么?
“你們怎么了?你先說,我幫你們評評。”徐晴對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孩兒說道。
這個女孩兒叫王晶,為人爽朗像個女漢子,跟她吵架的是一個體格比較強壯的女孩,叫丁溫柔。
王晶聽到徐晴的話后,表情緩和了一下,開始說了起來:“她沒經過我允許就拿我卷子抄,還理直氣壯的!真是!”
說完充分表現出一臉的憤怒加不可思議。
丁溫柔則是不緊不慢地說:“都是同學,抄一下能怎么的,這么小氣,又不是全班第一!”說完還翻個白眼。
“不是全班第一也不能夠隨便不經過我允許動我的東西啊!”王晶面色通紅,顯然難以置信到了極點。
“好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王晶你先回去,我跟丁溫柔先聊聊。”徐晴用眼神安撫著王晶,準備跟丁溫柔聊一聊。
徐晴雖說跟她們年齡都一般大,經驗也不算多,但三觀還是很正的。
她看著丁溫柔一臉的不在意,冷靜的說:“我既然是班干部,我覺得咱們私下處理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捅到老師那里或者是找家長的地步,對吧?”
丁溫柔收了收不在乎的表情,流露出了一點認真。她開始狡辯:“其實也沒多大事兒,她非得上綱上線。”
“那你說你沒經過允許拿別人的東西是對還是錯呢?雖然說你最后還回去了,可是你抄卷子實際上是把她辛苦了一晚上的學習成果據為己有,論誰誰能不生氣啊,是吧?”徐晴看著丁溫柔動搖了一些的眼神,心想這同學還有救。
“比如你辛辛苦苦寫完的語文卷子(丁溫柔語文學得好),王晶說也不說的就給抄去了,結果老師一頓表揚她,你會覺得怎樣?你想想。”
丁溫柔本來還覺得這事兒沒什么,可經徐晴一說就有點兒動搖了,再一聽自己喜愛的語文,辛辛苦苦寫的成果被別人占了功勞,內心頓時七個不服,八個不憤了。
再抬頭看到徐晴鼓勵的表情后,頓時恍然大悟,這就是站在別人角度想問題,設身處地,推己及人的意思吧?
當處理問題的時候,當想到別人的時候,應該想一想自己遇到同樣的事情的時候,自己會怎么想。
自己碰到這種事兒這么憤怒,何況王晶呢,丁溫柔似乎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所以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也不用徐晴說什么,徑直朝著王晶走過去......
“那個王晶,之前沒經過你允許拿你卷子抄,是我不對,對不起。”丁溫柔雖然表情有些別扭,但眼神還是很真誠的。
王晶看著丁溫柔幾秒后,眼神也軟化下來了,心想,早干啥去了,不過認錯態度還可以,其實她要是好好說,自己也不是那小氣人,也不是考試,就是個課后作業,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她態度問題,如今她都這么真誠了,那就原諒她吧,哎。
“行吧,我也不是小氣,都是同學,下回你先問過我,我說不定能同意,咱倆也不用吵架。”王晶倒是大方,可徐晴說不得還得插上一句話。
“好好好,你們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兩個人都很大方瀟灑,不過我提個建議啊,作業最好自己寫,不然考試也不會給抄。”徐晴還沒說完,丁溫柔就擺擺手表示知道了,顯然有些不愿意聽。
徐晴心中腹誹,這熊孩子!
好在兩個人又歡歡樂樂起來,這也算做了好事一樁,開心。
這一切都被李勝龍,那個轉校生看在了眼里,他的嘴角微微上翹,因著他看到了徐晴的精彩的生動的表情變化。
而且這些變化是在調解完同學間的矛盾后,背過身流露出來的各種表情。
她先是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她眼尾輕輕收攏,睫毛在陽光下投出兩彎月牙,瞳孔里殘留的擔憂被一點點揉碎,化成碎金般的亮。
下一瞬,那點亮光忽地漫開——唇角先偷偷翹起,繼而綻成一朵小小的梨渦,連鼻尖都跟著泛起淡粉。她抬手把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后,指尖在耳廓上悄悄打了個旋兒,像要把預約放松按進皮膚里。
可笑意還沒完全蕩開,又被她收了回去。她垂下眼,長睫在臉頰掃出柔軟的陰影,呼吸重新變得細長而安穩——像雪后初霽的湖面,只余幾粒光屑靜靜浮著,證明方才的波瀾并非幻覺。這一番變化不可謂不生動。
李勝龍在窗臺邊傾斜著身體靜靜地欣賞著,痞痞的笑著,而后歪了歪脖子,似乎做了什么決定。
而這個決定在以后會不會影響我們的女主角,也許,只有未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