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庭帶著祝忠行回去后,見他并無大礙,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趁著月色,祝庭出了百曉山莊,一路來到一座客棧內,在進去之前還警惕的向周圍打量了一遍。他沿著樓梯直奔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片刻之后,門緩緩被打開了,只見一張臉從里面露出來,如果陸承淵此時在的話,他一定認得,這人正是西廠的大檔頭-元景。
元景讓了讓身子,祝庭閃入房內。
只見身著一襲錦繡綢緞素衣的汪直正坐在房內,悠然自得的品著茶,見祝庭進來了,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祝庭走上前去,彎腰施禮說道:“督主。”
“祝掌門怎么深夜來了?有什么事情嗎?”汪直倒了一杯茶,頭都沒抬的問道。
祝庭面色有些復雜的說道:“督主,臨時出了點意外。”
“什么意外?”汪直猛然抬起頭,直直的盯著他問道。
祝庭尷尬一笑說道:“說起來也是小兒忠行之過,對無相宮的一個女人起了歹心,現在引的各門派的人有些敵視。”
“事情怎么處理的?”汪直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頭問道。
祝庭急忙說道:“無相宮宮主上官群企圖殺了小兒,被我給攔下了,還將他打傷了。現在小兒只是受了點輕傷,這事也就算是暫時了了。”
汪直聽完,暗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祝掌門,本督說句實話,你們陰山派在中原武林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聽,既然祝掌門想要逐鹿中原,爭霸武林,就要先跟各門派打成一片。在這個節骨眼上,本督奉勸一句,祝掌門還是管好令郎,不要多生事端的好。要是再節外生枝,任憑本督怎么助你也無濟于事。”
“多謝督主提醒,我回去一定嚴加約束。”祝庭急忙點頭哈腰賠笑說道。
汪直不再說話,祝庭突然想起了那個白衣少年。
他問道:“督主,我跟您打聽一個人,這個人雖然年紀輕輕,可是武功卻深不可測,我覺得起碼與我不相上下。”
“哦?叫什么名字?”汪直來了興趣,問道。
“陸承淵。”祝庭緩緩說出。
祝庭話音剛落,汪直那端著茶杯的手,嘎然停在半空中,在一旁的元景也是微微皺眉,他們的反應祝庭盡數看在眼里。
“此人,督主認得?”祝庭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
汪直將茶杯放下,嘆了一口氣說道:“認得。此人你無需理會,到時候本督自然會與其交涉,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不要與他為敵。”
“明白,明白。”祝庭連忙說道。
汪直等人的反應,讓他覺得應了自己的猜想,看來白衣少年的確不好惹,連西廠督主都要忌憚三分。
“一切都按照原計劃執行,不必擔憂。”汪直緩緩說道。
“明白,督主。”祝庭說道。
“那祝掌門還有其他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就先回去吧,免得讓人生疑。”汪直說道。
“沒了沒了,在下不打擾督主休息了,先行告退。”祝庭也很識趣,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待祝庭走后,元景關上門走到汪直身前問道:
“督主,陸承淵不是在京城嗎?怎么也來了紅葉鎮。”
“陸承淵八成是因為百曉山莊的武林高手排行大會,暫且無需管他,反而倒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祝忠行,對我們來說可能是個隱患。”汪直思索著說道。
“祝忠行會影響到大局嗎?”元景問道。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這種人留著也是個禍害,絕對不能讓他影響了本督的計劃。”汪直稍加思索后,對著元景說道:“去讓他給我閉嘴!”
元景一聽,心中大驚,汪直的話他是明白的。
“督主,他是祝庭的兒子,祝庭現在怎么說也是跟我們在一條船上的人,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妥?”
汪直看了一眼元景說道:“元景,跟了本督這么長時間了,腦子怎么還是沒什么見長啊。”
“屬下愚鈍,還請督主明示。”元景急忙說道。
汪直撇了一眼元景,緩緩說道:“當初找上陰山派的時候,說是幫助陰山派一統武林,不過這武林大權,可不是什么貨色都可以拿的!我們現在跟陰山派是在一條船上,只不過我們是人,而他們只是我們用來釣大魚的魚竿,一旦危及到我們,隨時都要把它扔進河里,所以別說是祝忠行了,就算是祝庭,該殺也得殺!”
“屬下明白了。只是這祝忠行武功不低,屬下怕不是其對手。”元景說道。
“硬拼不行,那就智取。”
汪直笑了笑說道:“他不是好女色嗎?人吶,有弱點就有辦法。況且,無相宮要重出江湖,首先做的就是立威,祝忠行做的事可是赤裸裸的打在了無相宮的臉上啊,無相宮的上官群因為此事也差點殺了他不是,何不趁此機會借他人的手呢?”
“屬下明白了。”元景彎腰說道。
汪直點了點頭,囑咐道:“去吧。武林越亂,本督勝卷就越大,不過記住,把事給本督做的干凈點,別留下尾巴。”
元景會意,領命出去了。
…………
翌日,祝忠行在房內休息,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他打開門后,發現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門外。
“可是陰山派少掌門?”那人笑著問道。
“你是何人?”祝忠行皺眉打量他,反問道。
那人呵呵一笑說道:“在下是代上官宮主來傳達歉意的,昨夜我們宮主作為一派掌門,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還希望祝少掌門不要見怪。”
祝忠行冷笑一聲說道:“在那么多人面前,以大欺小,這事豈能這么就算了?”
那人聽完,微微一笑道:“所以我們宮主特命人尋訪了兩個國色天香的姑娘,來補償安慰一下您,這兩個姑娘不僅美艷動人,而且身材婀娜多姿,不知道少掌門能否給我們無相宮一個薄面。”
祝忠行一聽,兩眼放光,一臉猥瑣的表情躍于臉上,他說道:“既然上官宮主如此煞費苦心,我也不能不識抬舉,便隨你去看看吧。”
為了避人耳目,惹上是非,祝忠行尾隨那人悄悄摸摸的出了百曉山莊。
兩人一路來到紅葉鎮上的青樓,祝忠行皺著眉頭,說道:“在這里?”
祝忠行突然覺得是不是上官群派人戲耍他,這煙花之地哪里還會有什么處子。
“祝少掌門莫見怪,我們宮主認為此事要注意到影響,而這種地方掩人耳目最合適不過了。”那人笑著說道。
祝忠行聽后也不多費口舌,只是催促著那人前面帶路,此時他已迫不及待了。
那人帶著祝忠行徑直朝著角落的一個房間內走去,門打開后,兩個身著薄紗的嬌艷女子正在房內,長相說不上驚艷,卻有幾分清新脫俗的味道。
祝忠行看著兩人,雙眼放光,一副猥瑣的表情涌到臉上,此時那人說道:“那我就先退下了,不打擾祝少掌門的好事了。”
那人退出房間,關上房門之前朝著那兩個人使了個眼色,祝忠行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那兩個姑娘身上,并沒注意到那人的端倪。
兩名姑娘走上前來,滿臉媚笑的拉著祝忠行的手,將他拉到桌子面前坐下,桌子上此時已經擺好了美酒佳肴。
“少掌門,今日奴家備了些酒菜與您賠罪,等過了今日,我們宮主再尋個日子親自與您賠禮。”一個穿著粉色紗裙的姑娘一臉媚笑的說道。
她穿著一件百花曳地裙,肌膚如雪,眨著誘人心神的眼睛,像是黑夜中的星星一般明亮。
“是啊,還請少掌門不要再過意不去了,今日我倆陪您便是。”另一個白色紗裙的姑娘也依偎在身邊附和道。
祝忠行伸出手,捏了捏她們的下巴,哈哈一笑道:“我也不是那般小氣之人,看在兩位妹妹的面子上,便不與你們宮主計較了。”
“還是您大人有大量,我倆敬您一杯。”那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姑娘,倒了一杯酒遞給祝忠行,祝忠行一飲而盡。
“要連喝三杯哦。”那姑娘一邊倒酒一邊笑著說道。
“你們這是要把我灌醉吶。”祝忠行一臉淫笑的說道。
“聽聞少掌門不僅武功了得,連酒量也是了得,這點酒哪能喝得醉呢。”白色紗裙的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杯酒遞到祝忠行的嘴邊。
祝忠行若是仔細想想,定能察覺出不對,可惜他此刻已然沉醉于溫柔鄉中忘乎所以了。
祝忠行一連又數杯酒下肚,頓時覺得腦袋發暈,眼前變得模糊起來,他搖了搖頭,嘟囔道:“這酒勁真大啊,我竟然有些醉了。”
兩位姑娘一聽,相視一眼,原本嫵媚的目光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寒光。
兩人不約而同的將祝忠行摁在桌子上,卻從桌子底下掏出了兩把寒光凜凜的匕首,“噗嗤噗嗤”的插進了祝忠行的后背。
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祝忠行命喪當場。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幾個男人,將祝忠行的尸體裝進一個麻袋抬了出去。那兩個姑娘也整理衣裝緊隨其后,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