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邦皺著眉頭盯著田光明的背影,全身都在瑟瑟發抖,鬢間青筋暴起,眼中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他拔出佩刀,怒吼一聲朝著田光明極速跑去。
待田光明等人回神轉過身來的時候,葉一邦已經到了跟前,田光明暗叫一聲不好,急忙從身邊拉過一個千戶擋在身前,自己卻連連后退幾步。葉一邦一刀砍在了那錦衣衛千戶的脖間,那名千戶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命喪黃泉,其他人紛紛拔出腰間的繡春刀。
田光明來王恭廠只是走個過場,因此身邊并沒有帶多少人,只是隨手帶了幾個千戶。
可是田光明怎么也想不到,葉一邦竟然會要殺他,看著地上的尸體,他大呵一聲:“葉一邦,你竟然敢殺錦衣衛!”
“有何不敢!”葉一邦大聲回罵道:“這種廢物留著有什么用。”
以前葉一邦在錦衣衛任百戶的時候,論武功,論功勞都比這些人要強,卻久久補不了父親錦衣衛千戶的缺兒,只因田光明收受孝敬錢,處處打壓。如今他作為西廠的二把手,又怎會讓他再騎在頭上。
這時候西廠的人其他也趕到了葉一邦的身后,雙方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殺錦衣衛可是死罪!葉一邦,今天這么多人可都看到了,你跑不了!”田光明朝著葉一邦喊道。
“跑?我就沒想跑。今日,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葉一邦直勾勾的盯著田光明說道,他心里的那團火氣,就像一個火球一樣在胸膛中翻滾,積壓已久的怒氣如同火山一般爆發了出來。
不過他轉過頭來對著西廠的人說道:“這是我的私事,跟你們無關,你們該干嘛干嘛去,不準插手!”
葉一邦沒有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他就是要將這事跟西廠撇干凈,這是他的個人恩怨。
他話說完,便提著刀緩緩的走向田光明,他的眼中殺氣沖天,田光明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沖著錦衣衛喊道:“給我殺了他!”
那五六個錦衣衛千戶手持繡春刀,顫顫巍巍的上前。他們都是花錢買的官,論官場算計一個個猴精猴精的,若是論武功,哪比得上葉一邦。
一人大喝一聲,身子躍起朝著葉一邦的頭頂便砍了過來,葉一邦上前一步迅速抬起右腿,一腳踹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應聲往后甩了出去。
一人又從左前方橫刀砍向了葉一邦,葉一邦一招螳螂伏地躲過了那人的繡春刀,緊接著一個馬步前推,同時右手中的刀劃在了那人的肚子上,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葉一邦如同一個戰士一般,渾身迸發出來的氣勢,已將他們鎮住。他直勾勾的盯著剩下的三個錦衣衛千戶,那三個人相互對視一眼,誰也不敢再上前。
“廢物!”田光明見狀,大聲罵道,拔出腰間的繡春刀走上前。
“田光明,我已是沒有退路了,只有你們都死了,這事才不會有人知道。”葉一邦說道。
田光明冷哼一聲說道:“你武功是不錯,可是你想以一敵五,著實有些自大了。”
“那就試試!”葉一邦話剛說完,便又沖了過來。
一把明晃晃的刀帶著殺意,在布滿血腥的空氣中狂舞,像是流星劃過空中,帶著冰冷襲卷侵蝕每一份熱血。
田光明能夠執掌錦衣衛不是沒有能力,一把御賜的繡春刀劃破黑暗,直挑葉一邦面門,葉一邦身形朝著旁邊一閃,揮刀將其挑開。
那幾個錦衣衛千戶葉一邦并不放在眼里,可是面對田光明,葉一邦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當初在錦衣衛的時候有兩個武功不弱于他的千戶,同時應戰田光明,卻還挑殺了,雖已過去數年,葉一邦的功夫有了很大的進步,但他不確定田光明的武功有沒有精進。
田光明一個跨步上前,一把繡春刀速度極快,刀尖從葉一邦的脖前一劃而過。葉一邦暗嘆一聲好險,身后冒出了冷汗,要不是反應夠快,此時怕已經被封喉而死了。
“你要是背后偷襲我,或許還有的一拼。現在想正大光明的殺我,就憑你的武功,難。”田光明一臉嘲諷的笑了笑說道。
葉一邦卻也不答話,腳下瞬間用力,身子像是離弦的箭一樣直沖田光明而去。
葉一邦自幼便是父親教其習武,又因生前曾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千戶,手底下的人平日里對他也多有指點。他的武功雖高,擅長大開大合,太過于剛猛。
而田光明入錦衣衛之前在江湖上是武學百家,并不求精,只要數量,各式各樣的功夫均有所學習。
可是所謂武功招數即見人品,田光明的路數雖多卻雜,與葉一邦的相反,盡量避免正面相抗,伺機而出,卻招招毒辣。
葉一邦揮舞著手中的刀,一刀接著一刀的朝著田光明砍去,而田光明卻能避就避,不能避再躲。
田光明對自己的功夫很是自信,他自認為就算與其正面交鋒也不落下風,只是他要盡情的先戲虐一番。
葉一邦見久攻不下,有些亂了陣腳,刀下漸漸的出了破綻,田光明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葉一邦一刀砍出,卻被田光明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劍鉗制住,右手的繡春刀卻朝著葉一邦劈來。
原來錦衣衛的繡春刀都是子母刀,所謂的子母刀就是一長一短,一攻一守。
面對來勢洶洶的刀,葉一邦大驚,此時無法抽刀而回,只得將刀脫手,急退幾步才避開了田光明迎面而來的刀。
田光明將葉一邦的刀擲于地下,笑著說道:“我說了,你殺不了我。”
葉一邦怒不可遏的瞪著田光明,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將他燃燒成灰。對于一個習武之人來說,刀在,人在,刀就是他的尊嚴,可現在刀被人下了,還被對方如此凌辱,于公于私葉一邦都忍受不了。
他猛喝一聲,急了眼失了理智,赤手空拳的沖向了田光明。
經過一番糾纏打斗后,葉一邦身中數刀,鮮血滲透了衣服,被田光明一腳踢了出去。
葉一邦翻身站起來,卻突然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右手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想空手奪白刃?你的功夫還差了點。”田光明笑了笑說道:“不過只要你肯求饒,看在以前你也在錦衣衛的份上,我可以留你一命。”
葉一邦冷笑一下,露出了沾滿鮮血的牙齒,回道:“休想!”
“那我就送你上路。”田光明突然面帶殺意的說道,然后徑直朝著葉一邦一步一步走去。
其他西廠的人站在一邊,焦灼卻沒有辦法。
眼看田光明的刀越來越近,葉一邦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個蒙著面的人突然出現,朝著田光明殺去!
田光明大驚,急忙提刀相抗,卻被震的連退數步,那黑衣人趁機一把將葉一邦扶起來,迅速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