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要昧下那個盒子,那便還有一件事不得不處理。
城主府有專門關押犯人的牢房,方濤肩頭站著三兩,就連南宮空空也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兩人一鳥深入牢房,有從葉均那里拿來的通行令,再加上方濤在城主府如今也算名人,自然無人阻攔。
“打開吧。”方濤在一間牢房前停下,對跟在身后的獄卒道。
門被打開,揮退獄卒后,方濤他們走了進去。
在牢房里關押著一名男子,被粗大的鐵鏈鎖著,纏在胸口的紗布,還有血跡滲出。
最為特別的是,這名男子從腰部往下,都被浸泡在一個大水缸中,此時已是深夜,氣溫有些偏低,水缸中的男子全身發抖,嘴唇都被凍成了深紫色。
察覺到了有人到來,男子虛弱地睜開眼睛,待看清來人后,男子倒也是硬氣,用氣若游絲的聲音道:“要殺要剮,還是將我交給降妖閣,都悉聽尊便!”
此人自然便是和張懷之達成合作的焱炙,為了防止他那腳下噴火的異能,這才將他泡在水里,此時卻是受罪了。
方濤要處理的便是他,知道盒子存在的人其實不多,而且現在幾乎全部都死了,只剩下焱炙一個,如果將他交給降妖閣,他定然會供出盒子的消息,這樣他們現在做的事豈不是沒了意義?
“我看不如直接把他給咔嚓了。”三兩伸出翅鵬在方濤脖子劃了一道,語氣森然道。
南宮空空也點頭附和,“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反正死人肯定不會透露任何消息。”
焱炙聽到這一人一鳥的對話,全身忍不住一抖,他雖然之前說得大義凜然,可當真正面對死亡的威脅時,心中還是會存有懼怕之心。
“我答應過一個人,不傷他性命。”方濤也是苦惱,他總不能見張雨靈一死,便將與她的承諾棄之不顧,他還是挺欽佩這名女子的,如果現在將焱炙擊殺,總覺得是在鞭張雨靈的尸一樣。
走到焱炙身邊,方濤面無表情,在昏暗的牢房中,他的臉上出現明暗分明的光影,看上去如同一個惡鬼。
“你……你要做什么?想用這種招式來嚇唬我嗎?我連死都不怕,又豈會怕這個?”焱炙結結巴巴地說道。
“給你兩個選擇。”方濤卻不管他如何想,只是伸出兩根手根,“第一,便是將你交給降妖閣,以你犯下的罪行,就算不處死,也定然要受到嚴厲的懲罰,說是生不如死也不為過。”他停頓了一下,“第二,便是你自己廢掉一身妖力,并發誓不透露張懷之掌控的那股力量那怕一絲一毫,這樣我可以放你離開。”
丹田位處臍下三寸,蘊藏著降妖師體內的全部妖力,降妖師使用妖力時,便是從丹田中抽調,廢掉丹田,便等于廢掉了一個降妖師。
不過丹田很難從外部破壞,所以方濤若想要焱炙廢掉全身妖力,還得看他自己,方濤無法代勞。
雖然張雨靈說焱炙并不知曉張家做了什么慘絕人寰的事,但他畢竟參與其中,自然不能如此輕易被放過。
“沒有妖力的降妖師意味著什么你不會不知道,你居然讓我廢掉妖力?”焱炙胸膛劇烈起伏,強忍著怒氣道。
“不然怎樣?要我就這樣放你離開?你要知道,廢掉妖力可比將你送去降妖閣要好多了,你至少還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方濤面無表情說道,他都覺得這樣的懲罰算是輕的了。
“給你三個數,再選不出來,把你送到窯子里去賣屁股!”三兩伸出三個腳趾,也不給他再多思考的時間,便是已經開始數數,“三,二,……”
焱炙只覺得菊花一緊,見凌遲那似乎是在認真思考的表情,未等三兩再數下去,便連忙道:“我選第二個。”
“切!”三兩一臉可惜,不屑地啐了口唾沫。
“開始吧!”方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焱炙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看著方濤,知道成王敗寇,事情已不可逆轉,認命地閉起雙眼,他身下水缸中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沸騰起來。
方濤將妖力覆蓋雙眼,可以看到焱炙體內的妖力,正在往外溢散而出,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到最后幾乎從他身上感覺不到妖力的存在。
可方濤知道,接下來才是最為重要的一步,被軟趴趴地掛在鐵鏈上。
嗤……
如同鼓滿氣的魚泡,被人用細針戳破一個小口,焱炙體內,有某個東西被徹底毀去。
砰!
水缸直接炸裂開來,里面的水四濺飛散,方濤帶著三兩向后幾個起掠,便躲了開來,只剩下南宮空空行動不便,被澆了一臉。
焱炙全身脫力,雖然還有意識,卻是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方濤說道:“我會安排人放你下來,到時候你便可以離開,希望你記得今天答應我的事,否則我想以我的本事,想要擊殺一個‘普通人’,還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提點了兩句,焱炙現在已沒有了妖力,料他也難以翻出風浪,直接出了牢房,南宮空空嘴里罵罵咧咧,抹掉臉上的水漬,跟了出去。
……
……
牢房之外,方濤走在前面,回頭問南宮空空道:“你說你有辦法打開盒子的鎖,現在能與我具體說說了吧?”
“你小子真是不老實,之前說你打不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和四兇獸有關后,又立馬改口。”三兩在方濤肩膀上調轉方向,將腦袋朝向南宮空空,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他道:“你這小子不會是在把我們當猴耍吧?我告訴你,我三兩大人可是美麗而高貴的禽類,你要把我當成那種只會‘喔喔’叫的東西,我可是會很生氣的啊!”
“我的確沒那本事,但我能去找我師父,就是他老人家教得我偷竊之術,這世上就沒有他解不開的鎖。”南宮空空昂頭挺胸道,不過很快又泄下氣來,“要不是事關四兇獸,我是不想去麻煩師父他老人家的。”
“嘎嘎,我看你是沒臉去見。”三兩大笑,“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回去了一定要挨打,說你有辱師門。”
“胡……胡說!我師父可是說過,我是他收過最……嗯……最特別的弟子,沒錯!就是這么說的。”南宮空空信誓旦旦地說道,差點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特別差的弟子嘛,我們都懂,你不著說這么大聲。”三兩肆無忌憚地嘎嘎怪叫,將南宮空空氣得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