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三兄弟此時面皮通紅,雖然他們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做那種事,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憑白污蔑,而且還說得有理有據,感覺到周圍的目光,讓他們全身都不自在。
“我要殺了你!”性子最為沖動的祁山老三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聲,便向方濤沖去。
當然,現在他的視野當中,根本沒有方濤的影子,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方濤肩膀上的三兩身上,他不想再讓這只鸚鵡存活于世哪怕一時半刻!
“嘎嘎嘎,因為我說出真相,所以惱羞成怒了嗎?”三兩卻是一點也不慌,還十分悠哉地繼續嘲笑,說得還挺像那么回事。
“給我死……”
祁山老三已經來到三兩身前不遠,見對方一臉玩味笑意,他沉身出拳,拳影如龍,風聲呼嘯,甚至有殘影在空中不斷閃現,三兩一身五彩羽毛,皆都被吹得亂七八糟。
看著離自己拳頭越來越近的三兩,想到片刻之后,那只鸚鵡便會在自己拳頭下變成一灘肉泥,祁山老三臉上,便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
“真當我不存在嗎?”
方濤見這人對自己渾然沒有一點防備,不由挑了挑眉毛。
話音起,殺意露,凌遲身上的氣勢釋放而出,衣袍無風自動,腳下風沙飛石,手里的降妖伏魔幡直接抽了出去。
“三弟小心!”
所謂旁觀者清,在祁山老三沖出去時,他的兩位兄長已經知曉,他被怒火沖昏頭腦,直到方濤釋放出自己的一縷氣機,他們便如在寒冬臘月被淋頭澆上一盆涼水,全身汗毛倒豎,心里被一股危機籠罩,下意識地齊齊大喝。
祁山老三聽到了兩位兄長的提醒,可事實卻是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他只來得及聽到耳畔傳來的呼嘯破空聲,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道,措不及防地轟擊在他的心口。
在九龍平原這樣混亂的環境,一味善良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方濤心中動了殺機,心既動,意難平,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沒有留手。
被擊中的瞬間,祁山老三的臉色,出現瞬間的潮紅,接著血色褪盡,雙眼幾乎快要突出眼眶,混雜著內臟的鮮血在空中噴灑。
砰!
祁山老三被擊飛了出去,墜落于地,已經是一具尸體。
滿場寂靜無聲,方濤出手太過干脆利落,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你敢殺我三弟!”
那祁山老二怒發沖冠,雙手緊握砍刀,身體劇烈顫抖,他們祁山三兄弟雖非血源,卻勝似親兄弟,如今老三死在眼前,讓他如何不怒?
但祁山老大卻很快冷靜下來,方濤方才展現出的實力,僅僅只是一鱗半爪,可他卻看不到任何獲勝的可能。
“分頭跑!”
沒有任何猶豫,他一掌拍在老二身側,同時自己則向老二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他知道,只有這樣,他們之中或許還能有一人存活。
想到這里,他心中亦是一片悲涼,誰能想到,不過是選錯了對手,在短短數息之間,他們祁山三兄弟便很可能只剩下一人,而更大幾率的,卻是一人都不剩。
祁山老二并非癡傻,此時清醒過來,心中同樣后怕,借助老大施加在身上的力道,瞬間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嘎嘎嘎,小濤子,他們要逃跑啊。”
三兩撲騰著翅鵬飛了起來,語氣中的激動之意掩藏不住,好久都沒有看到方濤如此干凈利落的痛下殺手,讓它頗有些興奮。
方濤只是抬起眼,看向分別向兩個方向逃走的兩人,手腕抖動,手臂如鞭子般甩出,手里的降妖伏魔幡脫手而去,化作一道黑影,準無誤地擊中祁山老二的后心。
叮!
銅鈴發出輕響,為他的生命畫上了休止符。
而方濤也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妖力凝聚在雙腿之上,在外人看來,他似乎施展出了某種高深身法,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來到祁山老大的身后。
“啊!”
祁山老大心中已被恐懼充斥,如同困獸一般發出一聲毫無意義的大吼,腰間兩柄長劍出鞘,黑白二色的劍光在空中游走,同時直刺方濤的喉嚨,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甚至讓他突破了以往的極限,他看到了武道的另一個境界。
但是……
所有的一切,在方濤眼中都沒有分別,這是降妖師與普通人之間無可逾越的鴻溝。
鐺!
面對疾刺而來的長劍,方濤曲指彈在劍身之上,長劍劇烈顫動,祁山老大虎口都被震裂,從長劍上傳來的巨大力道,讓他根本無法把握手中利刃,在劍尖到達方濤咽喉以前,便已經脫手而去,插入到地面的泥土之中。
祁山老大身形連退,看著逼近而來的方濤,他終于失去了反抗的勇氣,開口哀求道:“放過我……”
“若你能放下我殺了你兩位同伴的仇恨,我倒是可以放過你。”方濤看到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搖頭道:“顯然你不能……再者說,就算你答應,我又什么理由相信呢?”
拳出,命斃,至此,祁山三兄弟皆亡于方濤之手。
方濤在祁山老大身上隨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跡,便回到安廣思身側,三兩重新落于方濤肩膀,見安廣思還未回神,笑道:“喂喂喂,下巴收一收了喂,戰斗已經結束了喂。”
咔!
安廣思端著下巴,將其收了回來,途中發出一聲脆響,顧不得疼痛,他一臉看怪物般地看著方濤。
“方兄,你實在是……”他找不到其他形容詞,只能嘆道:“你的這般表現,我相信足夠被請入到陸府當中。”苦笑一聲,“看來我與方兄要不了多久便要分開嘍。”
陸府,顧名思義便驚鴻劍陸子鳴所居住的府宅,因為來樂安城的人太多,客棧難免不夠,江湖上的頂尖高手,都會被請入陸府中,安廣思如此說,算是對方濤最高的評價了。
……
……
一家酒樓之中,方濤他們點了一桌酒菜,果然如安廣思所說,客房已經住滿,想要找個住處,恐怕得到民居中去尋。
不過安廣思信誓旦旦,說方濤無需著急,定然會有陸府中人來邀他前往。
方濤將信將疑,時間緩緩而過,方濤的名字迅速傳了出去,實在是他之前出手太過震撼,讓人不得不對他議論紛紛,酒樓中看向方濤他們這一桌的目光,從淡漠變得炙熱起來。
飯菜已過半,門外一陣嘈雜,一男一女踏入到酒樓中,氣氛突然變得安靜。
兩人皆是二十些許,男的一身黃衫,面容俊俏,雙目狹長,女的一襲淡藍長裙,眉如利劍,英姿颯爽。
就連安廣思,在看到這二人的那一刻,也呆立當場,不知該做何反應。
二人掃視酒樓,很快便將視線放在了方濤身上,那黃衫男子盈盈一笑,用有些陰柔的聲音道:“聽聞樂安城又來一位少年英杰,在下菊花公子,與師姐麝幽蘭邀少俠前往陸府。”
“噗!”三兩當即便噴了出來,“菊花公子?這是什么鬼名字?”
“三兩……”方濤雖然也很想笑,但還是強行忍住,同時瞪了三兩一眼。
自己不能笑,它卻笑得那么開心,這怎么可以?
“想必這位就是方少俠吧。”在這一會兒功夫里,菊花公子已是扭轉腰肢,來到方濤這一桌,在他旁邊坐下,抓起方濤的一只手輕輕撫摸,并拋出一個媚眼,用百轉千回的聲音,笑著說道:“當真一表人才,我見猶憐。”
咦~~
方濤一陣惡寒,連忙將手抽出,表面不動聲色向對方拱手,道:“菊花公子有禮。”轉向又看向那藍裙女子,也是拱了一手,“還有麝女俠……”
這兩人方濤都是有所了解,驚鴻劍有梅、蘭、竹、菊四位弟子,麝幽蘭和菊花公子分別排第二、第四。
“方少俠無需如此多禮。”見方濤將手抽出,菊花公子嗔怪一聲,不過也沒有再糾纏,只是嬌羞道:“若是不介意,叫我菊花便可,菊花公子什么的,倒顯得生份了。”
“呵呵……”方濤眼角抽了抽,有種拔腿就跑的沖動。
這家伙是怎么回事?
腦子出問題了吧?
“師弟不要說些無關緊要的事。”麝幽蘭皺眉喝斥一聲,接著向方濤道:“方少俠見諒,我師弟便是這個性子。”
“不礙事不礙事。”方濤也只能虛偽地恭維了一句,心想這不是性子的問題,是性別的問題!
不過他識趣地沒有在這上面糾纏,同時明知故問道:“不知兩位來此,所為何事?”
“方少俠來得時間有些晚,這樂安城中的客棧,恐怕都已經客滿,就算有些旯沓角落還有剩,以方少俠的身手,也是委屈了。”麝幽蘭開口,說出了方濤現在的難處。
“對啊方少俠,我們在陸府專門為方少俠這樣的高手準備了客房。”菊花公子又想要伸手,卻被麝幽蘭視線阻止,只能悻悻收回,不過卻是向方濤一挑眉,別有意味道:“到時候方少俠便能與菊花日日見面了。”
我日你個大頭鬼啊!!
方濤心中怒吼,臉上卻依然擒著一抹淡淡笑意,道:“竟有這等好事?只是我初入江湖,以此底蘊入住陸府,恐怕憑白為驚鴻劍之名招惹爭議。”
“方少俠無需多慮,在這九龍平原本就以實力為尊,你能以三擊之力,擊殺祁山三兄弟,為樂安城除了一禍害,這樣的實力,誰敢有非議?”麝幽蘭言簡意駭,一句話便打消了方濤的疑慮。
“既然如此。”方濤假裝考慮片刻,接著便道:“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