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時雨又收到醫院發過來的短信,眼下也不知道去哪里籌那么多的錢,想著還是先去趟醫院。
現在時深的病危通知書如同雪落,紛紛灑下來,自從他轉入ICU重癥病房,她沒有時間去醫院看過時深。
時雨沒有時間去顧及自己的事情,她走到路邊,就上了一輛車,疾馳而去。
半個小時后,時雨來到巖城高級私人醫院。
醫院的重癥病房區,消毒水濃重,整個走廊都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時雨按著地址,找到時深的病房。
她舉手輕輕地敲了敲門,就推門進去。
“姐!”時深一臉蒼白的樣子,對著時雨笑道。
他身上穿著一身灰白相間的病號服,氣若游絲地從床上撐著身體,看起來比以前消瘦很多。
床頭掛著幾瓶吊鹽水,時深的手因為被針插多了,所以手背上留下許多青紫的痕跡,他一張消瘦的臉,嘴唇抿起一絲笑意。
看見時深吃力地在床上亂動,時雨就慌張地小跑過去,扶著時深坐起來。
“這段時間身體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時雨問。
她不想氣氛太過凝重,所以說話口氣也特別平淡。
“姐,你不用太過擔心我,我沒事兒。”
時雨眼睛微沉,她知道時深是怕她擔心,現在她坐在床沿上,都可以感覺到時深微弱的氣息。
醫生告訴時雨,說他體內的惡行腫瘤已經慢慢發作,如果不及時動手術,有可能危機生命。
“阿深,你放心,手術一定會順利進行的。”時雨沉寂了幾秒,就說道。
“嗯!”時深點點頭,他看著時雨,笑顏璀璨地說道,“我相信你!”
他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一雙深邃好看的雙眼皮下,眼睛像是水銀里泡的黑珍珠,映出星星點點的光芒,總是給人一副樂觀向上的感覺。
“嗯,”時雨雖然不露出聲色,但眼眶里卻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在打轉,為了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她轉身把包包放在床頭的桌子上,邊說,“我給你倒杯水。”
時深看著時雨這樣為他忙里忙外的,他心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她現在無依無靠,還有一大筆債等著她還。
“對了,姐,”時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就斜過身體,從床頭柜里拿出幾張大大小小,顏色不一的幾張紙,看起來像是票據一樣的東西,“我有件事忘了跟您說。”
“嗯,什么事?”時雨從床頭柜上拿起杯子,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溫熱的水,朝著時深走去。
“醫生今天一早就把住院結清單據送過來了。”說著,他把手中的文件袋遞給時雨。
時雨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她把水遞給時深,就接過文件袋。
這幾天,醫院隔幾個小時就打電話,半天就來十幾條短信,說繳費期限已過了,還揚言如果再不交費,就直接把時深接回家。
時深現在境況這么危險,怎么可能讓他回家,這跟判死刑有什么差別?
時雨接過文件袋,看見上面一些特別的字眼,她覺得奇怪。
“剛才送過來的,”時深一臉蒼白毫無血色地說,“醫生還告訴我,好好養病一段時間,到時候我會繼續進行化療。”
一陣窸窣作響,時雨從文件袋里拿出單據,對著上面大概掃了一眼,以為是自己看錯,她跟時深再次確認道:“你說住院費已經交了?”
“嗯!”時深說,“姐,你為了醫藥費,一定累壞了吧!”
時雨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重新上下掃視一遍,后面一個印章,和兩個顯眼的字樣:已付,而且他的主治醫生還簽了名。
時雨看著這些收據單,一臉深沉,但是她并未表露出什么。
“阿深,你先休息會兒,我有事出去一下!”時雨把單據放到文件袋里,從桌子上拿起包包,就走過來對時深說。
“嗯,不用跟我客氣,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時深說。
“有空我再來看你!先別想那么多。”時雨簡單說了句話,就轉身,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