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蘇落木精神抖擻的到了公司，其實她一直覺得立華這個名字很是樸素。到了辦公室，就一大群人圍住她。
同事：“你和總裁以前認識啊？”
“總裁看你的眼神很有戲哦。”（一臉壞笑）
“總裁喜歡她。”
“我去，怎么可能，就她。”（震驚加懷疑）
“好多人都這么說，還去扒料了呢。”
蘇落木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詢問，什么也沒說，嘆了口氣扶額坐到座位上。
“都不工作干嘛呢！”文案室組長大吼一聲。
正在議論的人們才吐吐舌頭紛紛散開。
蘇落木也松了口氣，誰知道當對上組長的眼時，組長一個“我都知道，看好你哦”徹底打敗了蘇落木。
鄰座杜安可將座椅一滑靠向蘇落木，神秘兮兮的對她說，“張秘書可都跟我說了，你也別瞞著我，說說唄。”
“張秘書？”張秘書是誰啊。
“總裁的秘書，要不是她昨天請假沒來，總裁怎么會來咱們辦公室啊，平時都是張秘書送檔案來的。”
“這樣啊。”
“哎，你還沒告訴我呢。”
“以后再告訴你，先工作吧。”
“你可別跟我打馬虎眼，我到時候問總裁去。順便……”杜安可托腮，“告訴總裁你不好好工作，上班時間玩手機。”
讓蘇落木在意的不是杜安可告狀的事，而是那句“我到時候問總裁去”，“你也認識總裁？”
“在澳洲認識的。”
“噢，工作吧。”
“你……”
蘇落木校對了一會文件，只覺得眼睛都快瞎了，腦子里縈繞著那些字。蘇落木就放下手中的活，放空了一會。
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她轉頭問杜安可，“他們都知道你認識總裁嗎？”
“等一下。我弄完這份。”
“嗯。”得到響應后，蘇落木又繼續放空。
“好了，總算弄完了，蘇落木？”
“嗯。”
“他們都知道，在澳洲我們是同學，我回國后就來了這家公司，過了一年總裁才來的，我當時知道總裁是他的時候也是蠻驚訝的，其實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他們不議論我和總裁是CP，是因為我有男朋友，而且總裁昨天看你的眼神分明有著柔柔愛意的嘛。”
柔柔愛意？……真的嗎？
蘇落木覺得他們彼此既熟悉又陌生，蘇落木一直不確定顧若的心意，又經過了分離和相遇，時間帶來的不確定性，讓她糾結。
看守所。
“要見我的人是誰？”
“一會你就知道了。”
段向萱隔著玻璃坐在劉亦然的面前。
“這段時間想必過得不太好。”段向萱如火焰般的紅唇吐出這句話。
段向萱看著憔悴的劉亦然，那些鋒利的氣息快被磨沒了，不像以前的他。一頭茂密的黑發已經將要剃光，臉也蒼白黯然，眼皮下垂，像是沒睡醒。身上的囚服也是松松垮垮的。這樣不堪的劉亦然是段向萱從未見過的。
劉亦然直起很久都窩著的腰板，似乎是想讓自己說話能更順暢，“你像只鬼一樣一直不出現，出現了就是來看我這個樣子。”劉亦然自嘲般的一笑，因為瘦的原因牽出了臉上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褶子。
“你錯了，我沒興趣看你落魄的樣子。”
“那你是？”劉亦然反倒是來了興趣。
“幫你。”
“噗……”劉依然忍不住笑了一聲，“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似乎不是一個喜歡樂于助人的人。”
段向萱睨視他，“幫你，對我對你都有利，你可以把它想成是一個交易。”
“那我可就好奇了，對你有什么利可圖呢。”
“這你不必管，是我的事。”
“既然你不說，那我不接受你的幫助。”劉亦然將眼睛移開，看向旁邊。
段向萱不屑，“你認為還由得了你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被別人安排，玩弄于鼓掌之間，我來不是和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其實我大可不必專程跑一趟，只是念在往日的情分，別不識相。”
“你知道嗎，顧若就是不喜歡你的霸道。”劉亦然冷笑。
段向萱眼中帶著怒火，“輪不到你評價。”
劉亦然往后靠了靠，將背嚴嚴實實的貼在背椅上，“別說，你和顧若還挺配的，總是同一時間消失，卻又同一時間出現。”他眼中抹過厲色，“同樣把我推到萬劫不復之地。”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總之，我知道你想要自由，還有，對蘇落木的報復。”段向萱在說‘蘇落木’這三個字時加重了字音。
劉亦然看著段向萱纖細的身影一步步離開這個囚禁他的牢籠，在獄警的催促下回監獄，他在離開的那一刻，手緊緊的握成拳，他發誓，一旦他走出了這里，那么，他會讓那些人陷入煉獄之中。
車經過幾次的小顛簸終于停下了。
蘇落木睜開眼睛，摸了摸包，檢查下自己的東西是否安全，確認手機、證件等其他物品都在，整理了下衣服，欠了欠身，隨著人群下了車。
下了車的蘇落木打量著四周，前方的一群人聚集在一片空地上，像是那個大學過來的志愿者，蘇落木看著一張張青春的面孔，有些感慨。她想起了自己，又想起即將面對的人，是他們教會她人心險惡，善于偽裝的真諦。
晨曦養老院是一個不算大的地方，蘇落木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大多數老人都開始準備午睡，因此這個時間也是最安靜的。蘇落木并沒有在養老院的其他地方做多余的停留，她直接走到一樓，一扇關著的門前，沒有敲門沒有出聲，這樣入場的方式倒把屋里人嚇了一跳。
屋中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桌子上面凌亂的擺著幾本翻開的書。里邊的人看見蘇落木的到來，顯得手足無措，她低著頭，不敢直視蘇落木。
“……這幾年適應這里的環境了吧？”蘇落木開口，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站在床腳的人顫顫巍巍的應著。
“干什么這么害怕，我又不是會吃人。”
站著的人似乎放松了一些，渾身不那么顫抖，站的也直了一些，她偷偷抬眼看蘇落木，跟她記憶里的蘇落木不一樣了，眼前站在那里的蘇落木，寬松的深藍色毛衣襯得蘇落木的臉更加白皙，順滑披肩的長發為蘇落木增添了嫵媚之感，蘇落木不像記憶里瘦瘦的臉頰，現在似乎更瘦了一點……
“你這幾年心里會愧疚嗎？任子惠。”
蘇落木的問話打斷了任子惠的的思緒。
“當……當然會。”任子惠結結巴巴的回答，她不敢面對蘇落木的眼睛所以頭低的更狠了，“落木，你今天來是？”
“我想知道我哥哥當年的真正死因，他不會因為一點打擊就跑去自殺。”蘇落木抬手指著任子惠，“我想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你怎么跑來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任子惠急忙擺手。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蘇落木向前一步，緊緊盯著緊張顫抖的任子惠。
任子惠被蘇落木逼到角落中，哭喪著臉，嘴唇蠕動著沒有說話。
“你聽著，你的靠山劉亦然已經進了監獄，你無路可退，告訴我，蘇落晨是怎么死的。”
“他自殺的時候你也在，警方也確定是自殺。”任子惠哭喊著。
“你為什么這么激動？”
“我……我……我是被你逼的。”
“我逼你什么了？我哥哥死的不明不白，一直充好人的你這會保持沉默了？在劉亦然進了監獄后，我翻看哥哥手機發現了定位記錄，他跳樓之前去過你家。而在哥哥死后警察做的筆錄中，你并沒有提到這一點，你究竟想隱瞞什么！”
“對不起，對不起。”任子惠慢慢的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哽咽的說道，“當時劉總讓我們幫他，說事成之后會給我們一大筆錢，我當時鬼迷心竅，因為你哥哥知道我們的秘密，我也拍他會告訴你，索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告訴他我們有關于你的事情要告訴他，讓他到家里……”
“然后呢？”蘇落木悲憤交加，能預感她接下來說的話，將是多么殘忍，卻不得不聽。
“讓他喝了里邊放了致幻劑的水。”任子惠的聲音越來越小。
蘇落木像是失了全部力氣，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哥哥是產生幻覺才會跳下去。”
蘇落木忽然抄起桌上的杯子向任子惠砸去，喊道：“你想過哥哥的家人嗎？俊俊還那么小，因為你的自私你的貪婪，他們承受了多少痛！你為什么這么殘忍！為什么！為什么……”
蘇落木痛苦的靠在門口，慢慢平靜下來，看向蹲在地上的任子惠，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向任子惠示意，“我都已經錄下來了，這是你們的罪行，也是最好的證據，我會把這段錄音交給警察，你們會為我哥哥的死付出代價！”
任子惠見蘇落木就要離開，她馬上追出去，跪在地上哀求蘇落木不要將錄音交給警察，“求求你，看在我和你爸養育你這么多年的情分上。”
“哥哥早就看透你們了，只有我還傻傻的蒙在鼓里，在你決定害哥哥的時候，我們就沒有關系了。”
“你們害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現在的結局。”蘇落木冷冷的掰開任子惠拽住她褲子的手，留下在地上哀嚎的任子惠。
離開了這個令人壓抑的地方，蘇落木緊緊握著手機，“哥哥，你總算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