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影結束之后，人群消散，周遭回復安靜。

許伊染拿了包，跟夏斯其往校外走去。

“旁邊中洲公園，你去過嗎？”夏斯其問道。

許伊染笑了起來，搖頭道：“沒有。”

夏斯其道：“那我們現在過去吧，走走，說說話半小時左右就到了。”

“好啊。”許伊染點頭。

沒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絕。

剛經歷了被圍觀，此刻重回寧靜，竟然內心有些空蕩蕩。

就像是與萬人共賞了一場盛世煙花，過后總覺得煙花都落在了心底。

夏斯其顯然對這一條路很熟悉，兩人沿著護城河小道一直往前走。大紅燈籠高高掛，投在地上的身影，看起來曖昧又疏離。

也許這樣的氣氛，總是很容易調動人內心深處的那點騷動，讓人不自覺變得文藝有深度起來。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啊？”夏斯其問道。

許伊染不由笑了起來。

打算？

她的打算，自然是不能隨便跟任何人說的。

反正說了，也左不過是被當做神經病。

“你有什么打算？”許伊染反問道。

夏斯其并沒有把話題繼續回拋，紳士地回應道：“我其實也挺迷茫的。按照我過去的想法來說的話，無非就是好好讀書，哪怕熬，也要熬個大學畢業，然后進入我爸公司，先從個中低層做起，然后等上手了，再接管整個公司，然后跟勢均力敵的女孩結婚生子，一生，籠統概括，也就不過如此了。”

“那么，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內心想要的嗎？”許伊染認真問道。

在喵星球，她也曾認真考慮過關于以后要怎么過。

當時，她并沒有給自己一個具體的概括，因為要做什么，怎么做，并不重要。她覺得最重要的，是自己一直在成長進步，一直都能自我欣賞。

夏斯其自嘲笑道：“我想不想要那種生活，其實沒有那么重要。”

“許伊染，我跟你說過的，上帝是公平的。他給了你良好的家世的同時，也必然斬斷了你人生的一些可能性。你享受了家族給你帶來的好處，你也要承擔起家族榮辱興衰。當然，這些，我在現在這個年紀，真的不太愿意去想。我啊，就只想把讀書這幾年混過去，簡單做自己，至于往后，生活要把我塑造成一個什么樣的人，我都由著生活去，我都會自發妥協。”

說起這些的時候，夏斯其眼里有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許伊染感覺自己內心也有些戚戚然。

想安慰，但是一切安慰，在此時此刻，都是多余。

“都會好起來的。”

最終，能說的，也不過是這么一句沒有任何力量的話。

夏斯其不想氣氛這么冷僵下去，主動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還真是期待這周日的游泳賽。”

為了不影響到學業，經過跟學校老師溝通，最終定為本周日。

夏斯其也報名參加了比賽。

“夏斯其，我等著你奪冠。這樣子，冠軍五千塊的獎金，就不會旁落他人手上了。”許伊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