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力度雖然不大,但卻實實在在嚇了阿克一大跳,自己心里一懔,還以為自己被熟悉自己的人給認(rèn)出來了呢,自己一邊回頭,一只手已經(jīng)摸到了藏在腰間的匕首上。
若是真的被人認(rèn)出來的話,說不定就得拼命殺出一條血路了。
心里下定了決心之后,阿克終于把頭轉(zhuǎn)了過來,握頭刀的右手剛要把刀抽出來,卻陡然停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也愣住了,站在自己面前這位不是那個看門人嗎?自己明明記得自己來時進(jìn)的是西城,而這里卻是東城,他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對于這件事情,阿克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解釋,以往的聰明勁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知道傻傻地看著這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士卒,整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守城門的老錢又問了一句:“你不在西城好好的修城墻,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看到阿克一付被自己嚇到了的樣子,老錢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頓時危險的一瞇,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嫌棄那活太累,跑出來了吧?”
活累?
正發(fā)愁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的阿克立刻就點了點頭,故意皺著眉頭說道:“我知道我跑掉是我不對,可是那活也太累了,這位軍爺行行好,我真的干不了那個,你還是讓我走吧。”
“哎,都是七尺高的爺們,怎么能說自己不行呢。”老錢倒是一付熱心腸,上來就把阿克的肩膀給摟住,摟著他就往西城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教訓(xùn)道:“不是我說你,你想想你都忘了在外面忍饑挨餓的時候了?離開這里你又能去哪里?萬一被吐蕃人給抓去那就得變成他們的奴隸,連自由都沒有了,那豈不是更慘?”
當(dāng)吐蕃人的奴隸又怎么慘了?
阿克最不愿意聽到的便是有人侮辱吐蕃,只不過眼下自己卻沒功夫跟老錢頂嘴,連忙苦笑道:“這位軍爺我謝謝你了,不過那活我真的干不了,你還是放開我,我去別的地方找找,說不定也能找到糊口的事做。”
阿克這么一再的推辭,卻讓老錢心里起了懷疑,自己再看阿克的眼神就變得狐疑了起來,這天下哪有這樣的人,明明有了一份能吃飽的工作,卻偏偏不做,非要去別的地方找,你當(dāng)這里是涼州呢?
這里可是西州,除了那個別幾家商鋪之外,根本就沒有多少雇人的地方,更何況現(xiàn)在西州的糧食都在縣衙里擱著,誰家愿意多一個光吃飯不干活的人。
越想老錢越覺得這個人有些可疑,心里隱隱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在老錢準(zhǔn)備進(jìn)一步提問的時候,前面卻突然有人大聲喊道:“錢叔。”
呃?
聽到這聲音時,老錢連忙抬起頭,當(dāng)他的視線中看到一個半大不高的少年時,自己原本嚴(yán)肅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笑容,招呼道:“原來是天生呀,你怎么在這里?”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酒樓上跑下來的謝天生,笑瞇瞇地走了過來,目光隨意地打量了一下阿克,接著便轉(zhuǎn)了過去,隨意地問道:“這位是……?”
“哦,外面來的流浪漢,我正準(zhǔn)備把他送到西城修城墻去呢。”老錢隨手一指城西的方向。
“是這樣呀。”謝天生臉上流露出一絲焦急,連忙說道:“錢叔你給他找條路,讓他自己找去便是,你現(xiàn)在跟我來一趟,我有件特別重要的事情要拜托給你。”
有重要的事情要拜托給我?
老錢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振,現(xiàn)在西州城誰人不知道謝天生乃是小陳使君的好友,聽說小陣使君還打算把縣丞的位置讓給他,現(xiàn)在不正是巴結(jié)他的最好時機嗎。
只是……
老錢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阿克,然后吩咐道:“這樣吧,你現(xiàn)在立刻就西城報道,等一會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沒去,你給我當(dāng)心點。”
嚇唬完何克之后,老錢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謝天生,笑瞇瞇地說道:“天生有什么事要做,就直接吩咐你錢叔就是。”
“錢叔,是這樣,我呢……”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像是在說著什么,等到兩個人轉(zhuǎn)進(jìn)了一間酒樓再也看不到人影的時候,阿克立刻往城門的方向走去,開始的時候還怕人發(fā)覺自己,所以沒敢走得太快,等到他出了城門之后,自己立刻撥腿便往城外跑去。
這邊,被領(lǐng)到了酒樓上的老錢正納悶?zāi)兀恢乐x天生找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一上到這酒樓,他便看到了另一個少年的身影,正坐在窗邊的位置往外看,聽到身后的動靜連頭也沒有回,便聽陳慶之說道:“快來看,他已經(jīng)跑了。”
誰跑了?
難道是自己抓的那個流浪漢?
老錢猛地反應(yīng)過來陳慶之說的是誰,連忙湊到了窗邊,看著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的阿克,自己剛想大喊一聲,誰知自己的嘴卻先被人給堵上,接著便聽謝天生小聲說道:“謝叔千萬別喊,一喊就出大事了。”
出大事?
這能出什么大事。
要是對方真的是吐蕃探子的話,那才叫出大事了。
老錢連忙掙脫謝天生的手焦急地說道:“小使君,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八成是吐蕃的探子,快點派人把他抓回來吧。”
吐蕃的探子?
陳慶之頓時一愣,好奇地轉(zhuǎn)過頭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老錢就把自己剛剛跟阿克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重復(fù)過后,自己又急切地說道:“這當(dāng)流浪漢的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放著好好的事情他不做,為什么非要從哪里逃掉呢?所以說他肯定有詐。”
看著斬釘截鐵的老錢,陳慶之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意外,自己琢磨了一下,好奇地問道:“錢叔是吧?”
“小使君叫我老錢就行。”
“還是錢叔吧,這樣顯得親近一些。”陳慶之笑了笑,接著問道:“你什么時候來到城門這里把守的?”
老錢心里合計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大概三、四年了。”
“哦,那現(xiàn)在是什么官呢?”
“哪有什么官,就是普通的一個小兵罷了。”老錢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既然這樣,從現(xiàn)在開始,本官就任命你為四城兵馬使,專門負(fù)責(zé)管理這四個城門。”
“呃?”老錢感激涕零的同時,心里卻又在疑惑,四城兵馬使?這倒底是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