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作戰,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人快、馬更快,不等對手反應過來的時候,剽悍的戰馬就已經把敢出城種地的百姓包圍了起來。
殺人?
那只是下下策的辦法,就算自己在這里什么都搶不到,把這些人帶回去,也都是一個個非常搶手的奴隸,同樣具有不菲的價值。
在昨天進城的時候,阿克就已經觀察到西州城外有不少的老百姓正在種地,所以按照他的計劃,首先先要把這些人給抓起來,然后驅趕著他們前去攻城,到時候自己的人再混雜在這些老百姓中間,趁亂騙開城門,然后自己再帶著大軍順勢沖進去,一舉將西州城給拿下。
而這條計劃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抓到的老百姓數量的問題,抓少了,肯定起不到威懾的作用,所以,抓的人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按照昨天自己前進的路線,阿克親自帶著一支先鋒向前摸去,他們的任務就是斷開那些出門老百姓的退路,這個任務倒不是很難,問題在于自己怎么樣才能保持住一直隱秘地接近對方,至于城里的援兵……阿克才不會在乎呢,沒有了戰馬,剩下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敢跟自己打野戰。
遠遠的,阿克已經看到昨天自己遇到人的那個山頭,翻過這座山之后,便是西州人百姓種田的地方,看看頭頂上的太陽,想必這正是那些人一天最為忙碌的時候。
計算了一下從自己這里到山包的距離,阿克心里確定,就算自己現在就被山上的人發現,自己也有足夠的時間將那些逃跑的人群給攔住,更何況,那山包上不過只有兩個人罷了,就算他們提醒山下的人注意,又有多少人能看到他們給出的信號呢?
想到這里,阿克不在猶豫,自己一伸手,將自己腰間別的彎刀抽了出來,沖著山包的方向一指,大聲吼道:“草原的勇士們,漢人的財富就在咱們的面前,讓我們把他們的銀子變成我們的銀子,他們的女人也變成我們的女人吧,大家跟著我,沖鋒。”
“沖鋒!”
當馬蹄開始狂奔起來的時候,大地都仿佛都開始顫抖了起來,阿克迎著草原上的涼風,心里卻像有一團在燃燒一般,身體緊緊地貼在馬背上,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狂奔著。
幾乎是片刻的功夫,阿克就已經拉近了自己與山包之間的距離,到了小山的時候,自己還特意往昨天遇到人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心里還幻想著那兩個人再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會是如何的有趣,只是可惜,今天那里卻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或許是剛剛被自己的人馬給嚇到,早早就躲起來了吧。
阿克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接著自己便騎馬躍過了小山,遠處的西州城便已經躍入了自己的眼簾。
從這里向前望去,原本雄偉的西州城顯得異常的渺小,比起自家的部落也大不到哪里去。
只不過,阿克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管西州城的樣子,站在山坡上的他目光炯炯地向下望去,只是期待中漢人的身影卻一個都沒有見到。
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天來的時候,這下面的田地里還有好多漢人正在耕種的,怎么今天就一個人都看不到了呢?
就在阿克一臉茫然地在下面尋找著漢人的身影時,身邊突然有人提醒道:“阿克,你快看那邊,有好多人。”
阿克連忙抬起頭,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離西州里不是很遠的位置上,有大概幾百人的隊伍正向西州的方向狂奔而去,看他們身上的衣著,倒有像是昨天自己在這里遇到的那些人。
真是見了鬼了,看他們這樣子分明就是已經看到自己的身影了,可是自己已經覺得出現得很突然了,又怎么會被對方給發現呢?
心里暗暗叫一聲晦氣,阿克見那些人離西州城還有一段的距離,也顧不得盤算太多,連忙命令所有人立刻向下沖去,能抓到多少人就抓住多少人。
一時間,大地又重新沸騰起來,大概連前方的老百姓也感覺到了死神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奔跑的速度一再的加快,就在阿克的隊伍已經快要追到他們的時候,城外的百姓終于全部溜回到了西州城。
看著西州城的大門在自己面前慢慢地合上,阿克心頭的一口老血差一點就被氣得吐出來,抬頭看著城墻上那為數不多的士兵,自己忍不住用手中的彎刀一指,然后大喝道:“你們這幫狡猾的漢人給我等著,今天不血洗你們西州城,我就不配做炎狼部落的勇士。”
說完,阿克手一揮,手下的馬隊便悻悻地向后退去。
阿克是退走了,可是城墻一側的垛口處卻突然冒出兩個人影,抬頭看了看阿克沮喪的背影,公冶秀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慶之,你說他們剛剛跑來的時候速度那么快,怎么連一下都不打就溜掉了呢?”
陳慶之忍不住瞄了公冶秀一眼,看來武功再高的女孩子也一樣是會時不時犯迷糊的,自己忍不住解釋道:“他們剛剛跑得快,是想把這些百姓給攔在城外,結果沒料到他們回城的速度太快,一個都沒有抓到,你再看他們身上完全就是輕裝簡行,沒有攻城的器械,難不成讓他們搭人梯往上沖嗎。”
“哦,原來是這樣。”公冶秀終于聽懂了陳慶之的解釋,然后轉過頭崇拜地看著陳慶之說道:“慶之你實在是太厲害了,你是怎么想出用推倒大樹來傳遞消息的方法呢?”
這還不簡單,放在一千多年之后,這可是每一個小學生都必備的知識,想當年自己學到這篇課本的時候,還特意找了根手腕粗細的柳樹去試了試,結果樹沒推倒,自己倒被學校的教導主任一頓的臭罵。
想到這里,陳慶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天真的笑容,然后緩緩說道:“其實這件事說白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問題的關鍵是他們的身后還有多少人的存在。”
陳慶之話音剛落,遠處那座小山上突然冒出黑壓壓的一群人頭,騎著馬緩緩地向西州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