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正在馬上懶洋洋的無所事事的時候,宋老四突然被城墻上的鼓聲給驚到了,接著便看到西州城的城門大開,一隊隊整齊的士兵從里面走了出來,到了城外的空地上之后,排起了整整齊齊的隊伍。
宋老四一下子就懵住了,西州軍這是要干什么?難道是想跟我們打仗不成?天地良心,我只是奉命到這里來轉一圈而已,根本就沒想過跟你們打仗呀。
就在宋老四還在猶豫不知所措之時,那西州軍等了一會也不見狼盜上前廝殺,干脆自己舉槍拎刀地向前走來。
走的步伐這叫一個從容,軍紀這叫一個嚴明,看得宋老四第一次有一種面對天下強軍的感覺,心頭頓時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就算面對上千人的商隊,自己都敢帶著這二百人沖進去,可是面對這數百人組成的方陣,自己卻怎么也提不起進攻的勇氣,猶豫了一下,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大當家有令,我們只需要在這里騷擾即可,既然西州軍還在城里,咱們就可以退了,撤。”
說完,宋老四一撥馬,直接就向遠處跑去。
既然帶頭的大哥都走了,那剩下的人還留在這里干什么,連句狠話都沒有,直接就騎著馬跑掉了。
看著狼盜的隊伍消失在遠處,打頭陣的孫勝卻是長長吐了口氣,眼神頗為復雜地回頭看了一眼城墻的方向,心里對陳慶之的敬佩已經超越了自己的師傅,以前總聽人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自己根本沒把這話當回事,讀書讀得再多又能怎么樣?還不是要靠拳頭去解決問題。
現在問題來了,當自己的拳頭不好使的時候,還真得讀書人出面才行。
看來自己也應該讀些書了,只是不知道現在讀還來不來得及。
回頭看了一眼遠方,確定狼盜的人的確已經跑遠,孫勝一回頭,整支隊伍就像是最近操練的那般徐徐退回到西州城中。
城墻上的陳慶之把這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看到狼盜轉身跑掉的那時候,自己心里就已經確認了自己剛剛的想法,那孫殺分明就是害怕這次是自己給他下的圈套,他一定要確認西州軍的位置之后,才敢出手搶劫大通的商隊。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西州軍就在城里了,接下來就是看他們的膽子大不大的時候了。
宋老四倒是嚴格地執行了孫殺的命令,只要西州軍一出城,自己就帶著人快速地跑了開,等到西州軍再一回城,自己就再把人馬給帶回來,反正自己來的目的并不是跟你們拼個你死我活,大當家的說了,只要自己把西州軍牢牢的栓在這里,這就是自己最大的功勞。
經過幾個來回的拉鋸之后,大概西州軍也看出狼盜刷的到底是什么把戲,西州軍也不再頻繁的出城,全都留在城墻下面休息著,而西州的四面城門卻全都敞開著,老百姓該出去種地的種地,該放羊的放羊,完全對隔著幾百步之外的狼盜視而不見。
這些百姓如此囂張的舉動也讓這些狼盜感到自己強盜的尊嚴受到了挑戰,有很多次大家都想就這么沖下去,將這些膽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老百姓給殺死,只是這些想法卻全都被宋老四給扼殺在萌芽之中,在他看來殺掉這些老百姓根本對自己毫無利益可言,狼盜的每一次出擊都應該是以掠奪為主要的目的,殺人并不符合狼盜的根本利益。
而且讓他心里疑惑的還是西州城里的那個八歲的縣太爺,他心里倒底打的什么算盤,居然敢這么大膽放任這些百姓出城,他會不會有什么后手隱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越想心里越覺得陳慶之肯定打著別的鬼主意,為了防止自己的這些手下會忍不住對這些老百姓下手,宋老四干脆把隊伍又向后退了些距離,只是站在高處遠遠地觀察著西州城,只要不讓西州軍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掉,自己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就在西州城兩軍形成詭異對峙局面的同時,另一路的狼盜卻已經踏上了前往涼州的路途。
從西州到涼州有好幾條路可以走,可是不論走哪一條,他們都畢竟要經過一個叫萬嶺山的地方。
顧名思義,這個萬嶺山是由一道道山嶺組成,雖然理論上這些山嶺中都能走人,可是實際上卻因為這些山嶺之中溝壑縱橫、雜草叢生,并不適合大規模的商隊從這里經過。
所以說這萬嶺山唯一的那條通道便成為涼州通向西州方向的必經之路。
而山虎把自己打聽消息的地方便定在了這萬嶺山中唯一的小鎮上。
小鎮并不是很大,除了一間酒樓與客棧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破爛不堪的木板房,這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進山打獵的獵人,平時租住在這里,經過打獵賺了一筆銀子之后,就會跑到涼州去花得干凈,然后再回到這里,周而復始,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
當山虎來到這里的時候,小鎮上并沒有看到任何商隊的影子,幾個人下了馬之后,山虎先進到了鎮上唯一的那座酒館中,別看他們一個個面目猙獰、長相丑陋,可是這小鎮上大部分人都是這般的樣子,店里的伙計也沒有什么害怕的表情,懶懶地走了過來,有氣無力地問道:“幾位客官想吃點什么?”
“來十斤羊肉,五十個饅頭。”山虎很直接,畢竟只有熟客才知道在這間酒館里,除了這兩樣能吃之外,別的都不安全。
一聽山虎報的兩樣東西,小二就知道恐怕沒辦法在他們身上賺到銀子了,回頭到廚房里面把東西端了上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山虎突然伸出手把小二的手腕給抓住了。
小二回頭淡淡地看了一眼,隨意地問道:“怎么,這位客官有事?”
“小二,我想跟你打聽個事。”
“呵呵。”小二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淡淡地說道:“聽這位爺的話也不像是生客,怎么連規矩都不知道?不見銀子又哪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