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公子已經懶得管沈溫瑜了,就這么把他放在房間里,任由他自便,也不怕沈溫瑜動什么東西。
不過確實沈溫瑜也不是這種喜歡亂翻別人東西的人,而且竹公子這間房間除了字畫書籍,也沒有什么東西值得拿的。
“上神,您就這么回去了嗎?”榆木飄到了沈溫瑜面前,想起沈溫瑜為了來見竹公子,從密道里摸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而且因為不認識路,所以摸索了很久,結果把自己送到了城外,然后又原路返回才跑了過來。這過程還真的挺不容易的……
沈溫瑜也是一臉的無奈:“你也知道我不容易了吧……”居然就說了幾句話,他人就走了,就為了接待什么達官貴人。
什么達官貴人比一個太子身份還尊貴啊?好吧……竹公子也確實不知道他是太子的身份。
“感覺這個竹公子還真的不好相處,跟神君差不多。”
“比你家神君還要難辦……”沈溫瑜拍了一下榆木的腦袋,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家伙都敢說自家神君壞話了,“至少你家神君有喜怒哀樂,我看這個竹公子,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這樣才讓人頭疼啊。”
沈溫瑜托著下頜思索著,總覺得自己就這么走了有些不劃算,不如就去看看是哪位達官貴人。
他小心翼翼地翻窗上了屋頂,輕悄悄地在屋頂走著,跟蹤著竹公子的蹤跡,想要找到那間房間。
榆木倒也跟著沈溫瑜飛來飛去的,還不忘記調侃沈溫瑜一句:“有了這個身體,您還真是除了翻窗就是飛檐走壁呢。”
“那可不……好不容易有了武功,不得使勁顯擺。”沈溫瑜沒心沒肺地應了一聲,恰好落在了竹公子接待客人的那間屋子房頂。
他輕輕掀開了瓦片看了一眼,圍坐在桌子邊的有四個人,其中有兩個人他認識,一個便是那天灰溜溜走了的蕭公子,還有一個中年人似乎是戶郎將解柸。
珠簾之后,坐著的則是竹公子,面前還擺放著古琴,纖指微動,動聽的琴音傳出,倒是讓人浮躁的心跟著平靜了下來。
“如今太子雖然被罰了禁足,但是還是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失,而且王爺也被訓了一頓,根本就是兩敗俱傷。”蕭公子長嘆了一口氣,心里都是怨氣,“我也跟著倒了霉,實在是晦氣。”
“其實王爺也真的是,公子雖然有過失,但也是一心為了王爺,實在對公子過于苛責了。”
“怎么能夠怪王爺,是我自己亂了陣腳。”說實話也是自己準備得不夠充足,怎么就蠢到自己去往槍口上撞,然后不僅沒有邀到功,倒讓王爺罵了。
更有甚者,他甚至是被一個伶人給弄得難堪死了。
伶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免不得看了一眼珠簾后面的人兒,因為有遮擋,加上他有些醉態,所以有些看不清楚。
“那個人……是誰來著?”蕭公子指了指簾子后面彈琴的人兒,詢問了一句旁邊的人。
“那是名氣甚大的伶人,竹公子。”
“竹公子?”
他愣了愣,免不得想起那日在臺上毫不避諱地諷刺他的事情,頓時心里升騰起難以抑制的怒氣。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伶人,那日居然敢羞辱本公子。”他跌跌撞撞地來到了簾前,引得竹公子停了彈琴的動作,旁邊跟著的兩個丫鬟有些驚慌失措,免不得看了一眼竹公子。
掀開了簾子,蕭公子將來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眉頭微蹙:“對,就是你。”
“蕭公子該是喝醉了,若是不需要我彈琴的話,我便先退下了。”
他剛站起了身子,蕭公子便不依不饒地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讓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
不得不說,竹公子眼睛很好看,明明不是什么特殊的眼形,但是那雙眼眸深邃而不見底,總是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一股子遺世獨立的清冷。
蕭公子略略愣了愣,竟是覺得興致提了上來:“長得還不錯,那今晚就你陪了。”
“我不接客。”
“……”蕭公子聞言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而后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銀票,拍了拍竹公子的臉,“這些夠不夠?”
“這些錢,還不夠今晚我彈的曲子。”
“哈哈哈……”蕭公子倒是被逗樂了,他一把捏住了竹公子的臉,強迫著別過來看著,滿是嘲諷的臉上帶著一些怒氣,“那天看你高傲不可一世,看來不過如此……只要有錢就行了。”
看到此情此景,沈溫瑜直覺得心里有些煩躁。他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夠坐視不管,但是又該怎么管?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手中的瓦片,隨即輕輕掰了一角,而后跳下了屋頂,對準了蕭公子的手射了過去。
還醉意朦朧的蕭公子,被這瓦片砸中,頓時疼得縮了手,手背上被砸出了一個口子,血流如注。
“是誰?!”
他正喊著,沈溫瑜趕緊戴上面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了屋子里面,抱起了竹公子就越窗逃跑了。
一切發生得實在有些快,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做什么反應,這間屋子里面便不見了竹公子的影子,只有大開的窗戶以及刮進來的風吹亂了衣袍。
不得不說沖動不是什么好事,沈溫帶著人逃跑之后,才發現自己遠遠沒有想象之中那么武功高強。
畢竟自己懷中抱著的是一個大男人,不是一個小姑娘,這重量還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偏又是在這個時候,自己面前攔著一個身形苗條的黑衣人,沈溫瑜停了腳步,回眸看了一眼,后方什么人都沒有。
只有眼前這個黑衣女子攔著……這是誰?
那人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壓根看不清楚究竟長得什么樣子,但是露出的那雙眼眸卻是讓人備感熟悉。只是沈溫瑜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來究竟在哪里見過。
那人一句話也沒有說,拿起劍就砍了過來,沈溫瑜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跟這個人對打,只得一邊抱著竹公子,一邊躲避著來人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