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呀?”她愣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葉昕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但這人是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樣。可那句“親愛的”,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會說得出口,他也不會說。即使他會說,對象也一定不會是她。這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此時此刻的視力和聽力是否是正常的。
“自我介紹一下。”悅宇凡做出一個站如鐘的姿勢,眼里充滿著柔情地看著她,“本人姓悅,名宇凡。愉悅的悅,宇宙的宇,平凡的凡。所以,顧名思義,我的名字的意思是”。
“好了,你來這兒做什么?”葉昕也不想繼續聽下去,后面再次開口,她就肯定自己沒聽錯,也沒看錯。她繼續端起碗,夾了一塊雞蛋到碗里,正想吃下去時,想起不久前小夏的話,帶著質問的語氣問:“昨晚包下民宿一個星期的人不會是你吧?”
“正是我,所以請葉姑娘多多包容。”悅宇凡說完,自己走進廚房,拿了一副碗筷出來,很自然地走到砂鍋前,盛了一碗干貝粥到碗里,回到她左邊的位置坐下來,夾了一塊雞蛋,一口吞了下去,稱贊道:“真好吃,真懷念這味道。不虧是我娶的老婆。”
“前妻。”她不屑地糾正。
結婚后,視她如仇人,對她不理不睬,無盡的冷暴力。離婚后,倒是死纏爛打,完全換了一副模樣,沒臉沒皮地追著她跑。再深情的用心,這會也晚了。她的心早已經被他傷得傷痕累累,她也不是那種忘了傷疤就忘記疼的人,而是會一直記住自己傷疤的來源,并且時刻警惕地提醒自己避免重蹈覆轍。
葉昕坐在那里,一句話也搭理,靜靜地看著他全程的戲。看完后,不由地白了他一眼。記憶中,她從未做過蛋給他吃,哪來的懷念。她帶著一種嫌棄的語氣回道:“行了,你還是別演戲了。說吧,你來這兒的目的做什么?”
她說的聲音有點大,悅宇凡帶著一點笑意,毫不介意她對自己的攻擊和不滿,輕輕地說:“就算是演戲,那也是一出有真心的感情戲。葉昕,你聽好了,從今天起,不,從這一秒起,我要追你,還是全心全意的那種。”
葉昕差點被粥給嗆到,抬頭,震驚,一會后說:“我們離婚了。”
“所以我才要追回你啊!”悅宇凡很認真地回道。
“我沒空陪你演戲。”葉昕回想起過去的那段被他冷暴力的婚姻生活就不想去多回憶一秒,更不想去再體會一遍,他這樣說,惹得她更加沒胃口吃東西,喝完了那半碗粥就要收拾東西回廚房。
“我還沒吃呢。”悅宇凡攔下她。
“自己解決。”葉昕不顧他的阻攔,硬是把剩下的菜用保鮮膜包好,放到了冰箱,連同他手里的空碗也收走一并清洗干凈。隨后,她頭也不回地走上樓,回到二樓的房間,留一下一個遲遲沒回過神的悅宇凡站在客廳望著她住的那套間的門口發呆。
悅宇凡玩玩猜不到他們兩人的第一次重逢,竟是這樣收場,他知道她是一個倔強固執的人,可是他沒猜到她做起決定來,那也是比他還堅決的,心中頓時冒出一絲恐慌,有些擔心真的沒法追回她。
葉緣和藍天也正好下樓了。他們是言和了,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還答應幫他勸葉昕一同回水城,但是,他們的關系還沒晉升到親人的層面。
葉緣先開口問好:“悅先生午安。”
藍天朝他微笑一下,點了點頭,環顧四周,發現只有他一人,奇怪地問:“昕兒呢?”
他們還沒下樓時,隱隱約約聽到客廳又對話聲,葉緣聽出來那是她姐姐的聲音,想起自己過去的錯事,她沒有多大的勇氣面對,心有愧疚,生怕姐姐真的不理她了。在聽到那聲音時,故意磨磨蹭蹭,拖著藍天留在屋子等她做好心理準備再出門。
“回房了。”悅宇凡慢慢地走到樓梯,也想回房。他走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來,轉身看著他們,很平和地說:“那個小姨子,妹夫,是這樣喊的吧?冰箱里有菜,廚房的砂鍋有粥,都是你姐做的,你們熱一下吃了,一定要吃完。”
既然都已經決定放下一切,他也沒必要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只有他能拿下她最疼愛的妹妹,他想要做的事情也算能做到事半功倍,贏了一半。
當他們在微波爐熱了菜,正在餐桌旁吃得津津有味時。葉昕下樓了,她本來是想和悅宇凡談話,讓他馬上離開這里。他的出現,不僅擾亂自己的生活,更是會打擾了秦家人的生活。
怎知,卻看到藍天和葉緣在吃飯。
她的腳步很輕,葉緣背對著她。藍天先發現她時,被一碗湯給嗆到了,說不出話,比劃著讓葉緣往后看。
“你搞什么鬼呀?不好好吃飯。”葉緣遞給她一張紙巾,繼續埋頭喝粥。
葉昕聽到她的聲音就肯定自己沒看錯,里又驚又喜,輕輕地說了聲:“緣緣,藍天,你們怎么也在這里?”
她高興地喊出這一聲,不知讓躲在樓梯轉角的悅宇凡有多羨慕。她對他那么的冷淡,比白開水還淡,而對他們卻如此熱情。他果然全是一個毫無關聯的外人,有些失落,但一看到葉昕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又一陣喜悅。那是他們的孩子,流著他們共同的血,著總歸是抹不掉的。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又舒服了幾分,轉身繼續走樓梯,回到自己在三樓的客房。
葉緣運氣好一點,她把粥咽了下去,沒被嗆到,有些激動,也有些膽怯地站起來,看到葉昕瘦削的臉,修長的身材,覺得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顯得很突兀。
她們才兩個月不見,這肚子就這么大了,難免有些吃驚,說了句不搭邊的話,“姐,你怎么這樣了?”
葉昕一聽就知道她的意思,不對此話感到奇怪。她來這里前,那會孩子才三個多月,不顯懷,穿著寬松的衣服,一點也看不出來。現在孩子都五個多月了,突然的轉變,她也是剛剛完全接受了,那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更別說是許久沒見面的妹妹。她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繼續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