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安慰王成剛,“佳佳媽會回頭的,她如果知道你為她差點沒命。她也一定會投案自首的。”
“希望如此吧,她還想著她是佳佳媽的話,她就應該回來?!蓖醭蓜偤藓薜卣f。
“王哥,你知道今天咱們店鋪的銷售額是多少嗎?”小麗忙叉開話題。
“五千?!?/p>
“五千怎么可能?三萬?”
“怎么那么多?一定特別累吧。”王成剛真恨自己成了這樣。
“不累,大單反而不累?!毙←愓f著手腳利落的整理好被褥。
一個月以后,王成剛拄著拐在小麗的攙扶下勉強下地行走。天氣好的時候,小麗會關上店門,推著王成剛去公園散步。
王成剛恢復的是很好,可要扔掉拐走路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漫長等待的歲月,就要與輪椅相伴了。
小麗把王成剛和佳佳接回來住在自己家,親自接送佳佳上下學。小麗現在更加忙碌,每天都是早早起床,接著就是做早飯,送佳佳返回來照顧王成剛,再去店里上班直到晚上回家,做飯,照顧病人。
這兩天,敏感的小麗老感覺有人在跟蹤她。不管是在送佳佳的路上,還是上班的路上,甚至是回家的路上。她回過頭來時,卻沒看到人。
回到家,她把這種感覺告訴了王成剛,王成剛聽得心里一沉,讓她出門要小心些,晚上早些回來。小麗點點頭。
第二天照常送完佳佳去上班。因為昨天有顧客約好今天上午過來,她就沒回家。一直忙到中午,她就想回去看看王哥,早飯有,午飯還沒做。匆匆忙趕回家,乘電梯上來卻發現大門虛掩著。這不像王哥的習慣,她來到門口聽了聽屋里有沒有什么動靜。
她把手機撥到了110的位置,先把門推開,等了一兩分鐘還是沒有聲響,才走進去,眼前這一幕卻讓她眼前一黑。
客廳里被翻得亂七八糟,王成剛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旁邊扔著一根木棒。明顯有過打斗的痕跡。
“王哥,王哥。你醒醒。”小麗撲過去痛哭流涕,可是無論她如何哭喊都沒有用。她顫抖著手,撥打了110,語無倫次的報了警。
她不敢亂動,只是哭著守著血泊中的王成剛,“怎么會變成這樣?到底是誰干的?有本事你來明的,欺負一個病人算什么?!?/p>
等著120把王成剛抬走緊急救治,警察也趕來了。他們對現場進行了拍照和取樣。
小麗坐在急救車里,陪著王成剛,真怕他會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時對護士說:“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他是個好人,他還有個七八歲的女兒,她不能沒有父親。求求你們了?!?/p>
護士一邊安撫她的心情,一邊說:“你放心吧,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都會救。只是他被擊中要害,而且發現的有些晚。我們盡力吧。你不要太難過,會影響我們采取正確措施的?!?/p>
到了醫院王成剛被推進了手術室,小麗在外焦急的等待。她思前想后想不通會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如此行兇,突然,她想到黑色的身影,一時間后脊背發涼。會不會是“她”——蔡某花,肯定是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有瓜葛的人。
她想到此,就連忙撥打了之前給她留電話的趙警官,告知他們這一線索。趙警官說:“果然是她,我們采集的腳印和指紋也指向蔡某花??磥恚O戮褪菍λ淖ゲ读??!狈畔码娫?,小麗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發抖。這邊還在忐忑中,那邊,醫生和護士陸續走出了手術間。小麗看著醫生低垂的頭,惋惜的表情。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
“我們也無能為力了,你進去告別吧?!弊o士悲傷而無奈的語氣。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上午還是活蹦亂跳的大活人,怎么能說不行就不行呢?你們一定救救他,他是好人?;ǘ嗌馘X都行,醫生,我給您跪下,一定救救他,求求你們了。”小麗拖拽著醫生的胳膊,跪在地上涕淚滂沱。
兩名護士過來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拉開,“不要這樣,你的心情我們都理解,如果有一絲辦法,我們都不會放棄,你冷靜一下,去看看吧,最后一眼。否則……。”護士說不下去了,也已紅了眼眶。
小麗好似才反應過來,丟下他們瘋了似的跑進去。醫生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真是癡情的女子。”
此刻病房里,冰冷出奇。只剩王成剛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同樣冰冷的儀器陪伴著他。白布已蓋住全身,宣布與這個世界永遠的告別。不要去想他上午還是活著的模樣,只看現在,他的靈魂已經消失了。只剩下這肉體讓活著的人去看望,來送這最后一程。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死了,可重要的是活著的人覺得這太不普通。因為感情,思想的交流。
小麗靜靜的坐在病床旁邊,微笑的看著他,兩行冰冷的淚水留下來。她還有好多話都沒有跟他說呢,他怎么就能走呢。
“你知道嗎?今年我們店鋪的生意更好了,年底我打算給你買輛車,你就可以去做網約車多掙錢,不用再去打工了。都還沒來得及跟你商量。你就……”小麗冷笑一下,淚水再次不受控制。
“不說這事兒了,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過去,我為什么來到這座城市。你好幾次都想問我,可是又沒開口,其實我看出來了。我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你,可我怕說出來,你有瞧不起我。對不起,王哥。我應該告訴你,我應該相信你?!?/p>
小麗哭得泣不成聲,直到覺得哭干了眼淚,才好受點似的,“王哥,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我多么希望你能聽到。又希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我知道我始終不夠堅強。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又不是孤兒。我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他們還活著,在距我遙遠的地方。王哥,你知道嗎,我那會兒多么渴望他們能來看我。真的,希望我不是被拋棄的,可是他們卻從來都沒來過,我是跟著奶奶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