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按響門鈴,好一會兒才聽到有人向門口走來的腳步聲。院子里還不時傳來大人與孩子的嬉鬧聲,浩天心里納悶,家里怎么會有小孩呢?正想著,大門中的小門打開了,走出一位胖嘟嘟的中年婦女,看到浩天立馬露出可親的笑容。
“浩天,你回來了?快,快進來。”那婦女顯得很高興。
“阿姨。”浩天喊到。
阿姨,原來這是保姆。小麗想。
浩天拉著小麗走進來,看到院子別有一番風景,假山流水,鵝暖石鋪路,水池養著觀賞魚。竹林清幽,石桌石凳,一派中式裝修。
“大姐,看誰回來了?你日日盼的浩天回來了。”中年婦女對著竹林那邊喊到。
須臾從竹林走出一位比中年婦女還要年長些的女人。她齊耳的短發,穿著舒適寬松的棉布衣服,長相很是富態。浩天口中的“阿姨”叫她大姐,看來兩人關系不錯。
這大姐看來就是浩天的媽媽了。她手拉著小女孩,往這邊看了一眼,等她看到浩天拉著一個女人時,本來溫和帶笑的臉上,變得有些嚴肅。
小麗拉了拉浩天的衣服,浩天沒理會她。“媽,我回來的時候還早吧,這小女孩是誰?”
他母親沒理他,也沒有正眼瞅小麗。浩天愣在那兒很尷尬,那阿姨看出來了,忙說:“怎么都站著,快進屋說,進屋坐著說。”浩天的母親白了她一眼,那婦女忙住嘴。
浩天的母親拉著小女孩,那小女孩有些人生。她緊拉著浩天母親的衣服不放,浩天的母親楊女士,無奈的只好讓她躲在身后。
她邁步走上臺階,那阿姨急忙過來攙著些。看來老姐倆關系挺好。
浩天拉著小麗跟在身后,現在這一切都是小麗未曾預料到的。她看出浩天媽媽對自己很冷淡,一切都不像浩天說的那樣,而且為什么會有小女孩跟著她呢?這小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來到屋里,果然都是清一色的老榆木家具,描鳳雕花,很顯氣派。分主賓坐好后。楊女士問:“浩天,這次怎么隔這么長時間才回來?是有什么事嗎?”
“回國后,確實事情比較多,倉促間沒有先回來看您老人家。您倒是沒閑著,我看有個開心果陪著你呢!”
“那是,幸好有安琪陪著我,不然我可太悶了,雖然有你阿姨陪著我,可她只會什么都聽我的,哄著我。太無趣了。”
“安琪?”浩天怔住了,她怎么會在這兒,我女兒都長大了。那Mona呢?是不是也在呢?他不由得東張西望。
“瞅什么呢?她媽媽沒來,她都是上班前送到我這里才走。”
小麗聽說是安琪,心里也很吃驚。他們的女兒怎么會在這里,那Mona來了嗎?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姨看到我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歡喜,看來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
小麗自己邊坐著陪笑,心里又在想他們現在的關系到底怎樣。就聽楊女士接著說道:“Mona真是能干的孩子,我一看就喜歡。”
浩天心里著急,怎么倒夸上她了。“你看Mona聰明善良,通情達理,又是出國留學。還那么能吃苦,這樣的女孩上哪找去,你看安琪被她教育的多好。”說完楊女士輕飄飄的看了小麗一眼。
大家心里都明白這樣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小麗難過極了,是自己非要嫁入齊家嗎?她強忍住淚水,怪只怪自己沒有認清現實。
楊女士拉著小安琪的手說:“快,快過去找爸爸,那是你爸爸。”
安琪怯生生的,開始不肯過去,在奶奶的鼓勵下,最后還是邁起小步子開始挪過來。浩天不知如何辦,他想伸手,又不知如何伸手,小麗當然不能阻攔他,她看著浩天張開雙臂迎接小安琪蹣跚走來,當安琪跳進他的懷抱時,浩天露出他做父親該有的笑容。
浩天抱著這瘦小的粉娃娃,心被融化了。自己馬上四零了,看到孩子怎么能不喜歡呢。抱著自己女兒,想想當時她剛出生時,自己在醫院照顧她的情形,現在都一周了。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天使,我齊浩天竟然是她爸爸。
這一抱,浩天就不愿撒手了,捏捏她的小臉,碰碰她的鼻子。浩天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這就是自己的杰作嗎?鼻子像爸爸高挺的,皮膚像媽媽白嫩的。
父女倆短短幾分鐘的接觸,卻在浩天的心里掀起了不同的波瀾。這一切楊女士和小麗都看在眼里。各自揣著想法臉上露出不同的表情。楊女士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小麗看著他們父女倆如此親昵,她尷尬的手腳無處放,表情很不自然,小麗此刻深切盼望能有一個電話打過來好讓自己逃離這里。她有些如坐針氈,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阿姨過來又抱走了小安琪,浩天這才回過味來說:“安起來了,她媽媽呢,難道沒有跟著來?孩子還這么小,這怎么行。”
小麗沒想到,浩天這半天先說的竟是這樣的話,這讓自己處于何種位置。
浩天的媽媽說:“Mona怎么會不管孩子呢,她可是個好媽媽,不是跟你說了嘛,她去附近的公司上班,舍不得孩子離自己遠,就送到我這了。這也是我要求的,當年你匆忙結婚,我都沒去成,現在我能不喜歡我孫子嗎?”
“呦。”浩天的媽媽瞅了一眼小麗,“浩天,這是誰啊,跟你一塊進的門,都半天了,你怎么也不介紹一下呢。”
浩天意識到冷落了小麗,真是不應該這樣,倒要媽媽用這樣的語氣來提醒自己。趕忙介紹起來說:“噢,媽,真是,一回來事就多,一說別的,我的正事都忘了。這是我女朋友,孫小麗。”
“女朋友?”浩天的媽媽重復道。“你不是都結婚有孩子了嗎?怎么又出來一個女朋友,還帶回家呢。這應該是你認得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