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這邊是經歷了一場跌宕起伏的狗血倫理大戲——為了避免這種狗血情節再次發生，楊輕結結實實給葉筱畫了四十八道隱藏妖氣的靈符。

他可不想半年后在本地靈異人士專用八卦論壇上看見自己的八卦。

不管是什么“黑麥草員工監守自盜，與妖界私通又始亂終棄”這種腦洞大開的。

還是“私生女找上門——三問我國特殊部門公務人員的生活作風問題”這種看起來十分嚴肅其實八卦之氣直沖云霄的。

或者是赤果果的求吃瓜——“神秘妖女和黑麥草外勤人員到底是何關系？”這種讓人以為是猹類成精上網發帖了的。

最好全部都不要有。

得了安全屏障的葉筱，自然不會被外界察覺到有什么妖氣了。但她無處可去，楊輕也不能真的把她帶回黑麥草，坐實自己的生活作風問題。

所以只能在翠屏山一帶四處游蕩。

這一游蕩，還真被有心人看見了——畢竟真的古筱筱失蹤的時候，家人還是報案過的。

經過一番周折——楊輕又少不得多做了些善后工作，葉筱最終還是頂著古筱筱的身份繼續生活在了人類中間。

新來的領導雷厲風行地托了關系編造了古筱筱車禍傷了腦子，記不得以前的事，所以沒法找到家人。

而且因為車禍造成了嚴重的智力損傷——通俗來說就是傻了，所以這幾年都在福利院度過的。

不算天衣無縫但也能能勉強混過去的說辭。

誰叫福利院院長葉歌欠他人情呢！

“你別說這野鴿子成精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啊，鴿子這種東西一般很難成精的吧？”老張奇道。

楊輕一邊帶上領導辦公室的門一邊隨口答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機緣到了草履蟲都能成精吧你這叫物種歧視以后可不能再說了……”

至此，翠屏山大妖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

但薛松這邊倒是摸不著頭腦——怎么明明檢測到體型巨大的妖，到了之后卻只捉到一個傘鬼。

還好幼兒園并不是專做此類業務的，不然這個傘鬼，出去一趟都不夠誤工費的。

藏狐難免又要被侯大發取笑一番。

但很快侯大發也笑不出來了。

房間里的傳送陣里幾乎空空如也，那里原本有個小小的儲物空間，侯大發習慣里面會有用不完的硬幣。

之前給張越發工資的現金，也是用這里的硬幣拿到菜市場去換成整錢——菜場里的人雖然很奇怪為什么侯大發會有這么多硬幣，但換零錢他們倒也是萬分樂意的。

畢竟常來買菜的大爺大媽多半不會用微X支付和支付包。

但現在那個小小的儲物空間里，只有薄薄一層硬幣，侯大發心念一動，硬幣叮叮當當掉了一地。

還真的就像肉眼看見的那么多。

但儲物空間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儲存超量物資的，所見即所得是個什么毛病？

看起來只有千把來塊，實際上也只有千把來塊。

買菜倒是可以買很久，幼兒園也沒有水電費的開銷——但，張越發工資的日子快要到了。

那頭給幼兒園持續送錢的錦鯉最近怎么回事，掙的這么少，難道錦鯉本鯉也變非酋了？

“什么，馬上就要沒錢了？”薛松吃了一驚，手忙腳亂地按住自己差點放飛自我的頭發。

“就說是啊，我過幾天去杏小呆那里看看去，不過這一塊一塊的也湊的沒那么快……”

“哎對了，張越之前不是提過那個，人類寺廟里賣符很賺錢？”

“咱們也賣這個？可是我不會呀！”

侯大發只會當面罵人，十張嘴同時開口的戰力加持讓他以一敵百，但這畫符什么的就屬于遠程攻擊范疇了，可不是他的強項。

這其實并不難理解。

這就好比很多現實生活中靠嗓門高肺活量大精力持久而雄霸一方的吵架王，到了網上卻很可能會因為詞匯量和邏輯不夠被對面掐架的人按在網絡中虛擬的地面上摩擦。

相反，許多現實中不善言辭的人在網上倒是可能騷話連篇妙語連珠，以一己之力在網上撕出一片天地。

“不會制符你也可以賣點小法器啊，我看你搞的那些個儲物罐就不錯。”

“那叫儲物空間！又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自帶樹洞！”

兩句話侯大發還要換兩張嘴說，真是閑的。

不管窮不窮，也是該給他們找些事情做了，薛松如是想。

…………

妖窮志短的侯大發最終還是妥協了。

幼兒園里其他老師趁著張越午睡時短暫地開了個小會，各自交出了自己覺既不會擾亂社會秩序，又能賣的上價錢的小玩意兒。

然而幾人都沒有網絡購物賬號，最終還是不得不把這件事捅到了張越那里。

好在張越這些日子吃住都在幼兒園，房租又不要錢，一時半會的不缺錢花。

聽說了工資發布出來這件事她不但沒有覺得奇怪，反而在心里為這幫妖怪的誠實守信所折服——這幫妖竟然沒有用什么五鬼搬運術之類的去偷錢？

“哎，你們為什么不像電視里面的妖一樣用術法去弄點錢的？”

小時候看過的新白娘子傳奇，那白素貞進銀庫如入無人之境，隨便弄點都夠許仙一家用一輩子了。

藏狐翻了個白眼：“現在是法治社會！”

“你看，既然寺廟里能賣有用的符，說明現在外面還是有些高人鎮守的。肯定不能搞出亂子自投羅網啊！”

藏狐對即將走上犯罪道路的張越曉之以理：“再說了，你光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打，那白素貞后來怎么了？”

“因犯盜竊罪，數額巨大，和破壞環境罪什么的，數罪并罰，最后被判無期徒刑了啊。”藏狐痛心疾首道。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死緩變無期，無期又減刑，坐完二十年牢出來孩子都上大學了。”張越小聲說：“怕不是為了不想輔導孩子作業才故意被法海逮進去的。”

“哎你這都哪哪看來的歪理邪說……”

說是這么說，到底現在還是法治社會，一番爭論后，眾人妖決定還是效仿湖山寺的和尚，開展轟轟烈烈的賣符致富活動。

至于出售渠道，張越之前就申請過一個網店，原本是為了賣些二手書，現在剛好可以繼續用。

但到底出售哪一類型的靈符，倒成了擺在面前的問題。

既不能不靈，也不能太靈。

不靈就不會有回頭客——這種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倒不怕被人打差評，但沒有回頭客和自來水，店子就不能長期經營。

若是太靈驗了，難免會樹大招風惹來麻煩，畢竟他們不是寺廟，有天然的幌子。

“不如，我們來賣英藍的言靈符吧。”薛松摸了摸光滑的頭頂，慢吞吞地說。

“言靈符，那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