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被做味搞了

阿球說：“原來湘江沒有洲，當時江邊生活著一群漁民。漁民中，有一位綽號叫胡子爹的老人，德高望重。大家商定，要做根腰帶扎在老人腰上，讓他感到溫暖有力。他們挑選了7位最會編織的姑娘，編織了一根結實的白腰帶。姑娘們還在腰帶上繡了一座美麗的長島。胡子爹接受了這一特殊的禮物，并把它系在腰中。有一天，胡子爹和漁民們在江中捕魚時突遇暴風雨，一時間，狂風大作，白浪滔天，十分危險，可處在風浪中的胡子爹只覺得腰間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只劃幾下就到了岸邊。他深感奇怪，雙手往腰間一摸，才發現是腰帶給了他力量。于是，他解下腰帶，奮力向正在風浪中掙扎的伙伴們扔去……腰帶向江中飄去，越飄越長，越飄越大，最后飄到漁民們的面前，變成了一塊腰帶形的陸地。漁民們登上陸地得救了。他們知道這陸地是胡子爹的腰帶變成的，都十分珍愛這塊陸地，于是就在這塊陸地上安家立戶，精心耕種，將陸地耕耘成一座美麗的長島，就成了現在的水陸洲，因為盛產橘子，所以叫橘子洲。”

“很美麗的傳說啊。你說為什么傳說硬是顯得美麗些？”

“我想是因為人們活得太不容易了，想象才會美，內心才會美。”

“噢？你說物質與人心成正比還是反比？”

葛曼麗問出這么深奧的話，讓智商一百多的阿球好生思量，停了下，他說：“不好說，有的人在財富的積累階段就粘著血腥。馬克思不是說過嘛：‘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雖然這有些極端，但對應當前很多不擇手段撈錢的搞法，又很對。至于財富與人心，從佛的角度來說，是反向的，一切貪、嗔與癡都是反叛本我的、倒行逆施的自毀。”

葛曼麗自言道：“貪、嗔、癡，好像這里的貪不僅指的是金錢欲望了，癡也可能指的是感情方面，總之要人別執著。”再轉對阿球說，“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阿球哭笑不得，發現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既而又暗暗吃驚：對方是真天真還是在高明地借話暗示自己“放下”？不要執著？他只好選擇后者，因為這不是個一般的對手。

誰能把“性”與“愛”不帶含糊的剝離？那人不是妓女就是女權主義者、女強人。前者是靠身體與金錢交易，職業素養及身份定位令她們可以做到；而后者顯然是以自我為中心地滿足自己的身體需要，可以主宰自己的感情，她是后者。他感覺他怕她，從此怕與愛在他心間相互抬升。

兩人走到了不能走的地方，前面在熱火朝天地施工，高三十米的毛主席頭像在搭架子。阿球指著前面說：“你看前面正在擴建，不到一年，我們再來，看到的是比現在大六倍的橘子洲公園。CS市委、市政府是按“生態、文化、旅游、休閑”的思路對橘子洲進行整體提質改造的，總投資超過13億元。嚇

人吧。再看那，到時候可以看到按照毛爹爹1.83米的身高，鑄造包括座基、

像身共183米高的雕像，會成為世界名人雕像之最。”

“噢，我最記得小學時候毛大爹的那首詩：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葛曼麗說。

阿球同和：“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還是你背得全，我讀書不行。”

“你什么學歷？”“大專，還是混的。”

“噢，其實讀那多書也沒什么用。社會的書還難得讀些。”“確實，社會大學一世畢不得業啊。”

說著說著，兩人又走回到了停車的地方。葛曼麗早松了手，準備去開車門，上車。

阿球猶豫著不想上自己車，跟著她，走到她車邊。

葛曼麗看出來了，轉身，說：“走了個把小時，消化得也有蠻好了，好累，早點回家休息吧。”

阿球鼓足勇氣愈挫愈勇地說：“到你那還是到我那？”

葛曼麗笑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說：“各回各家，聽話。”

憤怒，失望，難過，不解，想死，衰。不容再說什么，阿球眼睜睜地看到葛曼麗上了車，發動，搖下車窗，看著他。

沒有任何余地了，也是為了保留自己最后一點尊嚴，阿球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車，聽到身后車開動的聲音，那聲音很是無情——

晚上回到家，阿球怎么也想不通，發了個問對方是否安全到家的短信，等了十分鐘，沒回。掙扎良久，電話打過去，聽到的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一夜，他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是同樣的答案。翻來覆去睡不著，苦熬到天亮。

接下來，是要命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