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府】
由于抓惡魔一事,陳王和懌臨城的官員遭百姓詬罵,陳王不敢踏出門戶,懌臨城的官員要來見陳王,也是躲躲藏藏從后門進出。
“你可有什么消息了?”陳王問。
那知府快要縮成一團,“暫時沒有消息。”
陳王怒拍桌子一掌,嚇那知府一跳,“你們都干什么吃的?!”
知府不敢說話。
陳王又問:“永安城可有什么消息?”
知府覥著臉笑著說:“永安城也沒有任何發現,王爺放心,只要永安城一找到那女子,我立即讓他們給你送過來。”
永安城的魏世安,人人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官,甚得民心,雖然魏世安規規矩矩,從未有大肆吞并的野心,陳王也不得不多留個心眼。這次若是讓百姓知道魏世安找到了那女子,魏世安恐怕要被百姓捧上天了,而這個王爺反倒受萬人唾罵。
正這時,外邊來了人。
“王爺,蝙蝠求見。”
“問問有沒有要緊的事,沒有要緊的事不見。”陳王正心煩著,沒功夫理會。
“王爺,問清楚了,是關于女魔頭的事。”
陳王兩眼立馬放光,“快請他進來!”
陳王親自走上前迎接蝙蝠,“你找到她了?”
蝙蝠恭恭敬敬地作了個禮,“找到了!”
“在哪兒?”
“在云島。”
陳王嚇得兩腿發軟,額頭上直冒冷汗。一個魏世安不足為懼,但是云島島主毒慕義權勢已經可以和陳王抗衡,且毒慕義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原本想借倚昭拉攏毒慕義,沒成想弄巧成拙,若是讓毒慕義知道倚昭逃走,恐怕一怒之下反目成仇,再借女魔頭得獲民心,陳王這顆眼中釘遲早要遭算計,命不久矣。
知府立即上前扶住陳王,“王爺,你怎么了?”
正這時,又一家丁來報,“王爺!云莊的人提前趕來知會,說明日納吉,云莊莊主親自前來,大約一早就到。”
陳王腿又一軟,若是哪個閑言碎語不小心傳進毒慕義耳中,這一切就完了。
這一夜,陳王獨自在王府中走著,看著一扇又一扇的門窗,撫摸著雕花木柱,將這王府的每一個角落都欣賞個遍。
陳王曾經一貧如洗,好不容易爬上這個位置,人前風光人后遭罵,他心知肚明。他一心想要鞏固這個位置,忙里忙外,不曾仔細地好好瞧一瞧府中的風景。這樣的好日子才過了十九年,陳王還有半輩子沒過完,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嗎?
陳王走到琴園中時,不禁想起了顏怒琴,曾經深愛他又離開他的女子,倚昭的親生娘親。
陳王睹物思人,“怒琴,你如果真的愛我,應該知道我要的不是寄人籬下一般窩囊過活,我要的是男子的尊嚴和至高的權威,普天之下做大事哪有從頭到尾都干干凈凈的,你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原諒我呢?”
陳王走到亭中,不自覺想起那日倚昭在亭中說的話——“娘親已經離你而去,你們或許還能見面,倚昭若是離去,便是永不相見了。”
“你們兩母女都一樣,你們都恨我,你們都在報復我!”
陳王跑亭子外,狠狠踢那株木犀樹,將木犀樹踢斷又踩碎,“什么不情愿,活在這世上誰不是身不由己,哪里有樣樣都你情我愿的事,你不孝不仁不義,我真后悔沒有掐死你,在殺死你祖父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娘和你一起殺死!”
陳王失魂落魄地在王府中晃著,時而哭時而笑,就像一只野鬼一樣。
[次日]
陳王坐上堂,等毒慕義來。
“王爺,毒莊主到了。”
“請他進來吧。”陳王一副心不在焉要死不活的樣子。
毒慕義一路笑著走進來,“王爺近日可安好啊?”
陳王疲憊地看毒慕義一眼,“你請坐。”
“王爺怎么如此疲憊?可有什么煩心事?同我說一說,說不定我能幫你解圍。”毒慕義接過家丁的茶,和善地笑著。
陳王搖搖頭,苦笑著,“沒什么事,仁兄有心了!”
毒慕義輕輕喝一口茶,問到:“你可是為那女魔頭的事煩心?”
陳王看著毒慕義,毒慕義明知故問,究竟是想做什么。陳王客氣地說:“不瞞仁兄,正是。”
毒慕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良久才停,“王爺不必煩心了,我將她給你帶來了!”
陳王立即站起來,眼前一亮,渾身精神抖擻,“你說的可是真的?她在哪兒?”
毒慕義向旁邊的血煙說:“帶她進來。”
血煙走去外頭,吩咐下人從裝載聘禮的車上搬來一個大箱子。
王爺遣走屋里的丫頭和家丁,關了門。走進這箱子又不敢靠近這箱子。
“血煙,打開箱子。”毒慕義繼而對陳王說,“王爺不用擔心,她現在完全是一個活死人,如同魚肉任人宰割。”
王爺看一眼毒慕義,還是不敢靠近那箱子,仔細盯著血煙打開箱門。陳王一看,那箱子里躺著的女子確實是他千方百計要找到的人,當面細看,真是一個絕世美人。
“仁兄,這真是魔頭?”王爺看這女子普通得很。
“的確是,她在云島差一點傷了人。趁她現在還是個活死人,王爺盡早處置才是。”
陳王仔細深思起來,忽然笑著說到:“仁兄真是有心了,為我解了這個困境,我一定銘記在心。”
“王爺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們不日就是一家人,自然要互相扶持的。王爺大道順暢,云島才能得王爺庇護啊!”
毒慕義和陳王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然而實際上陳王心里卻十分犯難,如果迎親的日子到了,還沒找到倚昭,該如何向毒慕義交代呢?
陳王命人將秦里關押起來。
“立即派人策馬傳告各地,陳王已抓住為害人家的魔頭,命道人摘選吉時,不日就將魔頭祭天,懌臨城舉城上下恭迎各方百姓前來見證!”
“是!”
自云莊到王府,竟沒有一個人留意到,秦里的眼神在說話。
【虛無之境】
虛無之鏡中,秦里悲傷至極憤怒至極無助至極,拼命想要逃脫這個困境。
秦里大聲地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卻不見一絲回應。
【云島】
自那日與秦里告別之后,毒城再沒有聽見過秦里的消息,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在云島出現過。
毒城終日一杯接著一杯喝酒,沒有流淚,沒有說話,永遠那么挺胸抬頭正襟危坐著。
樓在的落葉隨風飄進來,春去秋來,有一些痛并不隨時間擱淺,反而越來越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