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師父,我還要站多久啊?”鉤吻單腳站立在一個小木樁上怯生生的問道。
“別急,等我睡一覺起來便可以了。”陳瞳揮了揮蒲扇慢悠悠的回道。
時間回到那日江心小舟上,在陳瞳告知她所學的功夫是自己的時候...
“不可能!這功法是趙老伯劃船的時候撈起來的。”少女一臉篤定。
陳瞳聞言有些煩惱的抓了抓自己頭發說道:“不騙你,那本功法還是我好幾十年前的研究品,不完整的。”
少女抬頭看了看陳瞳那比自己還要年輕漂亮的臉蛋表示“呵呵”。
“誒吖,真麻煩。你現在應該可以感覺到真氣了吧?不信你運轉功法然后按一下自己的天柱穴。”
少女狐疑的皺起眉頭,而后慢慢運轉起功法,同時她伸出左手繞至后頸天柱穴處輕輕按下。
“嘶!好痛!”
陳瞳立馬走到少女身后在其后腦的幾處穴位上連點幾下無奈道:“看吧,我當初編撰這本功法的時候經驗不足、留下了許多漏洞,如果按它練時間久了會導致風邪入腦、走火入魔。”
“那我還有救嗎?”少女眼角含淚捂住還隱隱作痛的腦袋問道。
“當然,這對我而言只是小事。”
“不過,你得先拜我為師才行,鉤吻。”
“......“
“這個家伙,整天吹噓自己多么多么厲害,結果就只會讓我練這些沒用的東西自己反而睡大覺...”鉤吻看了一眼背對自己已經安然熟睡著的陳瞳嘟囔道,同時,她趁其不注意悄悄將右腳的腳尖輕輕點在木柱上。
而“熟睡”著的陳瞳嘴角卻微微上揚,她身邊一顆小小的堅果慢慢懸浮起來突的飛出,直直的向木柱打去。
“誒呦!”
跌倒在地上的鉤吻揉著自己的腳跟朝陳瞳喊道:“你又假裝睡覺偷襲我!”
“那還不是怪你就知道偷懶耍小動作?”陳瞳翻了個身坐起來看向鉤吻笑道。
“我、我只是站不住了而已!還有,你明明說要教我最厲害的武功,讓我成為天下無敵,為什么卻天天讓我蹲馬步、站木柱這些沒用的東西?”
“唉,站不住了就說,我又不會怪你。”陳瞳無奈的嘆了口氣走上前將鉤吻拉起來問道:“你可還記得我要教導你成為什么?”
“你說是殺手。”
“那你認為作為殺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鉤吻仔細想了想而后試探性的問道:“最厲害的武功?”
陳瞳搖了搖頭。
“最致命的武器?”
陳瞳搖頭。
“那,是最詭秘的身法?”
陳瞳繼續搖頭。
“到底是什么啊?!”鉤吻懊惱。
“是內心,作為一名殺手的內心,必須是冷靜、謹慎且無情。”陳瞳摸了摸鉤吻的腦袋。
鉤吻本身悟行不錯,一點就通,稍作思量便明白了過來,她反問道:“我明白了,你讓我站木柱、蹲馬步是為了培養我冷靜;要我每天找到你所設下的謎題機關,并且檢查每一樣所要使用的東西是為了讓我謹慎。可是...”
“無情是什么?”
“以后你就會知道了。”陳瞳伸了個懶腰問道:“好了,今天就練到這吧,洗個澡回去睡覺。”
“對了,別忘記給大黃喂吃的。”
“放心,我比你這個師父記得清楚...”
白駒過隙,歲月如梭,匆匆八年過去了...
江南常見的陰天,厚重的云層緊緊的遮蓋住星月,只留的各家的燭火照耀著這片黑暗,而各家的燈火中,一處臨江的精美庭院卻格外的閃耀。
“紫兄,恭喜恭喜啊。”
庭院的門口,一位富態的中年人拱手道喜。
“哈哈哈,王兄,客氣了。人到了就行,還帶這多東西作甚?”紫家家主紫安笑道。
“欸,好歹是紫兄的五十大壽,加上喜得貴子,我要是送少了,還不得被老洪他們笑話死!”
紫安哈哈大笑將王路接了進去,今日是他五十大壽,而剛巧新續的秀妻又為自己誕下一子,真可謂喜上加喜、雙喜臨門,讓他開心的很吶!
這不,他招待客人們吃好喝好之后便借著不勝酒力的名頭在老友們的哄笑聲中匆匆離去想要探望自己的心肝兒子,可當他快步轉過一處廊腳即將抵達自己的房間時卻發生意外...
“你是何人?家中的侍女嗎,為何出現在內院之中?”微醉的紫安奇怪的看向眼前這名身材玲瓏凹凸有致的美女。
“哦?都已經認不出我了嗎?也是,想來在你的世界里我早已死去許久了吧。那么,現在呢?”
“哐當!”
紫安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本來微醺的醉意瞬間清醒,他伸出食指指向眼前這名突然浮現出異色雙瞳的女子顫抖道:“你、你是那個魔鬼?你沒死!”
“真可笑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父親在害怕驚訝自己的女兒還活著的呢。”鉤吻使用陳瞳教導的秘法再次將異色的雙瞳隱去平靜的說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應該在那次火災中已經死了的!”紫安宛如癲瘋。
“那日母親崴傷了腳,我替她出去買菜,恰巧逃過一劫,倒是在被燒毀的木屋后偶然聽到了紫家管事先生的聲音。”
紫安聞之一愣,臉上浮現出了懊惱的神色,不過瞬間便為瘋狂所代替。
他踉蹌的站起身來向鉤吻撲去怒吼道:“你這個魔鬼,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上,還有生下魔鬼的母親也不能留下!既然上次沒能消滅你,那今日便讓我再次為民除害!”
在他的指尖距離鉤吻細嫩的脖頸不足半丈的時候,一柄極其普通的匕首狠狠穿透了他的心臟頂在了其身后的廊柱之上,發出一陣嗡鳴。
“你...魔鬼...”
紫安捂住自己的心口緩緩倒下,死不瞑目。
鉤吻看也不看地上的尸體,她面無表情的越過拔出廊柱上的匕首轉身向前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真不愧是有著‘妙口金烏’之稱的父親大人啊,只可惜,不能將自己給說活了...”
次日,紫家家主紫安,連同其新妻、幼子其其被暗殺,而他們全身上下也只有胸口一處致命之傷。
正可謂是,斬草不除根,其報還自身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