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個大活人，能夠無緣無故地消失？你不知道？你跟他一個辦公室的，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他做了什么，你知道一點吧。”老警察說。

一旁的年輕警察一拍桌，“老實交代！別以為你什么都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來！”

阿貍嚇得渾身一哆嗦，“我……我真的……我只知道，他們是做視頻的，天天往網站上傳視頻。還有……對了，他們老說‘翻墻’什么的，說翻了墻，賺的錢多好幾倍……”

“收入高嗎？經營過程中，有沒有什么違法的地方？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老警察問。

“沒有啊？”阿貍一臉的茫然，“他們兩個平常連門都不出，吃住都在那個辦法……所以才需要我給他們打雜，買東西，做飯，打掃衛生什么的……他們做的那些事，我真的從來沒有參與過的！警察同志，您一定要相信我！”

“他們有沒有什么仇人？必須致他們于死地的？”老警察誘導她。

“沒有啊。”阿貍仍然搖頭，“他們……他們真的從來不得罪人，因為他們都不跟人打交道。”

“那你呢？”老警察不動聲色地問。

“我？”阿貍抬頭，有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恨著他們？”年輕警察又大力拍一下桌子。

“我……我沒有。”阿貍低下頭。

“還不老實！跟你一起工作的那兩個人，因為你身上的氣味，給你起了個外號叫‘阿貍’，并且整棟樓的人，都跟著他們叫你‘阿貍’，是不是？”年輕警察大聲喝道。

“我……我身上有氣味，又不是我愿意的！”阿貍抬頭，氣得都哭了，“我……他們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一個比豬胖，一個比猴瘦！干嘛這樣叫我！”

“所以，你很生氣，把肥龍殺了，對不對？”老警察制止了沖動的搭檔，繼續循循善誘。

“我沒有殺人！我真沒有！我什么都沒做！我上完晚班，回家了！”阿樂歇斯底里狂叫。

“你什么也沒有做，一個大活人不見了？你變戲法呢！？”老警察也板起了臉，冷冷問道，“他那么胖的人，走幾步路的喘氣，能去哪里？而且監控，也根本沒有他離開大樓的記錄！”

“你把他殺了分尸，并且利用外出采購的機會，多次搬運，把他扔掉了，對不對？”年輕警察大聲問道，“你殺他花了多長時間？一個星期？半個月？還是一個月？老實交代！再不說真話，你自己會知道有什么后果！”

警察沒有辦法知道肥龍到底是什么時候出事的。事實上，如果不是今天早上阿貍上班時，發現事情不對，尖叫出事，把樓里其他的人引過來。

不然，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個辦公室里少了一個人。因為，這兩個人平常根本不出門。警察多方摸查，最后得到的信息是，肥龍上次出門，還是半個月前的事。

“肥龍？肥龍沒有死啊，現在醫院里的那個就是肥龍啊。”阿貍再一次試圖解釋，“是猴子不見了……”

“阿貍，我勸你老實點……”年輕警察怒了，正要發火，老警察把他攔住了。

“現在醫院里的那個，體重不過百。”老警察盯著阿貍，冷冷說，“我們問過樓里其他人了，他們雖然印象不怎么深，但是也肯定，他是猴子。”

“他真的是肥龍！”阿貍快要瘋了，“等他醒了，你們問他……”

“我們肯定會問他，你放心。只要他醒過來，你現在的一切努力，都將是笑話。”年輕警察冷冷地說。

看著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鄙夷。

瘦子，或者說肥龍，慢慢地醒過來。他睜了睜眼，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眼前是白色的？

他們辦公室的天花板上面，明明是貼滿了“老婆”的巨型海報的。

哪天要不看著老婆，他都睡不著的。

猴子也是一樣。

對他們兩個人而言，家里都沒有辦公室舒服，再加上有了阿貍專門打雜后，他們根本都不出辦公室門了。

反正他們賺錢，在辦公室里就行了。收錢也在網絡上收，根本不需要出門。

“猴子，你不義道啊，吵架歸吵架，我老婆呢？”他問。

沒有回答。

“猴子？”他爬起來，卻震驚，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辦公室啊？

倒像是醫院。尤其是他手上，還連著一個鹽水瓶。

“猴子？猴子？”肥龍又急又怕，大聲叫。

他的叫喊，引來門外看守他的一個警察。

“李志！你醒了？發生了什么事，你還記得嗎？”那個警察一邊問，一邊打電話。

“我不是李志！”肥龍心惶惶，“我叫張大！”

那個警察正把手機放到耳邊，聽到他這樣說，頓時神色一斂，掛斷了電話，問他，“你剛才說什么？你叫什么？”

“我叫張大！我外號……”

“外號肥龍？”

“是是，我是肥龍。警察同志，請問我為什么在醫院？”肥龍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猴子到底是去了哪里。

“你低頭看看。”警察說，再次撥出電話。

“老季，出事了，醫院里這個醒來了，他說……”他深吸一口氣，“他說他是肥龍。”

審訓室的門被人敲響，年輕警察趕緊起身開門。來人附他耳邊說了句話，又匆匆離去。

只留下年輕警察，一臉傻樣，站在門口。

“怎么了？”老警察問他。

“陳哥……”年輕警察組織了半天語言，才緩緩說，“肥龍醒了，在醫院。”

老警察看著他，他看著老警察，兩個人面面相覷。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跟往常一樣工作呢……我們做IT的嘛，作息也沒有什么規律，就是累了就睡了。昨天本來說是要加班的，結果到了九點多，猴子又說不用了，阿貍就自己回去了，我也沒意思得很，就早點睡了……”

肥龍坐在病床上，一臉委屈，跟警察解釋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是，現在的肥龍，怎么也不能叫“肥”龍了。或者換一個外號，叫“瘦精龍”。

因為之前他那肥大的體形，現在變得精瘦，看上去，最多一百斤。

這也是之前樓里面人，加上警察，都以為他才是猴子的原因。

而猴子，卻是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