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泊蘅擔心的奚西繼續借宿他家的事情沒有發生,因為奚西已經因為數天夜不歸宿已經引起老媽的高度重視和警惕,她怕老媽深挖到唐泊蘅這里,到時候就真的說不清了,所以及時止損,忍痛與動漫暫時saygoodbye。
“現在還不到八點,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走夜路了。”她對唐泊蘅的那套理論耳朵都快聽出繭了,她爸媽都沒這么啰嗦,畢竟她爸媽對她的武力值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既然如此唐泊蘅就沒什么可說的,點點頭,道:“那你路上小心。”頓了頓,補充:“我看你玩了兩天,回去記得做作業。”說完轉身關上門。
奚西站在門外無語凝噎,為什么要在這時候提起這么憂傷的話題,讓她的好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不過算了,先處理掉唐泊蘅扔給她的錢吧。
她記得唐姐姐說過唐泊蘅這個人非常沒有青春的氣息,雖然也會和同學朋友出去運動,但多半喜歡待在家里,要么看書,要么寫字,偶爾下下棋,跟老頭子似的。
但是買書的話她不知道他愛看什么,或者哪些已經看過了。那么就從寫字和下棋兩方面考慮,她記得自己在唐泊蘅房間看過一眼他的棋具,雖然對此毫無研究,但仍能從中感受到昂貴的氣息。所以就剩寫字了,筆墨紙硯,前三者種類太多,而且好像每個人都有慣用的,那就只剩下硯臺了,她感覺硯臺這種東西沒什么差,湊合著都能用,只要外表看起來高大上就好了。
尋常的硯臺只要幾十上百,而她揣著幾千塊錢,干脆跑去古董店,尋思著買個古玩硯臺,那就非常有檔次了。
“你這里的硯臺不同價位的都有什么不同?”她問老板。
“姑娘你要什么價位的?”店老板笑瞇瞇地問。
“七八千的吧。”她目光亂瞟,感覺古董店的硯臺都舊得很,她分辨不出哪種更舊。
“那我推薦這種,你看看,造型古樸,質地上乘,本來要好幾萬,就是因為這里有個缺角才影響了整體價格,便宜賣給你八千八,數字圖個吉利。”
“我沒這么多錢。”
“這已經是很良心的價了。”
……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后由奚西自己墊了好幾百塊成交。暗自慶幸有館主給的獎金墊底,不然還拿不下來。就當做自己還唐泊蘅的,畢竟是自己求他幫忙,館主那份是館主的,自己的欠的人情是自己的。
不過現在給他他肯定不收,先放幾天吧,她先回去把該死的作業干掉。
過了幾天,她尋了個傍晚放學的時機,把包裝成禮盒的硯臺塞給唐泊蘅,塞完就跑,留唐泊蘅在同學們的起哄聲中久久無語。
就知道她給不了錢會換成禮物給他。
同學們起哄:“快開!快開!”
他當做沒聽見,鬼知道她會送出什么東西,要是打開后發現是什么貓啊狗啊之類的活體動物,甚至于青蛙……回想起被青蛙嚇進水里的經歷他就十分郁卒,于是將禮盒直接往書包里一揣,拄拐離開。
回家之后,他將禮盒放在茶幾上,盯了一會兒,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才撕開包裝。出人意料的,里面安安靜靜地躺了一塊硯臺。他又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這只是普通的硯臺,沒有暗藏什么整蠱機關,才放心大膽拿到手里端詳。
雖然平淡無奇,甚至還有個缺角,但考慮到送禮人的性格特點,能送這么讓人不鬧心的禮物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唉喲,誰家小姑娘送你的禮物?”唐君芊從二樓走下來,驚奇地看著茶幾上的禮包殘骸,感慨:“臉好就是不吃虧,瘸了也有人趕著稀罕。不過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根本不收人禮物吧。”
他隨口道:“奚西的。”
“哎喲,那你送人家什么了?”
“沒。”
“臥槽,唐泊蘅,咱爹媽怎么教你的,做男人可不能小氣到這份上,不然臉長得再好都白搭。”
“先練練自己看男人的眼光再評價男人吧,聽說你又和你前男友復合了?”
她神色頓時不自然起來,“小屁孩知道什么?浪子回頭金不換。”
他依舊打量著硯臺,淡淡道:“放著易琨哥這么好的男人不要,非挑個浪子等他回頭,唐君芊,你這是犯賤呢?還是犯賤呢?”
“唐泊蘅,我是你親姐,說話給我客氣點!”
“也就是親姐,其他人犯傻我才懶得管。”突然,一張巴掌大的紙片從禮包紙里滑出來,他以為是感謝信之類的,撿起來看,發現是張購物小票。而在看清上面的價格之后,他的臉色頓時變不好了。
這個不談美觀(實際上還缺了角),頂破天一百塊的東西那女人竟然花了八千多塊錢去買!?
她該不會……以為這是古董吧?
一個老姐犯傻已經夠他糟心了,再加一個奚西簡直要他的命。
但能怎么辦?還是得管。畢竟是為了送他才買的這東西,他相信她本人對硯臺毫無興趣,不然也不會花這么多錢買個贗品。
第一個念頭是馬上給奚西打電話,才想起沒存她號碼。對于她的電話號碼,她沒主動給,他也沒主動要,因為心里并不想和她扯上多余的關系,但現在想想還是該留一個,畢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又會送這樣一份“大禮”給他。
抬頭看見唐君芊已經被他氣上樓了,奚西家的電話只有老姐手機有存。他后悔剛才嘲諷力度太大,但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醞釀了一下情緒,臉色一凜,急聲道:“快把奚西家的電話給我。”
唐君芊回頭冷笑:“沒了,去垃圾桶里掘吧!”
他面不改色地撒謊:“她可能被人控制了,通過送禮物的方式向我求救。”晃了晃手里的購物小票。
“什么!”唐君芊睜大眼睛,果然忘了生氣的事,一邊打開手機報號碼一邊急奔下樓,“到底怎么回事?”
他將號碼輸進手機,打出去。
運氣很好,接電話的不是奚西那個難纏的媽媽。
“請問是奚西同學的爸爸嗎?我是他同學。”
“我傍晚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她作業忘帶回家了。”
“對,號碼是老師給的,我就在老師身邊,她在和別的學生家長打電話。”
“您看是您把您的家庭住址告訴我,我回家的時候順便給奚西帶過去還是……”
電話那頭,奚西爸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在大廳里晃蕩的自家女兒,“不用,她自己粗心大意,讓她自己去拿。小伙子,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一會兒讓她去你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