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么,你低頭跟他們道歉,我再在旁邊勸兩句,說不定他們就手下留情,不打那么狠了。”唐泊蘅依舊不緊不慢地出著餿主意,心知衛錚絕對不會答應這個丟臉的辦法。
果然,衛錚拼命搖頭的同時流露出士可殺不可辱的決絕,不過準確地說是不可在眾人前辱,至于只有一個……那就看情況了。
唐泊蘅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但看他光溜溜的肩膀,皺了皺眉,轉而拍打他腦袋,“我本人是挺同情你的,幫你逃出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這會有兩方面的風險,一則我肯定要被他們打,二則我還可能被你回頭報復。”
衛錚搖頭已經搖到脖子酸痛,腦袋仿佛要甩出去。
“所以我思來想去,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要不要聽?”
衛錚被他磨到沒脾氣,有氣無力地點頭。
唐泊蘅微笑,“很簡單,你留一點把柄在我手上,這樣就不怕你以后找我報復,如果我們學校的人欺負我,我也能找你幫忙,你覺得怎樣?”
衛錚聽到“把柄”二字當即頭皮發麻,瞪他,“唔唔唔……”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是求個安心。”他擺弄著手機,在衛錚面前晃了晃,“給我拍幾張照片就行了,放心,你身材還可以,沒什么見不得人的。”說罷特意打開照相聲音,對準衛錚“咔嚓”了幾下。
衛錚震驚地瞪大眼睛,他一個男人竟然被拍裸照了!?但……也還好,只是照片的話問題不大,他對自己的身材和內褲審美還是頗具自信的。
唐泊蘅見他的表情放松下來,道:“總覺得差了點火候。”于是拔出黑筆的筆套,在他的腹部上畫了朵花,末了搖頭,“好像還不夠。”在花旁邊又加了只烏龜,腦袋正好畫在肚臍眼上。蹙眉端詳,依舊不滿意,“我這個人沒什么藝術細胞,音樂美術都不行,看這烏龜畫得跟葫蘆似的,這樣不好,指向不明確,等我加個注釋,對了,‘龜’怎么寫來著?你也不知道?那就只能簡寫了。”于是在烏龜上面寫了“王八”二字。
衛錚眼珠子要瞪出來,“唔唔!”
“咔嚓”兩聲,連同衛錚驚怒的表情也鮮活入鏡。
唐泊蘅觀察衛錚的神情,判斷現在的程度距離衛錚的承受底線應該還有一段距離,于是再次提筆,在衛錚身上畫起了春宮圖,當然不是普通的那種,而是——男男。自稱沒有藝術細胞的唐泊蘅此刻展現出卓越的畫工,每對男男里都有一個明顯看出是衛錚,另一個則是隨意一個五中小弟的隨筆畫,形不似神似。
兩方人忙著打架的時候,他閑著無聊就在那里做人物觀察,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衛錚氣得幾乎要昏厥過去,這人是惡魔嗎?
拍照的“咔嚓”聲不絕于耳,衛錚躺在地上,如同一只被榨干的死魚,瞪著一雙死魚眼,在心里將唐泊蘅生吞活剝一萬遍。
“這樣就差不多了。”唐泊蘅收起手機,將衛錚扶起來,“我沒有報復你的意思,相反,想交你這個朋友,不然我也沒必要跟你廢話這么久,直接打一頓不是更省事?好了,他們快過來了,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衛錚一個字都不相信他說的,繃著一張臉,只等他松開自己就揍他一頓搶走手機銷毀罪證。
唐泊蘅正給他松綁,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真是讀書讀傻了。”把手機拿出來,“打包,發送,網盤一份,郵箱一份,我的電腦再一份……”
衛錚絕望躺地。
“還躺著干什么,都給你解開了,再不跑想被群毆?”唐泊蘅把解下來的衣服褲子扔到他身上,站起來,“現在帶你出去,你最好聽話一點,不然不保證你是什么下場。”衛錚好似被口口后的女人,一臉絕望麻木地穿上衣褲,一臉絕望麻木地站起來,一臉絕望麻木地跟出去。
陳綱乍一看到兩人出來,嚇了一跳,立刻后退擺出防御姿勢,正要質問唐泊蘅什么意思的時候,突然發覺衛錚的表情很不對勁,不僅半點戾氣不見,而且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感覺這個時候去打他一拳也是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聯想到唐泊蘅面不改色地將衛錚脫得赤條條,以及將自己趕出來望風只留孤男寡男共處一廁的舉動,他覺得自己隱約抓住了真相。
于是震驚壓過了憤怒,瞬間將報仇的事拋諸腦后。
“其實是這樣……”唐泊蘅一邊說話一邊作勢去攬陳綱的肩膀,陳綱驚得甩開他的手,抱胸后退數步,驚疑不定地瞪著他,“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唐泊蘅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再怎么饑不擇食也不至于看上一個鼻青臉腫滿身臭汗的男人,這家伙哪來的自信。
“你送我回家。”
“為什么……這人呢?”指向衛錚。
“一起。”
猜測成真!
西姐罩著的小白臉竟然要把五中老大帶回家行不可告人之事……陳綱忽的眼睛一亮,這樣不僅有力打擊報復了衛錚,還能向西姐告狀踹了這小白臉,簡直一箭雙雕!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于是楮淑等人趕到城南公園的時候,三人已經逃之夭夭。
“人呢?”
“難道……”
“快打電話。”
這次電話遲遲無人接通,眾人面面相覷,皆生出不祥預感。奚西咬唇,唐泊蘅這個戰五渣不會真被反綁了吧?“師姐,我要再去一趟五中。”“好,我們走。”
結果在去五中的路上遇上打道回道館的陳綱。
“他們?”陳綱目光游移,“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奚西神色不虞地問,“唐泊蘅沒事吧?”
“他很好,好得很,特別好。”陳綱豎起大拇指。
“你小子是不是傻了?”
“說話正常點。”
“到底怎么回事?”
“衛錚在哪,我們還等著報昨天的仇呢。”
大家七嘴八舌。
陳綱一開始不吭聲,被同伴的再三逼問以及大姐二姐的拳頭威脅下,才不情不愿地開口,卻是替衛錚鳴不平,嘟囔:“他已經夠慘了,你們還要打他,有沒有人性。”他原本是想把唐泊蘅和衛錚的齷齪關系公之于眾,一箭雙雕。但在離開唐家之前,唐泊蘅委婉地希望他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否則不介意把對他的興趣發揚光大。鑒于唐泊蘅一舉降服了五中老大,能耐非同一般,為了自己的節操著想,他只得無奈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