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寂和格子溪就來到了辦公室里。兩人對視了一眼,分別在里面的椅子上坐下。
“導(dǎo)師,其實我并不想說出來的,但是聽了你說的,一直放在心里真挺難受。”
格子溪輕輕一笑,雖然是笑著,但是神色間有著一種惆悵感。這種感覺并不像是她這個年齡應(yīng)該有的,形似一個有著沉痛過往的人。
夜寂應(yīng)了一聲,收起了嘻嘻哈哈的心思,靜靜地等待著格子溪的敘述。
“其實,我并不是格里芬爺爺?shù)挠H孫女……”
僅是一句話,便穿插了許多的含義,夜寂在短暫的發(fā)愣后立刻明白了,這背后一定會有著一個不為人知故事。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住在一個小鎮(zhèn)上,父母是靠經(jīng)營燒烤店為生的,店里最出名的就是父親的那一手烤肉了。”
“我還記得很清楚,小時候每次放學(xué)回來不吃一次烤肉根本活不下去,每天店里都是絡(luò)繹不絕的顧客。可以說,燒烤店在周邊真的是很有名氣很有名氣的。”
“我的媽媽長的很漂亮,據(jù)說當(dāng)年她是一家豪門的子女,因為一次外出遇到了爸爸。兩人在經(jīng)歷過很多事情以后相愛了,因為姥姥家看不上爸爸的平民身份,所以他們是私奔出來的。隱姓埋名來到了小鎮(zhèn)上,又過了幾年后才有的我。”
夜寂沉默不語,這樣的事例他絕對是沒有少聽過,豪門子女和平民私奔,都是沒有好的后果的。
“漸漸的,我長大了,一家人過的很是幸福。我原先一直認(rèn)為這樣的幸福生活會一直下去,可是天不遂人意,在我七歲那年,終于發(fā)生了事,母親家的人來了。”
“起初是來了幾個下人,他們勸著母親回去,母親沒有答應(yīng)。他們沒有強行要求就離開了。等過了幾天,我在放學(xué)回家的時候看到爸爸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他的表情扭曲的很厲害,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樣。只不過方式我還小,并不知道那是因為什么。”
“從那時候開始,父親就開始變的郁郁寡歡了,連續(xù)好幾天都沒有去開店了。非常和氣的他也開始變的容易發(fā)怒了,經(jīng)常會為了一點雞毛蒜皮和母親吵的不可開交。”
“沒多久,在一次吵架過后,母親被氣的離家出走了。父親一個人在屋里生悶氣,整日酗酒抽煙,在房間里再也沒出來過。我也想過去勸他,可是一向疼愛我的他也會對我大打出手,他變的不再愛我了。”
“我開始恨他了,也變得不聽話了,沒有去上學(xué)了。經(jīng)常去和那些壞學(xué)生一起到處瘋玩,想要去尋找刺激。”
格子溪咬著嘴唇,回憶起當(dāng)初的往事,心中一片痛苦。夜寂默然,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一次,因為晚回家,爸爸又把我給揍了。那之后我就出門了,我想去找媽媽。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找,只能到大街上一個一個問,我走了很久,結(jié)果在自家店里遇到了那個和爸爸說話的陌生人。”
“他向我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就召喚出了魔裝想要殺了我。當(dāng)時的我嚇得不行,用手捂住眼睛,真的害怕當(dāng)時會被殺掉。”
“但是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爸爸卻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他的胸口已經(jīng)被那個陌生人的刀穿透了,流出了很多鮮血。”
“我那個時候才明白,爸爸還是愛我的。因為爸爸給我擋下了致命一刀,那個陌生人嘆了口氣就離開了。我的心在那個時候徹底的碎了,可是爸爸還是笑著,鮮血在他身上不斷涌出。他揉著我的頭,在我耳邊說:‘原諒爸爸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再不能做烤肉給你吃了。千萬別去找媽媽,一個人要勇敢的……活下去!’說完之后,他就一睡不起了。”
講到這,格子溪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無論是再堅強的女孩在想起親人離開自己的時候,心中的柔軟都會在一瞬間被擊打。
夜寂看不得她在那里哭,真的想把她摟入懷里好好安慰。可是她又勉強笑著擦掉了眼淚,帶著顫音繼續(xù)道。
“我聽了爸爸的話,在鄰居的幫助下把他入葬了。從此以后我的家就在孤兒院了,我也沒有聽說過媽媽的消息了,唯一能夠給我慰藉的,只有烤肉的情懷了。”
“所以,我一直都在拼命的練習(xí)著烤肉技術(shù),因為把時間都花費在上面,我沒有和外界的人交流了。直到有著一天格里芬爺爺路過這里,把我給收養(yǎng)了。”
夜寂聽到了這,也就只能得出格子溪的悲慘過往,他很同情格子溪。但是就算這樣,也不能是在上課烤肉的理由啊,練習(xí)技術(shù)是可以在課后吧?
格子溪似乎是看出了夜寂的不解,她嘆了一口氣道:“格里芬爺爺并不喜歡烤肉,他也不允許我去烤肉,說女孩子不要接觸這個。所以好幾年了都管束著我,要我去學(xué)習(xí)魔導(dǎo)師。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練習(xí)了。哪怕是下課,我的一舉一動好像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所以,我也就只能在上課來練習(xí)了。還好你并不介意,今天我給你做的烤雞腿,就是因為我還是有些生疏而已。只要再過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做的特別好的!”
原來如此,格子溪只是不想忘記父親的手藝……夜寂皺了皺眉道:“那么,你沒有和格里芬大師說過你自己的事情嗎?”
格子溪沮喪的搖了搖頭,眼神瞥向別處,表示自己也不想說。
其實格子溪也真的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了,夜寂打心里佩服。她經(jīng)歷過了人生的各種大起大落,現(xiàn)在也才十幾歲就已經(jīng)沒了父母在身旁,心里的難受在無人訴說的情況下也可能做出無所事事的樣子。
這是有著多大的忍耐力……想著她在學(xué)院見到些許來接學(xué)生回家的家長,那個時候,心一定是很痛吧。
“導(dǎo)師,謝謝你愿意聽我說完。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讓我在課堂上練習(xí)了,我會停止的。能不能不要和爺爺說?我怕他會停止掉一切對我的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