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已經快一周,昨天送走了爸媽,爸爸還要照顧家里的生意。媽媽放心不下不愿意走,好說歹說的總算讓二老回家了去。
少了爸媽嘮叨我在醫院的日子是更加長了,悠悠在邊上玩手機和我說著舞蹈團的事。
“你這事一出倒好,這回臺灣的比賽拱手讓了出去。”
我朝她笑了笑,翹著二郎腿頂了頂她。
“好啦,反正我還沒開始排舞,這支舞留著下次也不遲。”我張嘴,她便塞了個櫻桃給我。我可算是當了回主子,受這樣的待遇,能這樣躺著抖腿的日子做夢都沒個一兩次。
“笑笑笑,你知道誰得了你這讓出去的好差事?”悠悠總是很憂愁,憂愁那些發生了的,以及憂愁著將要發生的。
我搖搖頭,吐出櫻桃核,抖著腳丫子頂她。
她拍開我的腳丫子,叉起一個櫻桃遞給我。“祖宗,是那個新來的筱貴人。”
我放下我的腳丫子,“比利時那場不是也是她么,她是個陀螺也不能這么轉吧。”
悠悠自己嚼了顆櫻桃,翻了個白眼給我。“這新人底子可真厚實,兩場的舞蹈都是她自個兒倉庫里調出來的,說的大概意思是自己平時沒事編舞玩兒的,兩場而已無壓力。”
我反復嚼著櫻桃核,看著醫院的天花板,覺得時間漫長的同時也覺得這事兒真讓我損失不少。“寶貝啊,我啥時候能出院?”
悠悠放下碗,“快了,后天大后天的事兒了。”她看著我把我看得透透的:“你就算著急出去跳舞,你這胳膊傷筋動骨一百天的,你可好好歇歇吧。”
我拍拍左臂,輕輕嘆了口氣。頓生煩躁,吐出櫻桃核投進垃圾桶,我看著悠悠:“早知道先錄起來了。”
“錄什么呢?”一只手伸進來敲了敲門,還是那極好聽的聲音。
我看著他笑了笑:“潛隊好。”
這是我醒來那天之后第一次見到他。他這回沒有穿著警服,顯得親近不少,如果說穿著警服的時候他像個英雄,現在的他更像是隔壁陽光的大哥哥。今天的他是一個人,還有一束花。
悠悠打了招呼就接過了花出去裝瓶子,他直接走了過來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秦小姐好些了嗎?
我點點頭看著他:“除了腦子還有些疼,手還不能動。大概只有還沒出院這點不太痛快了。”
繼上回潛隊那條堅持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回復之后,我們便沒有再聊過天了,爸媽的意思是過意不去還是要吃頓飯的。我也過意不去,要不是他我估計命都沒了。
“上回的邀約潛隊給拒絕了,我心里還是過意不去,潛隊等我傷好了,咱們去吃頓飯吧。”
他看著我笑了笑說:“有什么過意不去的,對人民警察來說這都是應盡的責任。”
“這也要貫徹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理念嗎?潛隊你不要客氣,一頓飯也不算是你的剝削。”
他還是想要拒絕的樣子,一頓飯的事又不是送紅包。推推搡搡實在磨人耐心。還沒等他張嘴,我腦子一熱不知道是什么雷劈了我:“算是約會呢?”
我覺得多半是被砸了腦子的緣故,最近總是做事說話不經腦子。當我意識到說這句話不太對的時候,也意識到了他大概是被我嚇到了。
他就那么看著我,我也呆滯的就那么看著他,短暫又漫長的三四秒,我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他尷尬的小小的咳了咳,我連忙補充:“當作是經歷大難不死的心得交流!”
這回他的咳嗽停了,但那握著拳的手都呆滯的忘記放下了。
我說完默默的低下了頭,恨不得鉆進被窩里去,說的什么都不知道,還不如什么都不要說。
我看著雪白的被單,才聽那磁性的聲音說著:“本來實在不能接受答謝,還是盛情難卻,下周四好嗎?我請秦小姐吃飯吧。”我漲紅著臉抬頭看他,他正笑眼盈盈的看著我,我正不知道說啥,他輕輕笑了笑。“我記得秦小姐的名字是……秦蜀瑜?對吧?”
我點點頭,但又覺得哪里不太順意,我坐直了看著他,挺不好意思的開口:“作為交換,我也應該知道你的名字吧?”
他又輕笑了聲:“我叫潛溪。”
悠悠捧著一束水仙百合進來,這讓我感覺得了救命之水的不是百合,是我。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害羞,便站起了身:“不多打擾了,我還要去局里辦事,正好下周四秦小姐可以來警局看看那個犯人,他或許看見秦小姐能吐出些什么來。”
我點了點頭,他又轉頭對著悠悠說:“如果出院有不方便的地方可以找我,我會來幫忙的。秦小姐有我的聯系方式。”
悠悠可能有舔狗的天賦:“潛隊長太客氣了,您這百忙抽空來是我們這個不省事的禍害精的福氣。”說著放下花,抽了張紙巾擦自己的手:“潛隊您忙去,我送您。”
我皺著眉看她瘋狂奉承,甩了個白眼給她,她把紙巾揉成團砸我。“走吧,潛隊長。”
他無奈的笑笑,看著我說著:“你的朋友太客氣了,秦小姐多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悠悠送他回來的時候,我正看著那束百合出神。
“潛隊長真是太親民了。”看來悠悠對他印象很好。這更讓我覺得丟人,他該覺得我是什么瘋狂主動的怪女人。
悠悠看著我盯著百合皺眉就問我:“你這怎么了,這花有什么問題?”
我看著悠悠,表情更苦澀了:“不,悠悠,是我有點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