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沉默不語,眼睛微微轉動,沈笑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心里有些捉摸不定。
“嗯,不過我過去應該沒有我的衣服吧。”顏涼眼底沒有太多的抗拒,微微一笑,心平氣和著:“這樣過去,不會太突然嗎?”
沈笑之連連搖頭,除了顏涼幾年不過去是個令人頭疼的大問題,別的一概都不能稱之為問題,“你放心好了,你回去他們都能樂的合不攏嘴,不會在乎這些有的沒的,再說,那也是你家,不是嗎?”
顏涼的眼神略帶閃躲的看向一邊,認真算起來的話,顏涼還要叫沈笑之一聲哥才對,顏仲和沈慈結婚的時候,剛好是他們矛盾惡化的后期,那段時間他們幾乎斷掉了所有的聯系,就連在此之后顏仲的婚禮,顏涼都沒有來參加過,與其說是沒有,不如是兩個人當時都處于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從那至此,顏涼固執的再也沒回去過。
后來,也是有次無意之間看到了沈笑之錢包夾層里的全家照,顏涼才知道,原來那個女人,就是沈笑之的媽媽。
兩人因此也從熟知的朋友,悄然而然的露出了一層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狀態。
不過沈笑之完全沒有在意過這一點兒,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他思想十分開朗活潑,沈慈與顏仲結婚,于他而言不過是一段新鮮的夕陽紅戀開花結果了。
至于顏涼,他還是該喜歡就喜歡,該追求就追求。
顏涼饒有深意的點點頭,其實這么多年過去后,她心底的埋怨大半已然消散,就像在面對何一凜最開始的無畏任性,到現在的畏畏縮縮,七年過去,她已經全然改變,再不是那個勇敢追逐的顏涼了。
本來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因為暴雨的緣故,他們整整開了半個小時。
車子里雖然開了空調,但導致兩個人的衣服被吹的半濕不干的,衣服皺巴巴的貼在身上,一點兒精英范都沒有,只有一股落湯雞的錯覺。
即便此刻外面是奢華高端的生活小區,此刻在暴雨的傾盆下只是避雨的場所而已。
沈笑之把車停在車庫里,兩人便馬上下車,從車庫的后門推門而入,沿入走廊上,一盞泛著微光的古典燈盞掛在墻壁上,后面的墻壁上鑲嵌著一塊完整的磨砂玻璃,通過朦朧的視覺感,顏涼看到后面散發著光芒,以及談笑風生的聲音和幾個模糊不清的身影。
沈笑之擺了擺手,自己走在了前頭,顏涼便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前。
沈笑之進去之后就拖了濕透的外套,進屋大聲嚷嚷到:“媽,我回來了。”
沈慈和顏仲正坐在餐廳,廚房里的陳媽正在陸陸續續的端菜上桌,一陣濃郁的香氣四溢流傳開來。
兩人同時看向隨心所欲的沈笑之,誰知卻都把目光放在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顏涼身上。
兩人似乎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樣這樣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見到顏涼。
七年的時間,不僅讓顏涼長大了,也讓顏仲變得更加蒼老,曾經茂盛的黑發此刻已經脫落得細細數數只剩可見的白發,一直以來壯碩的樣子早在無聲無息之間被褶皺的痕跡替代。
顏涼情不自禁的怔在原地,頓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干嘛不說話啊,媽,你給顏涼拿兩件衣服吧,我們下午去工地把衣服都淋濕了,她家太遠了,回去估計都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