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血化驗結果需要半個小時,細胞DNA的解析需要三個小時。
司命先拿到護士送過來的血檢結果,C反應蛋白、血沉、心肌酶、肺炎支原體抗體………這些檢測含量都處在正常值,外斐氏等一系列引起持續發燒的反應結果也都正常。
目前來看,沒有任何病癥。
不是感冒,剩下的需要通過細胞內DNA檢測的分析,來判斷是不是試劑引發的非良性反應。
“先用物理降溫吧,沒查清發燒癥因之前暫不進行藥物治療。”司命把血檢結果給老白,同時吩咐護士照做。
老白凝視著血檢單,一陣狐疑不解。
但他同意司命的做法,藥物治療很可能會誘發病變。
思甜乖乖的躺在病床上,護士拿著熱毛巾敷在她額頭上,思甜媽媽坐在一旁照料。
“司命大人,小米醒了。”站在一旁的姬女突然指著玻璃門內的重癥室,她剛才無意間朝里面瞥了一眼,看見小米睜開了雙眼,立刻出聲告訴。
司命和老白都是面露喜色,小米蘇醒過來絕對是最好的消息。不僅證明治療方案有效,也能夠從他這里得到更多關于白蛇,關于實驗大樓的信息。
三人迅速走進重癥室,目光望向小米,他戴著氧氣口罩說不了話,但是睜著眼睛。他看見司命和老白走進來,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隔著口罩根本聽不見。
老白看了眼生命體征儀器,目前處于穩定狀態,于是替他摘下氧氣口罩。
“司……司……司命大人。”他喊出這四個字用了很大的力氣,喉嚨里的氣流通過薄薄的聲帶被擠壓的格外喑啞,因為想要費勁說出話來,聲帶壓扁之后發出了尖尖的聲音。
“先不要急著說話,緩一會。”司命囑咐道。
昏迷了這么久的時間,雖然有葡萄糖吊著,但是身體缺乏力氣,喉嚨干燥,不緩緩說話會很辛苦。
大約三分鐘過去,小米喝了點熱水,勉強能把話說的順暢,聲音也能聽的清楚。
“司命大人,孫哥還在那棟實驗大樓。”
“我們正想等你蘇醒,問你關于實驗大樓的事情。”老白插話進來。
“咳咳——”小米咳嗽了幾聲,繼續說道,“實驗大樓在CN區高新技術產業園區里面,我和孫哥被關押在地下二層,我瞥見了他們衣服上的公司標志,但我不認得那是什么公司。”
“你還記得標志是什么樣嗎?”司命問。
“記得。”小米一邊說一邊比劃,“是橢圓形,藍色底,中間有白色的英文字母,好像是SND。”
施耐德………
司命和老白對視一眼,心中大抵有數。
老白調查的沒有問題,的確就是施耐德生物制藥新城研究所的實驗大樓。既然已經確認,那個女人有必要去接觸,獲取更多的內部消息。
司命腦海里浮現陳默忽而冷然,忽而妖媚的臉。她的眸子仿佛是宇宙間的黑洞,深不見底,能將周圍的一切拉扯吞噬。有那么一刻,他眼里的光,在她眼里失去了方向。
“里面守衛情況怎么樣?”老白繼續問道,要想解救小孫,就得知道守衛情況。
小米搖著頭,神色抱歉,“進去的時候我被打暈了,醒過來就躺在一張床上,四周都是玻璃門,只有穿白色實驗服的研究人員,沒注意到守衛。”
那樣專門的研究室,不可能沒有守衛,興許都在入口處把守。
“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假設入口處都有嚴密的守衛,小米是無法逃出來的,難道真的沒有守衛?
“那是一個后半夜,研究人員都去休息了,我突然變回本體狐貍,手銬腳銬變松,能自由活動,我從通風口鉆出來的。”小米覺得自己太幸運,如果在研究人員面前變狐貍,或者是沒有變回狐貍,想逃出來都不現實。
心中慶幸,可孫哥就沒這么好的運氣。
變成狐貍,在云崖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并不驚訝,不過司命想到了一點,突然問道。
“你變狐貍的日子是那天嗎?”
小米想了想,數著手指頭算了算,“不是,提前了大概有十天的樣子。”
“最近一次服用藥劑是什么時候?”
“我被抓進實驗大樓的前兩天。”
他服用完之后,跟著孫哥去進貨,很快就忙完了,想著晚上可以自己去一趟夜店,看看能不能邂逅熱辣的女生。
結果……被抓了。
司命和老白聞言,眼里均有震驚和駭然。司命緊鎖著眉頭深想,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云崖人因為身體的特殊,每個月都會變回狐貍本體,但持續的時間不長,有三十分鐘、一個小時,最多沒超過兩個小時。每個月的時間點固定,有點類似女人的例假,每個月都會來一次,時間上也有規律。
就算晚來早來,也就相差一兩天。
小米早來了十天,這就是問題。
司命制作的藥劑,可以遮掩他們身上的氣息,同時能夠穩定體內的異化基因;如果是剛服用完藥劑,三天內異化基因都會處于穩定態,不可能變回狐貍。
除非………司命鎖眉深想了幾種結果:
第一種,藥劑恰好失效,所以異化基因變成活躍態;
第二種,白蛇在小米身上做的研究,破壞了藥劑藥性;
第三種,白蛇的研究,已經深入到異化基因,能夠改變甚至消除異化基因的影響。
白蛇和他們一樣,體內都有異化基因。這么久以來,白蛇一直在尋找治愈的方法,是不是已經找到了?
第二種,第三種的可能性更大。
“要是白蛇弄出了治療異化基因的手段,一定會在小孫身上持續實驗,他的性命會受到極大威脅。”老白也是猜想到了這一點,拍著額頭擔憂。
雖說小米身上的病情暫時壓住了,可他不相信白蛇會壓住小孫身上的病情。他們會讓病情持續,就像是異常標本對照組一樣,觀察最壞的結果。
那幫生性薄涼,殘忍的人。
司命明白老白的隱憂,看了一眼玻璃門外躺在病床上的思甜,以及坐在床邊的思甜媽媽,感受到壓力和迫切。
“陳默那里,我會找機會問出有用信息。”
司命下了決定,姬女瞳孔驟縮成一條豎線,手心攥的死死的。皮膚從白變紅,再從紅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