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火光照耀天際，緊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沈富站在城外眺望著前方燈火通明的皮山城，聞著迎面飄來的血腥之氣，無悲無喜好似正在觀看一場鬧劇。就在剛剛術山終于伸出獠牙，辛虧自己早有準備這才從容離開，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損失。
說實話只要對臥牛村沒有影響，是否政變、什么時候政變，自己并不在乎。
只是野心勃勃的術山不會就此作罷，漢人的地位必會一落千丈。哪怕沒有黑豹寨之事，也會給村子帶來極大的影響。
故此只能多加留意。
“術山居然謀反了？”
站在一旁的尤古麗心有余悸的詢問，看著那團沖天的火光，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回想半個時辰前沈富突然讓自己關閉商鋪之時的場景，久久難以回過味來。術山明明擁有極大的權勢，為何還要做出這樣的舉動？
“丞相終究不是國王”
沈富對著尤古麗意味深長的說著。
國王、哪怕是一個小國之王，也是一件讓人向往的事情。縱然沒有見過術山本人，但通過種種跡象可以推斷出，他是一個對權力很癡迷的人，擁有滔天般的野心。
“接下來我們去什么地方？還是等這場動亂結束，然后繼續開門營業？”
“短時間內恐怕是回不了皮山城了”
沈富回復。
好似想到了什么對著尤古麗詢問。
“前段時間交代你的事情可全部辦妥？”
“已經在左右兩城散布謠言，想必兩城中的漢人早已引起警覺，若是……”
話還沒有說完，尤古麗露出吃驚的神色，仿佛看到了鬼一般直愣愣的盯著沈富。前段時間散布的謠言？豈不是說這位東家，早就知道術山的打算了？要不然如何解釋這一切？
“東家是想把左右兩城的漢人趕往臥牛村？”
“并非是趕往，而是給條生路而已”
沈富回復。
尤古麗隱隱約約發現了什么，不假思索的追問。
“東家如此苦心積慮讓臥牛村增加人口，難道東家是臥牛村的人？”
“正是”
沈富沒有隱瞞。
畢竟這件事情無法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
“你可愿隨我前往臥牛村？”
“皮山國即將爆發一場大規模的戰亂，東家就篤定臥牛村是一片祥和之地？”
“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而非我沈富”
沈富回復。
尤古麗想到自己在臥牛村看到的景象，嘴唇稍微動了動，隨即便不在多言。
臥牛村的實力如何？作為經常在兩地奔波的自己，好像比東家了解的更為通透。
相較而言哪里確實有庇佑一地安寧的實力。
……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在王宮內響起。
術山在眾多身披盔甲的士兵簇擁下，坐在了王位上。看著地上的尸首以及迎面撲來的血腥之氣，心中泛起無盡的豪氣。數十位文武官員站立兩旁，恭恭敬敬的一禮。
“拜見陛下”
“拜見陛下”
聲音在此地響起，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術山看著案幾上的王印忍不住發出一陣狂笑，十余年的隱忍以及經營，終于讓自己坐到了王位之上。皮山氏軟弱無能，合該寡人天命所歸登基為王。
“我軍傷亡如何？”
“城衛軍倒戈，王宮近衛喋血，傷亡不足三十人”
一名武將打扮的人高聲回復。
聲音還未落下便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報”
“啟稟陛下”
“皮善關之下三十一名青壯護衛左將殺出血路，奔赴臥牛村方向，皮山昌以收攏右城乃至于我皮山城兩百余兵馬沿途追殺而去”
“報”
“東部沙漠中的尤氏部族有集結的跡象，石氏部族請求回援部落”
“左右兩城漢人大規模逃亡，觀其方向疑似前往臥牛村”
聲音在耳邊響起，心中的豪氣霎時間為之一空。
術山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以為聽錯了話。
“三十一名青壯護衛左將皮山峰殺出血路？尤氏部族異動？左右兩城的漢人大規模逃亡？”
“爾等可否告知寡人究竟發生了何事？口口聲聲說萬無一失，為何出現如此之多的變故？皮山昌不是在暗中掌控左軍？為何出現如今的情況？”
聽著質問聲，眾文武盡數把頭低了下去。
就在此時更加要命的聲音響起。
“報”
“左將府空無一人”
“皮山勇蹤跡全無”
此言仿佛是一道驚雷，狠狠的劈了下來。
術山頓時大怒。
“砰”
眼前的案幾被掀翻在地。
目光環視眾人。
“諸位是否能為寡人解惑？為何就連左將府的反應也如此之快？若是在晚上一步，這項上人頭豈不是要落地不成？”
“陛下明鑒”
一人高呼。
稍微停頓隨后分析。
“縱然有些許些漏網之魚也難成氣候。如今左右兩城乃至于皮山城兵馬已經盡數將其掌控在手中。就算左將皮山峰有滔天之能，也難成氣候”
“為今之計是穩定局勢，一面整頓兵馬，一面下令皮山昌所部踏平臥牛村。爾后兵指尤氏部族強行收編東部諸多游牧部落，重現我皮山國昔年的榮光”
“重現我皮山國昔年的榮光”
眾人大喝。
聲音還未落下，一名士兵慌忙跑來。
“報”
“啟稟陛下”
“臥牛村突然出現大批青壯，觀其數量不下于一百之眾，并且盡皆手持長槍佩戴弓箭嚴陣以待”
急促的聲音落下，眾人盡皆鴉雀無聲。
突然出現一百名手持長槍佩戴弓箭的青壯？如此之多的人，難道之前的細作都眼瞎了？東部沙漠中的尤氏部落有集結的跡象，西南方向的臥牛村也突然展現出強大的實力。
這是在對寡人示威不成？
皮山昌所部的具體情況還不知曉，左將殺出重圍給左軍帶來多大的傷亡亦不知曉。這個時候假若和臥牛村大戰，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情。
更何況皮山昌縱然匆忙掌控左軍也是取巧，軍心渙散青壯幾無戰心，還是將其撤回更為妥當一些。
“傳旨”
“快馬加鞭前往皮山昌所部，讓其返回皮山城”
“皮山城衛軍和石氏部族前往石氏部落，威懾尤氏部族”
術山高聲說著。
雖然心中有著滔天怒火，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這個時候最主要的還是穩固到手的局勢，待了解究竟發生了什么，才好從容應對。
一個疑惑在心中浮現。
究竟是何人壞了寡人的大事？若是能將其找出來，不挫骨揚灰難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