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兒,你今天的藥材到底賣了多少錢?這又是肉包子又是炒黃豆,你這孩子就不能手緊一點嗎?”
她剛念叨完,就看田芯一臉冷漠的拿眼睨著她。
“關你什么事?這是我自己掙的錢,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
田芯算是發(fā)現(xiàn)了,對付范氏這種人,軟法子是不好使的,不然原主也不會死了。
那軟的不行,就上硬的唄,這個她更擅長。
果然,本來還面有不郁的范氏被她一噎,頓時僵了僵臉,而后扯起一個笑容。
“娘不是那個意思,芯兒,你聽娘跟你解釋啊。娘并不是一定要涂涂抹抹才能過日子,只是娘這身體啊,不是幾服藥就能吃好的,當時大夫就說了,得好好補補才行。可你瞧瞧咱們這家,哪有錢給娘補身體?敷胭脂,不過是圖個遮掩罷了,娘實在……實在看不得自己這一臉病態(tài)。”
范氏從小就出落得好,也懂得愛惜顏色,之所以嫁給田秀才,也是圖著秀才娘子這個身份,不用像一般婦人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壞了自己的好顏色。
可惜天不遂人愿,生小兒子的時候,胎位不正導致她大出血,差點兒沒了命。后來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身體卻垮了。
從前是自持身份不愿意下地干活,生了小兒子后,她是想下地干活都有心無力了。
身體差就算了,她還可以安慰自己身材正好,可是臉上白得跟鬼一樣,這就嚇人了。
所以她愛上了涂脂抹粉,哪怕是不吃不喝,也絕不可以不涂胭脂水粉。
原主對范氏從來都是言聽計從,范氏自然不用多余跟她說這些,導致田芯根本不知道范氏愛美還有那么多彎彎繞。
愛美之心沒錯,可范氏這樣的確太過了。
田芯聽了她的話,不由冷哼了一聲。
“瞧不得自己一臉病態(tài),那你就瞧得我這么大點兒就撐起整個家?你是身體變差了,也不是癱瘓在床了,你不能干重活,可你能不能別成天只顧著自己?”
就不能言語上關心關心自己的女兒?
就不能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兒替她分擔分擔?
沒有!
自打生了小兒子之后,范氏不是端著鏡子攬鏡自憐,就是躺在床上將養(yǎng)身體。
可昨天聽說田蕊打人之后,她明明跑得飛快,氣色是差了點兒,可哪就到了什么都不能做,靠一個小女兒當家的地步?
田芯毫不客氣的語氣,刺得范氏臉色一白,有心想呵斥田芯不敬,卻發(fā)現(xiàn)田芯字字句句都是事實。
“我……”
范氏支吾著,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繼續(xù)下去,田芯已經(jīng)用鍋鏟在鍋里使勁的炒了起來。
鍋鏟刷著鐵鍋的聲音,充斥著范氏的耳朵,她咬了咬唇,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走去。
已經(jīng)跑去燒火的田蕊看著范氏失落離開,眸子里染上幾分擔憂,而后抬起頭看向了一臉冷漠揮舞著鍋鏟的田芯。
小丫頭的視線毫不遮掩,田芯繃了一會兒冷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朝她輕聲道。
“放心吧,她怎么都是咱的親娘,我不會真跟她生氣的。我就是想……給她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