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看得于氏心頭一軟,忙上前扶住了他。
“你別著急啊,只要你樂意改,現(xiàn)在也還來得及。咱們長安也才十五歲而已,只要咱們好好管教,肯定能掰正的。”
嘴上那么說,心里卻苦得慌。
一轉(zhuǎn)眼,孩子都已經(jīng)十五歲了,若是養(yǎng)在主子膝下,只怕早已出人頭地……
可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在主子身邊,只怕早已不在這世上了吧。
想起前程往事,于氏不由用力搖了搖頭,換上一副笑顏看向謝從貴。
“只要咱們肯用心,長安一定還能改回來的!”
“會的!蕓昕,長安是個好孩子,過去都是我思量錯了,從今以后,咱們好好管教好嗎?你得幫我,你得……幫我。”
不知為何,謝從貴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與蕓昕成親十幾年,竟好似從未認識過她一般。
不過他卻覺得眼下的蕓昕,比過去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蕓昕好。
于氏聽著謝從貴誠懇的話語,便知道他這次應該是走了心的,才重重的回握住了他的手,重重點了點頭。
“你放心吧,只要你跟我一條心,咱們總能把長安教好的。”
倆人握手言和,滿心期待。
卻沒看到虛掩的門口早就出現(xiàn)了一抹黑影。
果然啊,他真不是他們親生的。
主子……
指的是他的爹娘嗎?
他真的想知道,到底什么樣的爹娘,能把親生的兒子送給別人教養(yǎng),還是往沒出息了養(yǎng)……
唇角嘲諷的扯了扯,而后恢復如常。
忽然,手一抬,砰的一聲撞進了門內(nèi),嚇得謝從貴與于氏飛速分了開來。
“爹,娘,大晚上的你們倆不去睡覺站家門口干什么呢?給咱們家當門神嗎?”
說著,歪著嘴角帶著笑,就要往院子里走去。
只聽謝從貴在背后忽然怒喝一聲。
“你給我站住!今天,又上哪兒滾混去了?”
“爹,你怎么了?我娘喂你吃火藥了?”
聽著謝從貴的咆哮,謝長安卻一點不以為意。
因為他長這么大,他就沒聽過謝從貴呵斥過他,哪怕他好幾次打破了書院同學的頭。
原來,那是他們期待他長成的樣子,怪不得呢。
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他可能真的會一直按照他們的想法,真的活成一個無所事事的敗家子吧。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要如他們的意?
哦,他們現(xiàn)在覺得他太冷漠,以后靠不著了,就想把他往好了養(yǎng)了?
憑什么呀?
憑什么他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呢?
他偏不!
也許,那個吊兒郎當惹是生非的謝長安,該重新回到大眾視野了?
“胡說什么呢?你在外面鬼混到現(xiàn)在才回來,我還不能生你氣了是不?說,這一下午,你跑哪兒去了?”
學堂就在鎮(zhèn)西,不過下午申中便下了學,他卻這會兒才回來。
而且身上的衣服還亂糟糟的,束發(fā)也有些亂,白皙的臉蛋上還有兩道血淋淋的印記……
大概是謝從貴從未發(fā)過火,忽然這么一硬氣,謝長安忍不住有些發(fā)怵的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印記,眸光閃躲,嗓音低沉。
“就是……就是跟同學出去玩了會兒,爹,娘,那什么……家里還有吃的嗎?我還沒吃東西呢,餓壞了。”
本來還生著氣的謝從貴乍一聽他說餓了,那難得僵起來的臉色一下子回了暖,于氏想攔都沒攔住,只聽他緩了臉色上前一把拉住了謝長安的手腕就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