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時剛過。
田芯打著哈欠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蒸饅頭上集去賣。
不過剛起來洗了把臉,就看到范氏和田洪義的房門也打了開來。
“爹,娘,你們怎么起了?”
過江村離鎮集并不遠,范氏不過是去繡樓而已,實在沒必要早起。
田洪義抬手打了個哈欠,幽幽的看了一眼妻子,“你娘說她睡不著,便起了。你們倆這是要做什么呢?”
“蒸饅頭,拿到集上去賣。”
田芯說著,就把昨晚發好的白面端了出來,調入一些蜂蜜揉了起來。
“那又是什么東西?”
君子遠庖廚,可農家出身的田洪義卻是見過做饅頭的,林氏,蔣氏乃至范氏都做過,他卻從未見過田芯手里的蜂蜜。
“這是蜂蜜,爹,你還沒嘗過吧?你等會兒啊。”
說著轉過身,從鍋里舀了半瓢水,用筷子蘸了些蜂蜜融了進去,然后把水瓢遞給了田洪義。
“爹,娘,來,你們嘗嘗看這蜂蜜水好不好喝吧?!?/p>
田洪義接過看了一眼,水中那黏糊糊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眸色微詫,就著水瓢淺淺飲了一口。
一股甘美味道瞬間在唇舌之間蕩漾開來。
“這蜂蜜是何物?從何而來?味道怎會如此甘美?”
說著,他又痛快喝了兩口,才將水瓢遞給了范氏,“娘子,你嘗嘗,這個味道,你一定會喜歡的?!?/p>
范氏看著田洪義臉上的驚喜之色,將信將疑將水瓢含在了唇間。
“嗯……這水還有味道了,好像……好像還有花香味兒,芯兒,這到底是什么?”
“蜂蜜啊,就是那天我采藥時從山里背回來的那堆東西,娘你見過的?!?/p>
范氏蹙著眉頭想了想,“就是你說你差點摔死那天帶回來的東西?你該不會就是為了弄這個東西,才從山上摔下來的吧?”
“什么?芯兒你從山上摔下來了?什么時候的事兒,爹怎么不知道?”
說著,夫妻倆的視線對在了一起,而后又和田芯的視線碰上,一時間,一家子全都尷尬了。
田洪義尷尬的是女兒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他這個當爹的竟不知道。
范氏尷尬的是她竟忘了把這么重要的事兒告訴田洪義。
至于田芯嘛,完全是被迫尷尬。
“那什么,事情都過去了,這事兒就別再提了。爹,時間不早了,你幫我們燒燒火唄,娘,你幫著我跟蕊兒做饅頭吧,早點出鍋能早點出去賣,早上生意最好了?!?/p>
*
臨安巷。
天剛蒙蒙亮,于氏便起了床,跨上籃子準備出門了。
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行色匆匆的謝長安,“長安,這么早你去哪兒?”
“出去有點事?!?/p>
他爹說的那個賣饅頭和糯米團的姑娘,就算不是那天砸他的那個人,肯定也跟那人有什么關系,不然不可能那么巧合。
從前,他可從來沒聽過這集上有賣甘味饅頭的,而且那甘味和他那天嘗到的一模一樣,若說一點關系也沒有,他是不信的。
所以,他要到集上找找那個賣饅頭的丫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