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洪義滿臉羞愧的神色,田芯仍舊堅持將銀子交給了他。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還沒忘了禮義廉恥幾個字,也不枉她花了僅有的十兩銀子了。
十兩銀子交出去,田芯渾不在意。
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與酒樓的契約已定,早一點弄到蜂蜜交過去,就能早一點掙到更多的銀子。
賣饅頭雖然是個長久生意,可賺頭不多,田芯跟田蕊商量了一下,決定以后逢一四七趕集的時候倆人就去集上賣饅頭,其余時間,用來進山采蜂蜜。
采蜂蜜是個粗活,田芯找出了以前的補疤衣服給自己和田蕊換上,而后將頭發直接扎起來高高盤在頭頂,用布條緊緊纏住,免得爬樹的時候被樹枝樹葉勾纏住。
“芯兒,你這是要去哪兒?”
自打那日被當成乞丐之后,田芯就再也沒穿過那破爛不堪的舊衣服,乍一下看到她又把舊衣服撿了起來,范氏忍不住詫異。
“我跟蕊兒進山一趟。”
進山?想起上一次進山之后回來,她的女兒就變了個人一樣。
范氏就對進山二字生出了幾分恐懼。
“芯兒,你聽娘說,賣饅頭挺好的,起碼不危險,你還是別再進山采藥了,萬一又摔了可怎么辦?”
看著范氏臉上的急色,雖然可能并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受傷,但田芯還是覺得挺受用的。
轉過頭,沖著范氏扯了扯嘴角,撥了撥自己身上掛著的繩索。
“娘就放心吧,我帶了繩索保命,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娘,碗柜里還有幾個饅頭,中午你熬點黍米粥,再把饅頭熱一下就能吃了。多余的時間,多繡幾張帕子吧,早點做完早點拿到集上換工錢,你要買胭脂膏子我不攔著,但你別忘了去找大夫開調理身體的藥,知道嗎?”
說完,也不等范氏再說什么,牽著背了背簍的田蕊大步離開了家門。
留下范氏站在院子里望著兩個女兒的背影,揪心的咬了咬唇瓣。
她當然知道碗柜里有饅頭,可礙著田芯這幾天的表現,她愣是沒敢動一下那些饅頭的心思。
現在看來,那些饅頭,就是芯兒故意多做的吧。
那一瞬間,范氏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酸脹。
抬起手,蹭了蹭微濕的眼角,轉身忙活去了。
卻沒看到就在她轉身收回視線之后,一個白色身影赫然朝著剛離開家不遠的田芯姐妹倆追了上去。
那白影不是別人,正是從鎮集上趕來的謝長安。
他花了好幾個大錢才找到了田家門口,本以為還得在田家蹲守數日才能找到那個臭小子的下落,結果……
剛到門口藏了片刻,就看到那臭小子領著那個一腳踹翻他的小個子一塊兒走了出來。
他反手蹭了蹭鼻頭,嘴角斜扯。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臭小子,肯定又是進山去弄那勞什子的蜂蜜,哼,他不是指著賣蜂蜜給田芯掙銀子嗎?他倒要跟上去瞧瞧那蜂蜜怎么弄的,回頭讓他爹派人自己去弄,到時候就不需要從田芯手里買蜂蜜了,到這個臭小子到時候該怎么辦!